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鉞嘴角动了动, 想说放肆,可手却托着他的腰,一点点收紧。

  力气大得让沈嬛难受了, 滚烫的脸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看在您没让臣妾踩着地的份上,臣妾就不怪您了,嗝——”

  打酒嗝很难受,沈嬛拧着眉头, 从宇文鉞的脖子上撑起头, 摇摇晃晃地在他怀里直起腰,“臣妾想喝水。”

  宇文鉞突然压低他的头,几乎要把他嚼碎吞下去一般吃着。

  良久,他放开压着沈嬛后脑勺的那只手, 手指揉了揉他肿涨的唇:“还要喝吗?”

  沈嬛的唇天生含情,略微丰盈, 此刻更像一颗爆满的浆果,沾满了他的口水。

  沈嬛呆呆愣愣地望着他:“还要。”

  宇文鉞眼眸眯了眯, 揉着他嘴唇的手指更用力:“不怕死的东西。”

  说着, 抱着怀里的酒醉鬼大步进了正殿,许是走得快了点, 放在地衣上的酒桌被他带得翻在一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带晴子去睡觉的小喜刚把人放下, 就听到前殿传来的声音, 连忙跑过去查看。

  刚跑到前殿院儿里, 正在关门的安宁公公就把他叫住:“别忙活了, 坐下歇会儿吧。”

  小喜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老老实实地坐下。

  一番云疏雨骤, 屋内炕上床上乱糟糟的,地上扔着许多东西。

  宇文鉞靠在斜斜摆着的引枕上,chi裸的上半身皮肤白润,但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那上面多了许多长长的红印和几个牙印。

  他望着把头靠在自己腰腹,浑身不着寸缕的雪白身子,手意动地顺着他的腰线往下……

  沈嬛摇摇头,双手环抱着他的腰。

  宇文鉞看了看,只得作罢,但是又不甘心地翻了下身,就着他头枕在自己腰腹那儿的位置,把他困在自己两腿中间。

  第二天,沈嬛醒来的时候殿外的太阳已经晒进屋子里,他摸摸自己的嘴巴和喉咙,总觉得有点酸酸的,味道还有点奇怪。

  可是,昨天没用嘴啊?

  沈嬛撑着身子想要起床,刚一动到下半身,那儿的酸疼差点让他流泪。

  他是知道宇文鉞那儿的雄伟的,但这次比前几次还要疼。

  沈嬛伸手去摸了摸,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些画面。

  他说自己前面不能再……

  让宇文鉞用后面……

  沈嬛脚趾尖儿都抓紧了,恨不得把时间拨回昨天晚上。

  进来看他醒没醒的晴子看到他坐在床上,快步走过来道:“小主醒了?是现在就起还是再眯一会儿?”

  “现在起吧。”他睡得挺足的,除了身上不舒服,再躺着也是难受。

  沈嬛边掀开被子边问晴子:“昨儿皇上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皮肤白,愈发显得上面的痕迹触目惊心,可以想见承了多大的力。

  晴子低垂着目光,道:“奴婢昨夜睡得熟,听小喜说,皇上在翊坤宫过了夜,今儿直接从翊坤宫上的早朝。”

  沈嬛穿上轻薄的衬衣,等着人打水进来,听见她这话,有些诧异。

  宇文鉞是不轻易宿在后宫的,除了皇后娘娘那儿,就算临幸了哪个妃子,也会当夜回养心殿就寝。

  坐到床上,沈嬛微微走神。

  洗完澡,换身衣裳,再吃点容易克化的吃食,因为下身不怎么舒适,沈嬛没出去,让个小宫女摇着冰鉴,坐在炕上看话本。

  正看得入神,就听到外边儿的声音,顺着炕边的窗子往外看去,竟然是陈庭芳欣常在和钮祜禄贵人。

  三个也不知道怎么凑到一块儿,正从院儿里走进来。

  三人也看到了他,欣常在和陈庭芳还算稳重,钮祜禄贵人直接哒哒哒跑到窗子前儿,身子趴在上面,“姐姐今天更好看了,我要是能生成这样就好了。”

  落后两步的陈庭芳和欣常在望着她踮着脚往里够的样子,差点儿笑撅过去:“曌熙贵人可是祁蒙汉三旗里都挑不出能有其五六分的美人,要是趴在他窗子上就能生得和他一样,还不得打破了头地往这儿挤。”

  欣常在对钮祜禄贵人道:“小主快过来吧,虽是热天气,也别把肚子贴着墙,女孩家受不得寒。”

  钮祜禄贵人哦了声,乖乖地走过去,三人从正殿进来。

  欣常在和陈庭芳一个是常在,一个是答应,见着沈嬛是要行礼的。

  沈嬛却在她们行礼之前拦住:“可别那么多礼,晴子,去叫人沏茶来,再拿些小食。”

  他转头望着欣常在和陈庭芳:“还说怎么这些日子都不见你们的踪影,打算再过两日就让人去请你们。”

  “没想到,我们自己先来了,还要混你的茶吃。”欣常在接过他的话。

  “凭你吃多少茶,”沈嬛道,“待会儿我多给你倒几杯,看你喝不喝得下。”

  说着话,晴子带着两个宫女端着茶和小食上来了,沈嬛先给他们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上。

  在座的除了陈庭芳,都是世家出身,一闻味道,就知道是今年的新茶。

  钮祜禄贵人抿了口,拿起盘子里的小食一口茶一口吃的,圆乎乎的脸蛋看起来特别招人喜欢。

  看她吃得这样香,三人的胃口都上来了,吃着吃着,欣常在道:“这些日子不见,还不知道你之前过得如何。”

  沈嬛道:“还好,我平日里喜欢看些杂书,知道一些防止时疫的法子。”

  “对了,可有陆常在的消息?”

  “有了,”欣常在放下手里的茶,“昨儿梅山那边的人到那些有妃嫔染上时疫的宫里报消息。”

  “如何?”沈嬛问。

  陆常在与他有过几面之缘,虽然一开始并不对性子,但沈嬛知晓她和欣常在还在闺中时就是好友,不由得替欣常在关心。

  欣常在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没能回来,因时疫,遗体也当即焚烧下葬了。”

  “……”陆常在与欣常在同龄,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就永远地停留在这儿了。

  沈嬛不由得倾身,将手放在欣常在的手上。

  欣常在抬头:“其实,不在此处或许也是好的,她那人喜欢热闹,这儿终归是太冷清了。”

  “她进宫以前可爱笑了,活泼又好动,跟钮祜禄贵人差不多,可是慢慢的,就笑不出来了,也活泼不起来,开始学会了说酸话,学会了嫉妒。”

  其实,何止是陆常在。

  这宫里的妃嫔,进宫之前哪个不是世家小姐,父母捧在手掌心的掌上明珠。

  可进宫后,这颗心就被一日日地磨着,或磨得不争不抢,死了心,或磨得落满尘土,成了妒妇。

  沈嬛从小就被父母严密保护着,让他愈发对外面的事物好奇。

  他喜欢天,喜欢地,喜欢一切新奇的东西。

  陈枋跃死后的那段时间里,他都已经做好离开陈府,带着奶娘和晴子住到庄子上的打算,然后到处走走看看,把自己想写的那些话本子写出来,排成戏,哪怕只有几百数十个人听,也大大的满足。

  可造化弄人。

  他进了宫。

  天底下离自在二字最远的地方。

  在座四人,都对此各有感悟,坐着吃茶说话,不再提刚才那样的事。

  忽然,宫门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几个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沈嬛就没料到他会来,头发虽然梳成两把头,但仅戴着一只素素的玉簪,身上的衬衣更是单薄。

  想收拾也来不及了,沈嬛带着几人走出殿门,在院儿里给已经走进来的宇文鉞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

  宇文鉞批完折子就想出来走走,一走就来到了翊坤宫,他只是想进来坐坐,没想到这儿还有其他人,当即就有些不喜。

  他道:“平身吧。”

  然后提着袍子,进到正殿。

  他来了,沈嬛就不能坐属于自己的炕上了,只能跟着他们三个一起坐在炕边的春凳上。

  沈嬛问他:“这个时辰来,皇上用膳了吗?”

  “没有。”

  “那臣妾着人准备膳食,皇上用些。”

  “嗯。”宇文鉞看着桌案上摆着的茶壶,还有放在炕上的话本子,知道自己这是来得不巧了。

  但是他可没有自己打扰了别人的想法,答应后就把自己的脚放在脚踏上。

  欣常在和陈庭芳是有眼色的,看他这样,连忙站起身道:“皇上,臣妾宫中还有事,臣妾先告退了。”

  宇文鉞微微点头,沈嬛自然也不好留她们,示意晴子送她们。

  心大眼大的钮祜禄贵人还不明白她们怎么都走了,吃着茶问她们:“欣常在和陈答应怎么走了,茶还没吃完呢。”

  沈嬛看了眼坐在炕上的宇文鉞道,“欣常在和陈答应宫中有急事,要先回去一下,钮祜禄贵人要不要也跟着用些膳食。”

  “好啊好啊,”钮祜禄贵人望着他,“我出来的时候吃得少,正好有些饿了。”

  “行,等下面的人去御膳房一趟就能吃了。”

  沈嬛没忘记这个性格骄傲的爷还在呢,正要蹲下身去给他脱鞋,他却自己脱了,盘腿坐在炕上。

  沈嬛有点没反应过来,望着他:“皇上,您可是有哪儿不舒服?”要不然怎么有点怪怪的。

  宇文鉞不说话,拿着他刚看的话本子翻看。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