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我靠徒弟发家致富>第33章 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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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还能说笑,看来真的是没什么大碍。裴庚哭笑不得,拉着他袖子,“师尊。你、你真的是……”

  没事就好,可吓死人了。

  血气翻滚,丹田不稳。柏青霄睁开眼,摸摸他脑袋,笑道,“宝贝徒弟,带了你那么久,好像都没有考过你。”

  “今天为师给你出个考题,来考考你的应急能力。”

  师尊这是又有什么鬼点子了。但是被叫‘宝贝徒弟’,裴庚虽然疑惑,心里却舒坦的很。他满怀信心问,“考题是什么?”

  却见柏青霄身子前倾,两眼一合,直挺挺倒在他怀里,不省人事。

  “师尊!”

  柏青霄再醒来的时候,捂着胀痛的额头从床上坐起。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安置在一间干净的客服里。

  神识蔓延出去,窗边便是人流如织。隔着一道门,走廊里小二来来回回奔跑的脚步声,开门关门的声音,客人的交谈声。

  楼下大堂吃酒喝茶的更是嘈杂。

  柏青霄收回探查的神识,揉了揉鼻根,喊了声,“裴庚?”

  “裴庚?”他睁眼,拉开被子下床。

  房内静静地,只有他一个人。

  这小子把他扔到客栈里,人跑哪去了?

  外衣被整整齐齐叠放在边上。柏青霄随意捏起外衣披在肩上,路过床边梳妆台那铜镜时,随意一瞥。

  镜中人懒懒散散,一身青衣披黑发,皮肤在铜镜里依旧白的晃眼。他往铜镜走去,脚步声在木质地板上轻而慢。

  柏青霄揭下贴在铜镜上十分显眼的一张纸,纸上龙飞凤舞勾画着几个字:师尊,我去给你找大夫你别乱跑!

  乱跑?明明乱跑的是裴庚才对。

  嘁,难道他还医不好自己?柏青霄慢条斯理地把纸张揉成一团,随手扔开。纸团在半空中漂浮,在浓厚的灵力中一点一点自燃起来,渣都不剩。

  柏青霄理了理衣襟,从身后一把抓住发梢拉到前面来,三两下扯下末端被睡得歪歪扭扭的绑结。

  深海鲛纱做的发带落在手中轻软微凉,亦是水属性的天阶法宝。

  水能养木,这是玉烟仙尊曾经赠他的成人礼,说起来比他自己的本命法宝还高一个阶,可惜没有过用武之地。

  柏青霄打理好自己,房内茶盏冰凉。他左手按在茶盏上,右手从怀里拿出通灵玉牌捂在额上,微微闭眼。神识探入玉牌,寻找到特定的人发出讯息。

  不知不觉间,左掌心下的茶壶嘴冒出白气,茶壶内被法力热过的茶水咕噜噜地冒着小泡。

  柏青霄把通灵玉牌放在桌面上,翻过干净的白瓷杯,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茶杯抬起,尚未入口。桌面上的通灵玉牌微微颤动着,发出柔和的光。

  柏青霄放下茶盏,有些诧异拿起玉牌,“大师姐居然回的那么快。”

  “自然比不得你人忙事多。”一道女声冷冷道。

  只见柏青霄手中的玉牌发出一道柔和的光线,直直投影到半空中,浮现出一位女子的上半身影像。

  女子玉面青衣,一支简朴木钗挑高了脑后的发髻,唇色不点而朱,眉梢眼底,处处透着股不近人情。

  青羽的神识已经强大到传输讯息不仅仅是文字、声音的层面了。

  “大师姐……午好。”柏青霄心虚地干咳一声,“许久不见,您还是这么好看。”

  青羽瞪了他一眼,柳眉倒竖。

  看得柏青霄脸皮发热。

  说起来神农谷里与他同辈的年龄修为可都比他大多了。他在一堆老草里简直就是棵青葱嫩芽。

  虽然这个比喻有点不太对,总还是那么个理。

  可要让面前这位知道他怎么想的,指不定怎么‘管教’他。柏青霄摸摸鼻子,无辜地笑了笑,唇红齿白,一副讨巧模样。

  这家伙……惯会嬉皮笑脸。青羽看见他脸就头疼。若真有表现的那么乖,也不会要死要活地跑出神农谷那么多年,像匹脱缰的野马,一不留神跑没了影。

  青羽皱了皱眉,单刀直入,“说吧,寻我何事?灵石不够用,还是被人欺负了?”

  柏青霄为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喊冤,“大师姐,我有那么不济吗?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想?”

  “呵。”青羽懒得和他扯嘴皮子。

  一个字表明了所有。

  柏青霄摇摇头,他正色道,“大师姐,江绯月怎么离开神农谷了?”

  江绯月的事情,问她师尊——神农谷大师姐青羽最合适不过了。

  青羽不以为意,“是我让她去苍穹剑派送货,有何问题?”

  怎么还和修真界第一剑修门派扯上关系了?

  “可她现今不在苍穹剑派。”柏青霄手指点着桌面,想了想,干脆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和盘托出。

  “那人来历不明不说,还做这么富有争议的危险事情。绯月牵扯其中,我怕那孩子被人算计利用了。”

  显然这事青羽不知情。她还以为自己徒弟在苍穹剑派好好呆着。

  慈安门,苍穹剑派,大乘期的黑袍修士……她每听一句,面上霜色更浓一分,颔首道,“此事我会向苍穹剑派求证,你就别管了。”

  “师姐?”怎么可能不管,让他这个做师叔的脸面何在。

  “保护好你自己。”青羽打断他的话,“尽早提升修为是最好的办法。我还是那句话,外面再好玩也比不过谷中,倒不如回来好好清修,收收你那些杂念。”

  柏青霄唇角含笑,摇摇头。他才不要像神农谷里的师姐们那样,几十年上百年都不出门,迟早不是他被闷死就是神农谷被他翻个底朝天。

  青羽看出他内心的腹诽,一蔽之,“同辈里数你修为最低。”

  柏青霄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那能比吗?他明明就是谷里最小的辈分第二高的!

  “修为低我也能保护好自己,大师姐再见!”柏青霄现在恨不得把人赶紧送走。

  瞧他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怎么多少年了还是那么嘴硬。青羽冷笑一声,“柏青霄。”

  “在。”柏青霄臭着脸应道。

  “你不仅修为低,运气也不怎么好。”青羽说完这一句话,落在半空里的影像瞬息散做无数光点,悠悠回到通灵玉牌里。

  快的让柏青霄回嘴的机会都没有。

  “你!”柏青霄话没说完,心里正堵着。拿起玉牌翻来覆去地看,气不打一处来,“说不过我,就搞这一招。有本事埋汰人,倒是有本事别跑啊。”

  房间里回荡着他的尾音,玉牌丁点动静也没有了。

  柏青霄更气了,把玉牌重重按回桌面,玉牌与木桌相撞发出响声。

  他敲着桌面对着空气一本正经地说完未尽的话语,“我修为可不算低,运气也好极了。还收了个天灵根的徒弟,比江绯月资质更好!”

  噢,对了,徒弟!

  柏青霄后知后觉一拍脑门,刚刚竟忘了和专门管门派大小事务的大师姐说一声。裴庚做了他徒弟可是要回去见过师尊师姐们,补点长明灯的。

  算了。柏青霄有些孩子气地想着:就这么把人带回去,给她们来个大惊喜。

  他们这一辈取‘青’字号,柏青霄是被他师尊捡到抚养长大,身上带了‘柏’字的信物。名字里便直接带了个青字。他的师姐们要么摒弃前尘名字只用名号,要么就干脆改了名。

  就像神农谷的大师姐,大家只知道她号青羽,早年姓甚名谁,已经鲜为人知。

  而裴庚与江绯月同辈,按理该是‘绯’字辈。他要怎么给他改名呢?还是另外取个号算了。

  裴绯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听,念起来也不顺口,怪怪的。柏青霄陷入沉思,“绯……绯什么好呢?”

  正说着,门口很大的一声响,像是谁重重撞在门板上发出的声音。

  “师尊……”裴庚虚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影子在门上忽然倒下。

  柏青霄心里一跳,随手束好外衣,大步过去开了门。

  门外裴庚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浑身颤着,面色苍白唇色发紫。来往的客人有些看过来,显然觉得这反应并不简单。

  柏青霄先把人拖进房间,关好门。

  “裴庚,你不是去找大夫吗?这是怎么了?”

  他有条不紊,先探过体温、呼吸、灵脉,最后强硬把人抱在一起的手掰出来,摁到裴庚手腕间。

  “师尊,师尊!好痛啊。”裴庚因为全身剧烈的灼热与冰寒相交之感,眼里不受控制溢起生理性的水汽,蒙住他的视野。

  只见熟悉的人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他抬手,一下子捉住柏青霄手臂。一路摇曳不安的心才算落到实处。

  是真的师尊,不是又一重幻觉。

  “师尊!”裴庚脑袋一侧,埋进温凉的怀里,紧紧揪着柏青霄的衣袖。

  他抖着唇,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撑着一口气就为了说些什么,可此时神志不清,竟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会一声声喊着师尊。

  柏青霄检查完,很容易判断出裴庚的状况,神情复杂,“你毒发了。”

  按理不可能那么快,他上次替裴庚压抑九头蛇毒的时候就算过时间。哪怕时间紧了些,也足够他们赶回神农谷了。

  而今他身上药材不够,也没办法在短时间练出解药。

  “好冷!师尊……师尊!”裴庚个高马大一个人,此时为了汲取那一点的暖意牢牢缩在他怀里,牙齿都在打着颤,咬合间发出紧绷的声响。

  疼极了冷极了,便牢牢抓着柏青霄衣服,唇间咬出斑斑血迹。

  柏青霄看不过去,把他抱进怀里给他取暖,又怕蠢徒弟把嘴唇咬的没法看,两指下了狠力掐着他软颊。

  可过了一会儿,裴庚不冷了,却开始喊烫,皮肤烧得通红。在木质地板上滚来滚去,一个劲地扒自己身上的衣物。像被生生架在火上烤,青筋毕露。

  这一时冷一时热的,看着倒不像假的。可蛇毒至寒,怎么在裴庚身上反而体现出两种极端?

  柏青霄牢牢控住他四肢,十二根雨毫银针的针尖闪着寒光,刺入皮肤。

  在裴庚得到压制的情况下,柏青霄掌下探出法力,毫不费劲撞开他的护脉灵力,深入四肢百骸经脉中,搜寻着狂烈的蛇毒,用强大的治愈术直接把它摁下镇压。

  他这法子实在霸道,却也是短时间最好的处理办法。

  经脉被寸寸搜刮,无论是毒是灵力,全被柏青霄赶到一处去。

  被人入侵的感觉并不好,何况是大开大合在他经脉里游荡的行径。

  裴庚猛然睁眼,灵力被抽的干净,嗓子眼里发出一声痛呼,却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浑身打着颤。

  这一声,怕不是让全客栈的人以为他在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柏青霄轻叹一声,手势飞快,一个结印隔空落到门窗里,起了禁止外人窥探的结界。

  他一抬手,床榻上的薄被飞过来,落在手里被撕成无数布条。柏青霄很有耐心把人捆绑成个大粽子,免得再手脚胡乱扑腾,给他治疗添麻烦。

  木灵根独属的强大治愈力,在柏青霄手下绽出青色的法术,一层层落到裴庚身上,止住那凶猛到在经脉里胡乱窜来窜去的蛇毒。

  饶是如此,柏青霄额上也不免凝出些许汗意。

  “你究竟去了哪鬼混,把我之前给你下的封印全解开了。岂不是自寻死路?”柏青霄得空骂道。

  可惜挨骂的对象听不进去,一个劲地挣扎痛呼。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就是拉着他衣袖瑟瑟发抖。

  而且再晚一会,当真命都快没了!

  柏青霄生气的紧。

  他本来身上便带了伤,如今用为数不多的法力给裴庚治疗,可以算是一点底子都不留了。还好这里还算安全,若这时有个寻仇的,怕不得一起死?

  见裴庚渐渐平复下来,不再挣扎的模样。皮下的蛇毒也在法力驱逐下重新封印在一个地方,心脉算是护住了。

  柏青霄松了口气,又不免气急,秋后算账,捏着他脸颊狠狠地扯,“混账,说话!”

  “师尊……”裴庚睁开一双失神的眼,一手握住他手腕,唇瓣开开合合,像是无意识的念叨。

  柏青霄俯耳去听,只听裴庚说,“师尊,危险,快走……”

  柏青霄瞳孔一缩,立马起身环视周围。可他法力所剩无几,此时急忙起身,身形一晃,就着旁侧柱子稳住身形。

  却见这时一人猛然击破他的结界,在法阵爆破声里破窗而入。

  来者不善,紫衣宽袍,面色狰狞,步步逼近,“医修,好一个医修。”

  “原来便是你,一直在替他压制我辛辛苦苦种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