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伤口,裂开了……”许空折轻微地挣扎两下,细碎的汗珠挂在脸上,看上去异常痛苦。

  蛇头留下的伤口其实很深,差一点就会伤及心脉,此时还未治愈,再加上藤蔓的压迫,剧痛也随之袭来。

  凤云砚眉头微蹙,似是想到了这伤口是因他而来,在万般不愿意下,操纵藤蔓将一颗植物种子送入许空折身体,而后松开了他。

  许空折揉着伤口,心里却乐开了花,获取信任大法果然有效,挡伤万岁!

  不过仔细想来,凤云砚竟然微妙的有些单纯,明明一副谁都不相信的样子。

  凤云砚:“我不管你们做了什么,如若再有任何异常举动,那颗种子将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安娜止不住咳着血:“我靠,你这人怎么……”

  许空折一把捂住她的嘴,力道不小。

  “不要作死。”

  安娜被捂得呼吸不畅,差点翻了白眼,也不管许空折在说什么,一个劲的拼命点头。

  等他松开手,安娜回头就是一嗓子:“你是故意的吧!”

  许空折表现得一脸无辜:“你在说什么。”

  “你可真能装。”安娜翻了个白眼。

  有了话本的帮助,许空折与安娜一路前进,竟找到了一株分数奇高的千年灵芝草。

  只不过这灵草似乎并不难找,外围人多到许空折挤都挤不进去。

  好不容易挤进去,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这中间全都是尸体。

  这也是外围人多的原因,都不敢靠近,却也不舍得离去。

  许空折摸了摸鼻子,看向中间,这灵芝草会吃人不成?

  仔细一看,不是灵芝草会吃人,而是灵芝草旁边蹲着的那只大鸟会吃人。

  这鸟会出现在这里完全属于偶然事件,可这偶然事件和话本中的描述却完全一致。

  现在看来除了穿书之人的那部分外,其他部分的内容还是比较准确的。

  安娜也挤了进来,看到那只大鸟,忍不住问道:“那本书你是从哪儿拿到的?”

  “偶然获得,20%所得税的那种。”许空折回答道。

  其实是在炼狱塔那几天,实在是没办法了,便动用了母亲的法宝,然后手里就多了一本书。

  这法宝没人用过,就连父亲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用处,在他前往清玄宗之前,连带着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塞进了他的行李中。

  “……你真不是穿越者吗?”安娜被那句20%噎了一下,不过《穿越成反派boss怎么办》中,确实有很多这样的句子。

  四周响起人们的议论声,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那鸟在哪里歇息不成,非要在那里歇息。”

  “它不走,灵芝草就摘不到啊。”

  许空折观察了大鸟一段时间,已然有了主意,正打算上前,却被身边的矮个子拉住。

  矮个子拉着他,指着大鸟摇了摇头,“别过去,现在已经死了许多人。”

  矮个子身边还有个胖子,带着侵略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是啊,就你这种皮肤细嫩,一看就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不如跟在我们后面,还能多活一会儿。”

  胖子说着探出手,油腻的手指马上就要碰到许空折的脸颊。

  许空折还未出手,那人便哀嚎一声,手腕以完全不可能的角度折了下去,骨骼咔嚓断裂的声音清脆无比。

  “谢谢凤哥哥。”许空折双手合十,泪眼汪汪。

  “呕”安娜偏过头,作呕吐状。

  许空折不管她,努力柔弱地去牵凤云砚的手,然后被凤云砚无情地避开

  啧,刚才明明帮了他,这也太别扭了。

  但是越别扭,越有趣。

  许空折还要再去牵手,却被对方冰冷的目光逼了回来。

  算了,不牵就不牵。

  他愉快地转身走向大鸟。

  周围的人诧异地看着许空折,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又是去送死的。”

  “不知道这个怎么死,上一个全身血肉都被啄没了。”

  “大鸟过去了!”

  “嗯?等等,怎么回事!”

  “这鸟怎么不攻击他!”

  “居……居然还在蹭他!”

  许空折将灵犀粉香囊挂在腰间,这种鸟天然会对散发灵犀粉香味的人产生亲昵感,此时正在用头蹭他。

  千年灵芝草到手,立刻便有人不服,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

  “我要向你挑战!堵上令牌和双方获得的一切灵草!”

  这就有点不公平了,毕竟千年灵芝草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不是什么灵草都能与之等价的。

  “可以。”许空折哈哈一笑,答应得异常爽快,直叫发出挑战之人怀疑自己陷入了什么圈套。

  大鸟倒是不干了,发出一声尖细的鸣叫,大有一副要吃了其他所有人的架势。

  发出挑战的人瞬间见怂,有些后悔,许空折有决定对决方式的权利,若是让这鸟参与对决,别说赢取令牌和灵草了,小命都要不保。

  许空折摸摸大鸟的脑袋,大鸟舒服地眯起了眼。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让大鸟出手的时候,却听他说道:“那我们就比谁画的圆更标准吧。”

  “啊?”

  许空折:“或者玩儿抛硬币也行。”

  ……………………………………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天空中的二十道光柱,那代表着前二十名的分数情况。

  许空折和安娜的光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两人简直就是灵草灵兽收割机,其他人见了虽然蠢蠢欲动,却也不敢贸然发起挑战。

  若要说为什么?怕了画圆和抛硬币了!

  但凡有人向他们挑战,那就是两种:要么画圆,要么抛硬币。

  他们不是来修真的吗!为什么不能畅快地打一架!

  就算现在大家都还没有入门,但肉搏也可以啊!肉搏才是真的激情与热血啊,画什么圆!抛什么硬币!

  可人家偏不,就非要用这种仿佛过家家一样的对决方式,可气的是,还能屡战屡胜。

  画圆也就算了,也许对方就擅长画圆,可抛硬币这种纯考验气运的东西也能屡战屡胜究竟是怎么回事!气运之子天道宠儿吗!

  秘境试炼的时限马上就要结束,许空折和安娜犹如狂风过境一般搜刮着物资,黄劈湖那边却正陷入苦战。

  他们正在围剿一头浑身布满鳞片、长着独角的巨兽,这巨兽凶猛无比,嘴里嚼着一具人体,骨骼断裂的声音嘎吱作响,听得人毛骨悚然。

  巨兽连骨头一起吞下,然后向黄劈湖咬来。

  “小心!”黄劈湖身边的人见状,立刻拔出长剑,做好了攻击准备。

  黄劈湖面色沉静地后退,拉过那人往前一推,刚好将人送进巨兽口中。

  “啊啊啊!黄劈湖!你……”那人目眦欲裂,却也来不及说更多的话,就已经被巨兽揉碎在嘴里,成为一团肉糜。

  碎骨和碎肉沿着牙缝滴落,溅射在黄劈湖脸上,黄劈湖皱起眉头,嫌弃地拿手帕擦去。

  同行的美丽少女面容染上一层薄怒:“他是你的朋友,刚才甚至在保护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他那样保护不了我,若是真心想保护,只能这样。”黄劈湖无所谓地看了看那碎肉,然后想要去拉少女,却被少女一把甩开。

  黄劈湖面色微变,眼神暗沉下来:“花萱以,我劝你识相点,跟着我总不是什么坏处,不然……”

  “不然我的下场就和他一样是吗!”花萱以面无惧色,一手指着碎肉,语气中满含怒意。

  黄劈湖笑了:“我怎么会舍得让美人变成那样。”说完,脸色却又是一冷,向一旁的青衣少年甩了个眼色,“那巨兽快要吃完了,你还不快上!”

  青衣少年是他们家的仆从,名为林步言,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名叫林步语。

  林步言面露惧色,求助地看着旁边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衣少年:“哥……”

  林步语握紧他的手,防备地看着黄劈湖,眉目间满是怒意与不可置信。

  花萱以也彻底无法再忍,挡在少年身前:“你不能这样做!为了你死去的人已经太多,更何况就算将他们俩都送进那怪物嘴里也只能拖延片刻,迟早会轮到你!”

  黄劈湖无所谓地一笑:“不会的,你们的体内都有大量溶骨散,这巨兽吃多了总会。”说着,右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花萱以惊得瞪大眼睛,溶骨散人吃了没事,但兽类吃了的话,骨骼将会瘫软酥化,灵兽也是一样。

  可他们体内怎么可能有溶骨散?看黄劈湖也不像是信口胡言,难道说……

  “你之前给我们吃的糖饼!”花萱以怒目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之前她和黄劈湖等人相遇,被黄劈湖纠缠,甩不掉只能任由他们跟着,后来大家都饿了,黄劈湖便拿出几个糖饼给他们吃,糖饼刚好少一个,黄劈湖自己没吃,原本还以为是他心善,没想到是做了这样的打算。

  花萱以脸色铁青,黄劈湖明显是有计划的,竟然被他耍得团团转!

  黄劈湖一手成爪状,虚空抓住空气向着巨兽一甩,却只见林步言尖叫着飞向了巨兽,林步语拼命拉着他的胳膊,眼中噙着泪水。

  “不要松手!”林步语喊着。

  林步言不停地抽噎,眼泪已经满脸,恐惧夺取了他的神志,只能不停地喊着“哥哥,哥哥。”

  花萱以也上前拉他,但他们都没什么修为,不像黄劈湖,有修为傍身,他们敌不过。

  看着他们的努力,黄劈湖笑了几声,连连拍手:“真棒啊,再努努力说不定就能救下来了。”

  他这么说着,手上却再次使力,只听咔嚓一声,林步言手臂脱臼。

  林步语愣怔一下,下意识得松了些力道,可这一松,林步言脱离他的双手,被黄劈湖控制着飞向巨兽口中。

  骨骼被嚼碎的声音再次响起,林步语脑中一阵嗡鸣,几乎无法思考,立即便要冲向弟弟,被花萱以眼疾手快地拉住。

  “冷静,不能过去。”花萱以不忍看他们,偏过头去。

  林步语被她拉住后,便仿佛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上,眼中失去光彩。

  没多久,巨兽慢慢瘫在原地不再动作,而被嚼了一半的青衣少年似乎已经死了,骨头几乎全断,血肉模糊。

  林步语终于回过神,踉跄着从巨兽口中夺下那残破的身体,他已经不再流泪,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他流泪。

  “已经可以了,溶骨散已经起效,你现在就可以斩杀这巨兽,拿走你的战利品!”花萱以眼中也带上了泪水,错开目光。

  可黄劈湖完全不动,他慢条斯理道:“那不行,药效刚刚起作用,这畜生还不一定完全失去抵抗能力。”他不怀好意地指向沉默的林步语,“等把他喂了,就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你别欺人太甚!”花萱以彻底震怒,抽出佩剑指向黄劈湖,“这巨兽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他们二人也没有得罪过你,你何必如此!”

  “我愿意如此。”黄劈湖冷笑一声

  花萱以和大多数人一样并没有修为,可黄劈湖已经可以做到引气入体,比别人强了一大截。

  “那不如这样,既然萱以姑娘如此正义,不妨给你个机会,只要姑娘当我的炉鼎,我就可以放过他,如何?”

  “你!”炉鼎是单方面的采补,这两个字哪怕只是说出来都是一种侮辱。

  花萱以从未受到过这种羞辱,一时之间脸色涨红。

  正要拼上性命与黄劈湖决一死战,不远处却闪过冷厉的剑光。

  黄劈湖一惊,立刻向旁边闪开,许空折越过他们,手持长剑跳上巨兽头顶,长剑猛然刺下,再紧握剑柄往下一跳,借助体重在巨兽头部划下长长的一道,落地的那一刻,半颗头都被划了下来。

  看到这突然冒出来的人,黄劈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到手的分数居然就这么被别人抢了,真是岂有此理!

  “许!空!折!”

  “怎么啦?”许空折满脸热情地打着招呼,仿佛完全没看到黄劈湖那快要喷涌而出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