虞容歌的灵石都在特殊空间里, 且通过储物法宝取出的时候,会自动生成一个小袋子,不论她想取多少灵石都能装下。
但这个袋子的空间无法利用, 不能存其他东西, 拿出来的灵石也放不回去。
她本来以为自己想取一万灵石,会和之前一样在袋子里看到堆积如山的画面, 没想到不知是不是带有系统的智能性, 知道她想用来做能源,一万灵石竟然凝缩成了一枚。
原本透明的高精度灵石以万倍浓缩,到虞容歌手中的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紫色灵石, 能看到中央核心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充斥着能量。
虞容歌将这枚紫色灵石扔进龙嘴, 不需要开阵之后, 它吸收的能力理论上是没有上限的。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消化这么高能量的灵石,整个石室都在嗡嗡作响,墙壁发烫。
虞容歌心情很好,果然养门派最烧钱,这一颗紫色晶石, 可等于五十万普通灵石呢!
其实沉睡的穆大佬更像是原著给主角留的后期神剑福利设定, 无形中拥有着等级墙和剧情锁。
主角必须得经过许多篇章、等级实力升级得够强,才会有机会来到天极宗, 唤醒穆辞雪。
虽然是主角的机缘, 但原著天命也要讲究世界法则,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内定,只能慢慢为他铺路, 那么机缘这边便只要用一道够高的要求挡住所有人。
按照原著设定,想让穆辞雪醒来, 或许需要燃烧一千万普通灵石的能量,这个价格就算男主也无能为力。
嘿,偏生让她捡漏了。
不就二十万上品灵石吗,她一天喂一万,一个月穆大佬就能醒啦!
虞容歌烧钱成功,回去的路上都心情愉快得不行。
沈泽便沉闷许多,虞容歌的大手笔看得人心慌,一个修士拼命接任务直到死亡赚来的灵石,或许也不及她随手一掷的十之一二。
就像是他过去几十年殚精竭力地赡养门派,却也仍然无法让师弟师妹们过得更好。
他习惯了节俭艰难的度日,对她的挥霍总会感到不安。
虞容歌或许能感受到沈泽的情绪,但她觉得空口安慰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还不如让他慢慢消化,等到穆辞雪苏醒,他便会明白所有事情了。
飞舟快要落在外门山峰的时候,虞容歌看到广场上似乎聚集着许多人。
她有些纳闷,“他们在广场上做什么?”
等到飞舟平稳落地,以医修为首的众人围过来的时候,她才明白这是在等他们两个。
下了台阶,不等众人开口询问,沈泽便开口道,“她在上面受风了。”
医修们锐利的目光唰地看向她。
虞容歌被盯得后背发毛,她立刻还嘴,“沈泽受伤了,他调动了真气,都吐血了!”
然后,她就感觉天空一暗,自己身上又多披了个外套,她被人摁在不知道从冒出来的担架上,头上被蒙了什么东西,然后火速将她运往室内。
“我只是被风吹了一下,沈泽他可是吐血了啊!”她一边扒拉头顶的衣服,一边抗议道。
“你比较严重些!”旁边跟的医修面无表情地吐槽,“你的体格你自己不清楚吗,快快快,把她运回去,做个全面检查!”
虞容歌:……
就离谱!
那一日她才明白,原来天极宗食物链里最顶端的不是她,而是医生啊!
她被按在床上强制休息了五天,就连看她好转之后又独自出去住的萧泽远,都大惊小怪地回来住了。可是隔壁沈泽吐完血当天回来还去巡视弟子训练了呢!
虞容歌心情不好,她一心情不好,别人就要遭殃。
萧泽远给她送药的时候,虞容歌抓着他耳语一番。
萧泽远有些犹豫,“可我、可我不会撒娇。”
虞容歌的笑容愈发愉快,“没关系,你要是实在不会,你就盯着你师父,然后说——”
“师尊,我不是、不是你最爱的,弟子了吗?”
空气一时尬住。
透过投影石,萧泽远和梁掌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萧泽远的语气干巴巴,像是在背台词,一点都没有感情。但他胜在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
“泽远,是谁把你教坏了,是不是虞容歌!” 梁掌门有些崩溃,他努力想将自己的宝贝徒弟扳回来,“傻孩子啊,就算你被她签走三年,可你还是我的弟子啊,你怎么能为了外人来坑你师父呢?”
“没有坑。”萧泽远认真地解释,“这里,很好。”
想了想,他继续重复自己的任务,“师父,这里的房子好、好破,法宝炉鼎很旧,阵法也——”
梁掌门:……
懂了,天极宗缺会擅长土木系建房翻新的修士,缺会炼器的,缺会修阵的,就不缺炼丹的医修,因为虞容歌已经提前从他这里薅走了。
啊对,做饭的也不缺,也是从药庄薅走的。
他有些崩溃,“你就不能劝她换个人薅吗?你师父我也不容易啊!”
“容歌说,师父,最、最厉害,谁都认识。”萧泽远纯良地回答,“只要师父出马,什么都会有的。”
然后,他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梁掌门。
梁掌门有苦说不出。如果虞容歌直接与他对峙,他们俩个可以好好掰扯掰扯。
偏偏上次破财消灾借她飞舟的时候,他明确说过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私下来往,结果她是不来往了,她直接怂恿萧泽远过来讨东西啊!
看到梁掌门犹豫不决,萧泽远有些失望地说,“师尊,不行吗?”
“泽远,这不是为师行不行的事情。”梁掌门苦口婆心地说,“你知道虞容歌想做什么吗?”
萧泽远思考了一下,回答,“她很厉害,她在做,大事。”
“如果她做的大事是坏的,我们岂不是助纣为虐?”梁掌门说,“我已经让她笼络走了你,怎么可能再将别人送进火炕。”
“我不懂何为善,何为恶。”萧泽远平静地回答,“我不在乎。”
梁掌门这才恍然回忆起,自己的弟子是个善恶十分钝感的人。
这半年里他吃喝居住在虞容歌那里,花的也是虞容歌的钱,梁掌门差点忘记自己原本对萧泽远善恶不辨的担忧。
他艰难地问,“可你若是不懂善恶,又如何确定她是真心待你好呢?”
萧泽远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柔和许多。
“容歌,从来都不求回报。”萧泽远说,“她想要的,只是、只是身边的人都能够做自己,做擅长喜欢的事情。”
想了想,他又说,“在她身边,很自由。”
……
当萧泽远回来复命的时候,虞容歌傻眼了。
她本来只是让青年去气气梁掌门的,没想到梁掌门竟然真的同意了?!
梁掌门本人的联络很快发了过来。
“我会给你找到这方面的人才,但其余的我不会负责。”梁掌门脸色很臭,“我会告诉他们,你是个阴险狡诈、来路不明、和世家很有牵连的人!”
虞容歌一点都不生气,她提醒道,“别忘了说我是天极宗宗主,我很有钱,我很大方。”
梁掌门怒挂联络法宝。
虞容歌有些好笑,修仙者的性子真的很直接,哪怕是身为偶尔需要左右逢源的中立医修的梁掌门,也是太过正直,圆滑不足。
好人这般诚信,正直,要脸面,又要如何斗得过那些没有底线的恶人,怪不得被人家世家商盟各种手段玩得死死的。
以前有实力傍身无所谓,如今低魔时代,便显得有些欺负老实人的无力了。
——当然,她可没有欺负老实人!
梁掌门身为药谷的掌门,肯定人脉广阔,像是这种翻新建筑、修丹修阵的修士必定能找到不少。
大家都要吃饭,有些修士靠卖命任务,有些修士便靠这些缝缝补补的事情赚钱。
虞容歌猜到梁掌门背后会告诫那些他找来的人,但绝对没有真的说她的坏话,或者她有钱阔绰还救了一个门派的事实足够让绝大部分修士对她感兴趣。
总而言之,三波不同的修士先后联系上她。
虞容歌大手一挥,十分阔绰地让他们都来,天极宗有的是建筑阵法法宝要搞,她来者不拒。
什么?正常价几百到上千普通灵石?开什么玩笑,不要骗她,她从书上都看到了,请阵师、炼器师、有能力指挥土木的修士,那都是人才啊!
必须食宿全免,一日三餐都供应灵菜,工资翻倍,预付款一半。
还有,她的宗门只有弟子们要在副宗主的带领下从早到晚地修炼,其他下属都是执行四个时辰工作时长的。
梁掌门没有想到,或者连虞容歌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消息顺着三路修士扩散出去之后,会造成那么大的轰动。
专门修阵法的修士如今已经凤毛麟角,整个修真界加起来才两个门派,二十来号人。
听到救了天极宗的新宗主要修大阵,两个宗门连师父到徒弟全来了!
本来他们还有些不太敢相信,直到虞容歌先请他们吃了一顿丰盛的灵菜灵肉的美食佳肴,再温柔地握弟子们的手,询问了他们的近况。
听说两个兄弟宗门穷得不行,最小的几个弟子都没怎么见过真的大阵,虞容歌感慨他们不易,先提前预付了一个月的灵石。
两位宗主都惊呆了,立刻激动地表示要好好帮天极宗修阵。
修阵是非常繁琐耗时的事情,更何况天极宗的宗门大阵那么庞大,恐怕需要他们用脚步丈量土地,没个一年半载修不完。
虞容歌直接请两个宗门住下了,山和房子那么多,他们随便住,慢慢修,反正这里食宿全免,他们不用担心其他事情。
修仙者基本都是全心追求大道的人,而这样修‘小道’的修士必然更加纯粹,他们所求的也不过是想安心研修进取罢了。
天极宗的大阵是上古的阵法,特别有研究意义,两个宗门就像是被金主批了经费,一边干活一边能做研究,还能教弟子,这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大家早中晚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白日各忙各的,天极宗里充满了朝气。
两位阵修宗主不由红了眼眶,天极宗正是那些古籍里记载,万年前巅峰时期仙门应有的样子啊!
听说虞宗主想要多结识有能力的修士,并且想互帮互助,阵修们纷纷联系老朋友,话里几乎将天极宗描绘成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也会有老修士怀疑这是不是陷阱,被自己的老朋友喷了回去:灵石是真给你的、灵菜也是免费提供的,人家图什么,图你宗门一穷二白,图你一把老骨头想杀人越货?
这个年代,修士前路都快被断没了,那么多年轻的修仙弟子为了点灵石疲于奔波死于非命,命都快没了,还顾得上别的?
不到半个月,天极宗变得热闹起来。
后山的河边有凡族,山上有从四面八方前来建设天极宗的修仙者。
大家都是朋友拉朋友,并且都有人担保。虞容歌想了想,世家如今风头正盛,应该不屑在这些穷得要死的修士中安插眼线,便先这样了。
尽管如此,萧泽远作为在场唯一一个金丹期修士,他还是搬回了虞容歌的院子,保护她的安全。
天极宗这下可什么人才都有了,修阵的、修宫殿的、炼丹炼器的,要什么有什么。
虞容歌有一种在人才市场里氪金畅游的爽感。
就在这时,离开数月的苍舒离也回来了。
他有好好的做事,但似乎情绪上很不爽,尤其是他再一次回到天极宗,惊讶的发现这里包括凡族竟然已经几千人了,他更焦躁了!
苍舒离可以耐着性子听虞容歌的话,关键是他需要足够的反馈——说人话,便是他出门太久很暴躁,需要顺毛捋才能回血。
虞容歌拿出了十足的诚意来哄他,她问都不问苍舒离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而是对他嘘寒问暖。
苍舒离哼哼,“怕是临时来哄我,其实这两个月都没想起我吧。”
“我确实想你了。”虞容歌诚实地说,“你是我的左膀右臂,而且是如今最能帮得上我忙的人。”
这是大实话,苍舒离修为够高,且听话的时候真的很好用,她没有替代品。
他离开的这俩月,虞容歌每次想到什么和宗门外有关的事情,都缺人帮她做。
苍舒离是最了解虞容歌真面目的人,所以他自然能听出来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他看向桌对面的沈泽,挑眉道,“听到了吗,我才是她最有用的左膀右臂。”
“辛苦你了。”沈泽愧疚道,“如今我还是拖累,除了教弟子,帮不上宗主什么忙。”
苍舒离颇有种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中的感觉。
沈泽就是他和虞容歌都最爱装的那种正人君子,只不过人家是真的好人。
不等他生气,就听到虞容歌笑道,“是啊,谁能比得上你呢,苍舒离,过来。”
三人坐在方桌子旁,他们本来就在虞容歌的左右手,离得很近。她却还是让他过来,苍舒离便挪了挪椅子。
虞容歌亲手为他沏茶,苍舒离受宠若惊,无形的尾巴立刻高高竖起。
“小姐这次要给我什么奖励吗?”苍舒离顺杆上爬地问。
“你想要什么?”虞容歌笑道。
“我还想要你给我画画。”
“可。”
“我……最近半年都不想出去了。”苍舒离悄悄看虞容歌的表情,“我想留下来。”
他知道虞容歌之所以对他倚重,就是因为需要他做事。可是他一出去就是几个月,万一相处少了,她不记得他了怎么办!
苍舒离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虞容歌却很好脾气地说,“可以。”
哇!做完任务的待遇可真好啊!
虞容歌甚至关心他超过任务,他想主动聊聊,她都让他先留下任务报告,她先自己看看,他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被充分捋毛的苍舒离得意洋洋地走了,都忘记再分给沈泽一分注意力。
苍舒离走后,沈泽叹气道,“辛苦你了。”
在某种程度而言,苍舒离是个掌握危险武器、洞悉人性的顽劣孩童。如果想让他安分听话,需要虞容歌的引导,哪怕差一分一毫,都会让敏锐的苍舒离察觉。
“不辛苦。”
虞容歌笑眯眯地打开汇报,习惯性地忽略上面无用的赞美和思念之词,去看苍舒离的进展。
有了这个,她的计划又能再进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