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空折锁好门，关好窗，做好闭关的准备，躺在床上闭上眼。
许空折：“我来啦。”
“嗯。”凤云砚还是坐在那把白色的椅子上，膝盖上摊着一本书。
他低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过书页，阳光洒在身上，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那个传闻中疯狂的魔尊，更不像是会将救命恩人扔进炼狱塔的人，但他就是那么做了。
果然容貌是完全不能看出性格的。
许空折慢吞吞地坐下，打了个哈欠：“我最近老是犯困。”
凤云砚点点头，这里虽然看上去是个很正常的房间，但其实是半真实半虚幻的空间。
对于许空折来说，身体虽然在休息，但精神却依旧活跃，犯困是正常的。
“不用担心，过段时间自然会习惯。”
许空折听完嘿嘿一笑：“不，是为你所困。”
凤云砚起身，径直走来，许空折收起笑容。
许空折：“我开玩笑……”
“你上次运气的方法不对。”凤云砚的手压在他的肩膀上，魔息顺着经脉走了一圈，“应该像这样。”
“哦哦。”
原来凤云砚压根不在意，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他感受着体内的魔息流向，手上划拉着系统屏幕，翻过了刚才看过的《土味情话大全》。
系统中的藏书实在是很多，《高等数学》《物理的魅力》《霸道总裁爱上我》《土味情话大全》《科学技术理论与实践》总之是什么内容都有。
在系统里读书也很是方便，他想了想，学着安娜的做法，将清玄宗修炼心法也内化到系统中，天天在系统中研读心法。
许空折这边没日没夜地学习，在凤云砚的角度来看，却是在没日没夜地对着空气发呆。
直到有一天，许空折见凤云砚一个人在看书，没有想要教导他的意思，便习惯性地翻开系统面板，自己研读心法。
他这边刚投入进去，凤云砚目光从书籍中移开，抬起头，审视地看向他。
一个人闭关的时候可以说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可许空折却提出想要在这里闭关，还总是表现出一副没有任何防备的样子，就这么信任他？
“呵”凤云砚冷笑一声，“许空折。”
许空折从系统面板上移开视线：“怎么了？”
“从今天开始，进入实战练习。”
“和谁实战？”许空折左右看了看，这空间里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说罢睁大眼睛，“不会是和你对练吧！我心法还没看完呢！”
凤云砚站起身：“这段时间也没见你怎么研读心法。”
我读书都快读吐了！
他在心里呐喊，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劳逸结合，劳逸结合嘛。”许空折干笑着。
一道无形的危机忽然袭来，许空折浑身一颤，身边的景象瞬间变换。
洁白的房间宛如泡沫一般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肃杀的荒原。
一只长着三排利齿、八条肢干的庞大生物，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来。
熟悉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这不是炼狱塔中的魔物吗！
许空折几乎是习惯性地往旁边闪去，那一年的记忆几乎刻入骨髓，再往四周仔细一看。
炼狱塔你好，炼狱塔再见。
许空折看向凤云砚：“这是什么意思！”
凤云砚轻轻一挥手，所有的深渊迅速变窄、消失，出口连同深渊一起被封闭起来。
“这几日你就在这里修炼，对手就是这只黑沙虫。若不能打到它，就给它当口粮吧。”凤云砚说完转身便要走，“还有，炼狱塔内的复生能力已经关闭，不想死就认真点。”
“别走啊！”
这可真是要命！复活卡被没收了！
利齿再次擦过身侧，一阵剧痛袭来，胳膊被划出极深的口子。
许空折忍受着剧痛冷汗直冒，凤云砚是真没有开玩笑，若不全力对待，真的会死在这里！
“等等！”许空折大喊着，“起码给我个武器吧！实力差距太大了，这不是修炼，是单方面虐杀！”
话音刚落，黑砂虫发着诡异的嘶嘶声，已然冲到他面前，獠牙对着他的头颅就要啃下。
凤云砚手指一晃，黑砂虫宛如撞上透明的墙面，硬生生停在许空折面前。
“你想要什么？”凤云砚话音刚落，各种武器凭空出现，漂浮在他身边。
许空折吞了吞口水，先后退十几米，离黑砂虫远远的。
离危险源一远，胆量又升了回来。
许空折：“想要你。”
话音一落，又是一只黑砂虫出现，从身后袭来。
“！想要剑！剑！要剑！”许空折欲哭无泪地呐喊着。
一把长剑破空而来，发出嗡鸣。
他仓促接下，反手横在身前，黑砂虫正好咬下来，长剑刚好卡在它嘴里，挡下这一击。
不对，这黑砂虫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挡下的，许空折仔细一看，长剑上萦绕着凤云砚强大的魔息，这为他助力不少。
“这魔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衰弱消失，若不能快速变强，就祈祷这黑砂虫忽然善心大发放过你吧。”
黑砂虫自然不可能善心大发，能给他留根骨头都算是好的了。
不行，或许还能再交涉一下！许空折还想再要点什么，还没等他开口，凤云砚忽然抬手，透明的墙壁消失，原本被挡住的黑砂虫也再次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飞鸟随之出现，散发着毁灭的气息，是圣裂鸢
“……”
魔鬼，真的是魔鬼！
转眼间四年过去，许空折过得很是“充实”。
毕竟三天两头地被扔到炼狱塔中，想不充实都不行。
幸好凤云砚会调整炼狱塔的凶险程度，不至于真的让他死在里面。
再加上炼狱塔特殊的时间流速，这四年对于许空折来说要比四年长出许多，现在的他甚至可以做到脚踹黑砂虫、拳打圣裂鸢。
凤云砚看着此时的许空折，眸色微沉。
他的成长速度实在惊人，一旦沉浸于战斗中后，几乎没有惧色。
到了最后一个月时，竟已是没什么可以教的东西。
“我这就可以出关了？”许空折说道。
熟悉的白色房间中，凤云砚靠在窗边，反倒是许空折半趴半靠地坐在白色的椅子上，看着凤云砚。
“那不然呢？”凤云砚难得用上了反问句，“基本的修行方式你已经掌握，实战也进行了不少，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提升修为。”
许空折静静地看着他，笑问：“我是说你的条件呢？”
魔尊不可能毫无条件地跑来帮他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目的。
“你倒是聪明。”凤云砚看向他。
许空折眨眨眼：“真的有条件啊？我只是说说的。”
他故作委屈，心里却想着，凤云砚有条件倒还算好的，要是没有条件那才叫可怕。
若没有条件，便说明这条件隐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更危险。
凤云砚：“实不相瞒，我以前是清玄宗的一员。”
许空折跳下椅子，靠在他旁边，震惊道：“不会吧！”
许空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些他早就知道，只不过他想听凤云砚讲，说不定能听到一些新的内容。
他引导凤云砚说下去，“那后来为什么去魔界了？而且你是魔族吧？”
凤云砚扫了他一眼，并没有顺着他回答：“我要你做的是将吕秋兮的金丹挖出来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许空折：“我怎么确定你有没有说谎？”
“我没有义务证明。”凤云砚说道。
许空折思索片刻：“我答应你。”
凤云砚说的应该是真的，他没有必要说谎，而且秦慕启也说过，吕秋兮的金丹是挖的别人的，而这个别人，很可能就是凤云砚。
“好，”凤云砚说完，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我信你。”
“信我就不要这么冷淡啊。”许空折怨念满满地说道。
凤云砚说道：“但是我今日就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许空折诧异道：“这么急？”
凤云砚：“是的，你要反悔吗？”
许空折摇摇头：“遵守承诺是我的人生准则之一。”
“是吗。”凤云砚意味深长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