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张艺树的事情，我逃避了，跑到很远很远的偏僻郊区游玩散心，把他一个人扔在城里收拾烂摊子。”安娜说到此处，自嘲道，“我可真是个畜生。”
许空折：“倒也不必骂这么狠。”
安娜苦笑一声：“可能是报应吧，我在郊区被陨石砸到，再醒来就穿越到了这里，还绑定了系统。”
安娜幽幽地盯着许空折，在系统二字上加重语气。
许空折眨眨眼，向后靠在椅背上：“别这么看着我，丢失系统完全是你自己的问题。”
“哼。”安娜偏过头去，片刻后说道，“说起来系统好像会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改变性能，它在我身上的时候像是个游戏系统，总是以抽卡的形式启动，但自从转移到你身上后，就没听你说起过抽卡的事。”
许空折点点头：“对，在我这里主要就是积分制。”
他想了想，其实安娜说得不太对，抽卡功能他也能用，只是他没怎么用过，这种东西太像是赌，让人上瘾，让人欲罢不能，不如不碰。
凤云砚坐在一边，听不懂他们说话，总感觉自己的存在打扰到了两人，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于是站起身：“你们两个聊，我出去走走。”
许空折拉住他，靠在他的肩膀：“不用，你可以听。”
安娜啧了两声，狠狠干下两大杯水：“我跟你说，秀恩爱只能在中午。”
许空折：“为什么？”
“因为早晚要遭报应的！”
“哦，谢谢提醒。”许空折依旧靠在凤云砚身上。
安娜啧了一声，不再管他们俩。
“我穿越到这里后，在一个老婆婆家醒来，她就在这酒楼打工，这次来主要也是想看看她，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这里。”
“应该是在的。”凤云砚看向楼梯口，淡然道，“有个老翁在不远处偷看你。”
许空折点了点头：“在楼梯口偷瞄。”
安娜一惊，回头看去，果然真有人在偷瞄她。
视线这种东西总是很难察觉的，可许空折他们却能马上察觉，她啧了一声，看向许空折。
“明明都是一起入门的，怎么你的修为就长这么快啊，主角就是没天理。”
那婆婆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怯生生地走了上来，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真的是你？”
安娜立刻站起身，声音都谦逊柔和不少：“婆婆！好久不见！”
婆婆：“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点都没变。”
安娜：“因为我拜入清玄宗修仙了嘛，不太容易变老。”
听到安娜拜入清玄宗修仙，婆婆脸上满是怀疑：“真的？”
“骗您干什么呀。”安娜一笑，从储物袋中取出清玄宗弟子专属的衣衫，给婆婆展示道，“您看，而且当初也是您建议我去找个宗门修仙的呀。”
婆婆无言片刻，眼中的恐惧退散些许，颤抖道：“可是，你是从地下醒来的，一直缠着我，我……我一直以为你是鬼。”
安娜一愣，摸不着头脑：“啊？”
“我让你去修仙，其实也是为了把你引到修士那里。”婆婆越说越激动，最后犹疑地看向安娜，“但……可能是我想多了。”
“什么情况啊？”许空折笑了笑，问道。
安娜瞪大眼睛，一脸茫然：“不知道啊，我明明穿越过来就在婆婆家了！”
凤云砚沉默片刻，向婆婆问道：“是哪里的地下？可否带我们看看。”
老婆婆连连点头，带着他们走出酒楼。
他们一路往北，越走越荒凉。
直到转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
郁郁葱葱的林木，清甜的蓝色小花，深不见底的陡峭悬崖，尤其是一旁裸露出来的残败建筑物。
那建筑物从地表裸露出一半，另一半埋在地里。
老婆婆远远地指着那建筑。
“就是那里，我当初来这附近采药，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这地方听说邪得很，我根本不敢进去，就在窗户边看了看，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地下爬了出来！”
“啊！”安娜尖叫一声，全身颤抖，恐惧地颤声道，“不会是闹鬼了吧。”
“……”老婆婆被那尖叫声吓了一跳，看着她沉默片刻，“那个女人是你。”
安娜怔住，许空折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闭嘴！”安娜狠狠对着他的肩膀拍了一下。
安娜转向婆婆：“婆婆你继续说。”
这么一闹，婆婆反而不抖了，绘声绘色道：“那女人从地里出来，又爬出了这建筑，当时她注意到了我，突然看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别说了！好可怕！让我缓缓！”
安娜听着汗毛直竖，虽然知道这“鬼”是她自己，可还是觉得好可怕。
许空折笑着提议：“你别代入婆婆，你代入你自己不就爽了？”
安娜：“这是我能选的吗！而且代入我自己也不爽啊！”
许空折看向婆婆：“婆婆，您不要说‘那女人’了，直接说‘安娜’。”
安娜再次狠狠拍了许空折一把：“出得什么馊主意！”
她深呼吸一口气：“婆婆你继续说吧，我不怕了！”
“那女人……安娜缓慢爬过来，抓住我的脚不放，那个手冰得啊……”婆婆打了个寒战，“冰得根本不像正常人！当时我吓得腿软，也跑不了，等缓过来些，只能拖着安娜回了家。”
婆婆说得绘声绘色，说完看向瑟瑟发抖的安娜。
安娜：“我完全没有印象。”
“可能是你刚爬出来的时候精神还很恍惚，没什么意识吧，等清醒的时候已经在婆婆家了。”许空折说道。
“是这样。”婆婆也接着道，“第二天安娜就正常了，我还以为是死了的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也不敢打草惊蛇，只能诱导她自己去那些修者所在的地方，好让那些修者除掉她。”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安娜就是鬼呢。”许空折。
“您有所不知。”婆婆降低声音，指了指那建筑，“这地方有点邪门的，这附近一直以来寸草不生，蛇虫鼠蚁靠近就死，更没有人敢进去。”
说到这里，她又解释了一句：“而且这城郊以前还有魔族居住过，那魔族特别可怕，嘴巴能咧到耳后根去！还让我们商丘城热了好长一段时间呢！但听说就连那魔族都没敢进入这房子。”
“哦，这个我知道的。”许空折说道，拍了拍凤云砚的肩膀，向婆婆说道，“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就是当初救了你们的修士。”
婆婆眯起眼，看向凤云砚，忽然惊喜地手舞足蹈：“是您啊！我记得！我记得您！”
她左右看了看：“当初一直与您在一起的那位仙长呢？这次没有来吗？”
知道她在说程兹安，许空折两根食指比了个叉：“我讨厌他。”
婆婆连连闭嘴。
凤云砚看向许空折，心里没来由地烦躁，许空折好像知道很多关于他的事，甚至还知道他和程兹安来过商丘城，但他对许空折的了解却知之甚少。
甚至许空折与他母亲许轻玲的对话，与安娜的对话，他也完全听不懂，还有许空折做过的噩梦，也没有告诉他。
婆婆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前不久，这附近倒是有奇怪的人来过，那人穿得可好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许空折：“具体是什么样的人？”
婆婆：“我没敢直视他，但他衣服是淡黄色，衣摆有很精致的纹样，看着像是什么植物。”
凤云砚用剑鞘在地上迅速勾勒一番：“那纹路是不是这样？”
“对，就是这个！”她肯定道。
许空折笑呵呵地向婆婆说道：“谢谢婆婆，天也快黑了，您先回去忙吧。”
“唉。”面对平易近人的许空折，婆婆明显更加轻松，她应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酒楼里还有事情。”
“我也去！”安娜叫住婆婆，“听来听去其实是您救了我，我这几天留下来帮您干活！”
“好。”婆婆也不再害怕安娜，笑着拉上了她的手。
等安娜和婆婆离开，许空折蹲下身，看着远处那个建筑房子，幽幽道：“那里也是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唉。”
凤云砚：“是的。”
许空折喃喃着：“太离谱了。”
那房子不仅是安娜醒来的地方，也是他十岁之前一直待着的地方。
按照婆婆的说法，那里从来都不会有人进去，那他是怎么跑到那房子里面去的呢？还一躺躺这么多年。
安娜又为什么会从房子里出来，而且她还是穿越者。
许空折站起身，靠近房子，顺着窗框向里面望去，是熟悉到刻入灵魂的景色。
再向上面的天花板看看，还是有很多影子，包括他和凤云砚的人影。
房子外围经过的人或其他东西，都会被光线以特殊的角度折射到屋顶上去，他一直看到的影子也是这样形成的。
许空折：“我想弄清楚我的来历。”
凤云砚点点头：“不如去籁落阁看看。”
许空折想起婆婆提到的纹样，问道：“那纹样属于籁落阁？”
凤云砚：“是的，那是副阁主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