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我靠卖惨扳倒白月光>第126章 番外四

  永远

  几个月后。

  南疆常年以来的叛乱被彻底镇压了下来, 户部尚书派了几名主事去当地做农户的登记。农耕、商业也陆续发展了起来,再不复当时那般偏远穷苦的模样。

  唯一值得在意的是原先南疆的地头蛇王渊的次子王一啸带着数十名手下逃出了生天,不见了踪影。

  王渊这个昔日不可一世, 残戾暴虐的一方霸主被大萧的的将军斩于马下, 南疆的百姓自然喜上眉梢。可王渊一家大都死于这场叛乱, 次子王一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众人揣测,他此次定为会王渊报仇, 目标极有可能便是当今圣上萧时泽。

  此刻已是入冬,敬事房的太监用初雪泡了杯蒙顶茶,端放在书房的紫檀木桌上。

  “皇上, 是否还要加强守卫?”

  “明御哥哥不是派了很多圣明教的高手来吗?”萧时泽毫不在意道:“不会有危险的。况且区区一个南疆流寇的次子,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几番时日过去, 萧时泽这个皇上做的愈发有威严,一旁的小德子讷讷地应了声,又问:“皇上, 那今年的雪际灯会还要开吗?”

  “为何不开?”萧时泽抬眸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是。”小德子不敢多言,退至萧时泽的身后默然站立着。

  传闻王一啸的武功在南疆数一数二,届时灯会,皇上要出宫与民同乐,共赏灯会上的表演, 是王一啸最好的下手时机。小德子默默思量一定要多带上几名高手, 不然到时候自己可能就要以身挡刀,为国捐躯了。

  另一边, 祁决和苏明御并坐在屋内的坐榻上, 窗外是纷飞的初雪, 飘落在屋檐、窗棂、台阶上, 茫茫一片皓色, 如炉烟蒸腾,却是带着冷意。

  坐榻的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本是将坐榻分成了左右两处,可两人非要挨着坐着,将另一处的位置视为洪水猛兽般。

  祁决斜靠在坐榻上,双腿随意地弯曲着,膝上枕了一本书。他指尖翻动着书页,轻声念着书中的内容。

  苏明御懒懒地靠在他身上听着,剥了一旁的橘子塞进他的嘴里。

  院内的橘子比较晚熟,初冬是最好的食用时间。

  苏明御时常盯着祁决的嘴唇看,单薄的嘴唇在吃东西时总有种别样的韵味。

  “南疆的功法以狠戾为主,传闻中的阴阳册似乎就是南疆失传已久的功法之一。”祁决清声念道:“其修炼之道正如传言中的葵花宝典一般,需自断……”

  苏明御收回视线,淡声道:“原来真的有类似阴阳册的存在。”

  “这只是本古书,还是民间异闻录,极有可能是杜撰的。”祁决道:“毕竟一个月前我们去了南疆也没听到过类似的说法。”

  苏明御看见祁决嘴角的一点橘丝,凑上去亲掉了它。

  祁决轻咳了声,捏着他的手把玩着。

  “南疆的普通百姓自然不会知道,”苏明御打开王一啸的画像,是从南疆府上王府上搜到的,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可惜只有十年前的画像,就算遇见了也认不出来。”

  “雪际灯会,一般人都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手吧。”祁决轻声道。

  “嗯。”苏明御应声道,往祁决的方向更贴近了几分,将脑袋耷拉在他的颈窝里,祁决伸手搭着他的腰,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怎么了?”

  “有点累。”苏明御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意。

  这两日刚入冬,雾山派里的大小事务都需筹备,南疆的事情又要收尾,加上圣明教,两人都忙得昏天黑地。

  别说亲近了,夜里都没时间休息,就坐在坐榻上,一人眯一会儿,半个时辰后让对方叫醒自己,一整夜下来,也只轮流睡上一两个时辰。

  不过在这种氛围下,两人的关系却反而更为亲密。

  以往苏明御经常会在一些事上有所隐瞒,现在忙成这样,就连圣明教内部的事祁决也在旁边给他出主意,雾山派的大小事端亦是如此。

  两人的心从未如此贴近过,就像浑然一体,密不可分。

  如今事情总算忙完了,可还要找到王一啸,将这个隐藏的祸患早日摒除。

  苏明御抱了一会儿祁决,鼻间充斥着他身上极淡的松花香的味道,仿佛从他身上得到了无限抚慰。

  两人从坐榻上下来,去床上休息了好几个时辰。

  天色都黑了,窗外的雪还在落着,两人清醒了过来,身上的倦意已散,苏明御搂着祁决,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轻声道:“现在就算天崩地裂,我也不想离开这里,哥哥,我好喜欢你。”

  他轻轻地吻着祁决的脖颈、锁骨,祁决将他的碎发拨到耳后。

  “我也喜欢你。”祁决亲了亲他的脸颊。

  四目相对,交换了无数个吻,甜腻的,轻柔的吻,像永远也亲不够似的。

  这种简单的触碰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亲近,令人着迷。

  两人腻歪了许久,直到夜色更深了一分。

  府内晚膳的时间已经过去。自从他们忙得衣不解带后,从来都是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叫下人去做饭。

  此刻两人看着朦胧的月色和窗外的雪景,祁决对苏明御道:“要不要出趟府?”

  *

  街上已开始了雪际灯会的装潢,有人架着长梯在沿街的商户门口挂上了花灯,纷飞的落雪扬起的寒风将灯笼吹得微微摇晃。

  三日后便是雪际灯会的日子,皇城内最大的酒楼旁已搭上了戏台,几名杂技正在练习着顶碗。

  苏明御自从大病初愈后总是畏寒,祁决拢紧了他的锦裘,握着他的手将其揣入怀里。

  街上大多都是小吃摊,只有中间夹杂着一个货摊,摊上卖着鹦鹉,雪獒和狸猫。

  祁决似乎很感兴趣,驻足了好长一段时间。

  “哥哥饿吗?”苏明御问道。

  “有点。”祁决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去吃饭吧。”

  苏明御看他模样,笑道:“哥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隔壁的点心铺排个队。”

  “不必了。”祁决拉住他的手:“你那么怕冷,我和你一起去。”

  “这才初冬,也不是特别冷。”苏明御轻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祁决这才放他离开。

  摊贩看了看他们二人,很轻易地揣测出了他的身份,将一笼狸猫递给他:“祁少主今日大驾光临,这点小心意还请收下。”

  “在下心领了。”祁决推拒道,神色中带着些许遗憾:“我不太适合养猫,小时候种些花草都枯死了。我不想平白毁它性命。”

  他转而疑惑道:“商家是如何猜出我的身份的?”

  “皇城内如此恩爱的眷侣就算是男女夫妻也少啊。”

  祁决摸了摸鼻尖:“新婚燕尔,大多如此。”

  “是吗?可我记得赐婚的日子,不是都过去大半年……”那摊贩兀自回忆,没有察觉到祁决脸上略显尴尬的神色。

  良久才不再纠结,又下意识地开始介绍起摊上的各色家宠:“这只花狸猫叫小凤,花色橘黄相间,你看它的眼睛……”

  “公子很爱猫吗?”正说话间,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名姑娘的怀里抱着只浑体雪白的猫,眼含笑意地看着祁决。

  “姑娘的动静那般小,方才我光顾着和这位公子说话,竟没发现。”

  “我也未曾察觉。”祁决淡笑道。

  这名女子的领口处围着一条厚厚的丝巾,穿着却很单薄,令人难以区分是冬日的打扮还是秋日的打扮。

  “姑娘穿那么少不冷吗?”摊贩问道。

  “为了筹备三日后灯会上的惊鸿舞,冷也没有办法。之后还要穿更少的在台上跳。”那女子嗔怨道:“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样吗?”

  祁决自觉难以插话,也没有兴趣接话。

  “会玩毛球吗它?”摊贩拿出专用的逗猫球逗雪白的小猫,却被它一爪子拍落到地面上。

  毛球滚落到祁决的身旁,祁决俯下身将其捡起,递还给摊贩。

  “多谢,多谢。”摊贩忙道。

  “公子要是喜欢,我住处还有一只白猫生了好几只小猫,跟我过去看看吗?”那女子插话道:“我送你几只。”

  祁决不似方才那般冷漠,打量了她两眼,道:“姑娘怀里的这只就挺可爱的,叫什么?”

  “小雪球。”女子失神地望着祁决的侧脸,道:“公子要抱抱看吗?”

  “好。”祁决伸手接过,摸了摸它的毛发,骨节分明的手指融入雪白的毛发之中,带着一种柔和的美感。

  小猫满足地眯着眼,一双粉嫩的肉爪搭上祁决的锦裘,就像想伸个懒腰却没有舒展开,又倦懒安顺地趴在原地。

  祁决情不自禁地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眼里一片温柔之色。

  “我住处内新生的小猫更可爱,公子……”

  “我跟你去看看。”祁决没再拒绝,他走至摊贩跟前,压低声音对摊贩道了句:“劳烦店家和我家那位说一声,我稍候自回府内。”

  那女子早在不远处等候,言笑晏晏地望着他,好奇地问道:“公子方才和小贩说了什么?”

  “让他帮我把成色最好的那只花狸猫留着。”祁决看了眼她,神色自若地答道。

  *

  夜深雪重,月光印着台阶上铺叠的白雪,静谧而祥和。

  祁决隐去了心事,叩了两下房门。

  每当祁决觉得心虚时总会下意识地先叩门再进房,只是他本人从未发觉这一点。

  “哥哥没带个小雪球回来吗?”苏明御坐在桌边,半边脸隐在烛光后,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他。

  “那小猫太黏人了,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那里。”祁决凑上去抱住了他:“就跟我家小明御一样。”

  “别生气了。让祁哥哥看看冻着了没有。”祁决用手探了探苏明御的温度,没感受到一身寒意,放下心来。

  “身上的雪早化了。”苏明御没好气地低声道。

  祁决干巴巴地笑了笑。

  “给你买的点心也冷了。”苏明御的手箍紧了祁决的腰,嘴唇蹭过他的喉结。

  祁决感受到一阵痒意,硬生生地忍了下来:“没关系,我就喜欢吃冷的。”

  “我不喜欢。”

  “那我自己去热热。”

  “已经帮你热好了。”

  祁决无奈笑道:“你逗我做什么?”

  “那哥哥扔下我做什么?”苏明御搂紧了祁决,他的声音虽然听上去很正常,手中的力道却很大,像害怕失去一般。

  祁决不免有些后悔,苏明御从小到大都没真正拥有过什么东西,直到遇见自己,才渐渐有了归属。

  “当时如果我回去找寻你,势必会引起怀疑。”祁决抱着苏明御保证道:“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

  苏明御箍着祁决的手渐渐松开了些,只将脸和身体轻轻地贴在他的身上,像毛绒动物表达亲近的方式。温热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脖间,带着轻微的痒意。

  祁决感觉心都要融化了,强忍下心中的悸动,亲了亲他的脸颊,贴着他的耳畔道:“我好像找到王一啸的下落了。”

  “嗯?”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只是王一啸本人似乎还没到场,所以没有打草惊蛇。”

  苏明御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什么?”

  “去床上再告诉你。”祁决伸手解下苏明御的衣带,他的动作很自然,直到接触到苏明御略微有些发烫的体温,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

  “我的意思是外面比较冷,床上暖和…些。”祁决也不知道自己在解释什么,攥着衣带的手微微发热。

  “我知道。”苏明御轻笑了声,握着祁决的手让他帮自己脱。

  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看着祁决,祁决的脸渐渐烧了起来,动作也快了几分:“好了。”

  所幸苏明御没有接着耍赖,安安静静地窝在祁决的怀里:“哥哥,讲吧。”

  祁决简单简述了下经过:“当时我替商贩捡起毛球时,我才发现那人所穿的毡靴太大了,不像一名女子。”

  “哥哥的意思是……”

  “包括她刚进来的时候,我竟没怎么注意到她何时来到我的身边,说明她的内力不浅。”祁决道:“她脖间围着一条丝巾,身上却穿的不多,按她的说法是跳舞。”

  “但也有可能是为了遮挡什么,伤疤、胎记,抑或者是……喉结。”

  “其实我应该说哥哥的想象挺丰富的。”苏明御轻笑一声,“但怎么办,我竟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杂技和舞龙等灯会表演登不了大雅之堂,但在雪际灯会上表演出众的舞女却有机会被宫内的礼乐司选中,进入宫中。

  雪际灯会上明摆着会有高手等着王一啸来自投罗网,他在灯会上动手的可能性不大,极有可能会混入宫中,在所有人紧绷了一晚上、放松警惕的刹那动手。

  况且,哥哥会这么说,想必方才去那女子家中发现了更多的诡谲之处。”

  “不错,整个舞社的打扮都有相似之处,他们会刻意地在脖间弄些装饰,有些还算美观,另一些则有点画蛇添足,遮掩的意味远大于修饰。而且……”祁决忽然止住了话语。

  “哥哥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祁决停顿了片刻,道:“是些不要紧的细节。”

  苏明御隐隐猜测出了祁决想要略过的内容:“如果说哥哥你的推论是正确的,那名女子真的是王一啸的手下,唯一奇怪的是,他接近你做什么?”

  苏明御的声音淡淡的,看着祁决的眸色也淡淡的,双手看似随意地搭放在祁决的身侧,却阻断了他所有可移动的方向。

  “我只是不想让你多心。”祁决看着苏明御,思量片刻还是决定将之后的事说完。

  “后来我跟他去了院里,发现他并不了解我的身份。这也从一方面说明王一啸等人对皇城内的状况并不熟悉。”

  苏明御静静地听着,道:“你跟他去院里是为了看猫吗?”

  “嗯。”祁决清声道:“只是个借口罢了。”

  “我问了他想送我猫的缘由,他说许久未曾见过像我这么温柔的人。”祁决夸自己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他还说想之后再见到我,希望……”

  他见苏明御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忙道:“接下来的话都没什么意思。”

  “重要的是后来他提及了我的喜好,我为了试探他说想娶个性情温和的女子,再生个可爱的小女,还说像姑娘你这样的就不错。”

  “可他看起来却并不高兴,神色也有些异常。”祁决道:“他说他身体畏寒,恐不利生养,问我是否嫌弃他。”

  祁决想停下来了,他觉得一五一十地说这些话很奇怪,可苏明御显然并不想他停下来。

  “哥哥是怎么回答的?”

  “我自然是说我不嫌弃。”祁决清声道:“可他说身体畏寒却是实实在在的假话,他穿得那么少,也没表现出什么不适,甚至手指的温度比常人的温度还要高。”

  “他将雪猫递给我的一瞬间感受到的。”祁决飞快地接上下句话。

  苏明御的神色稍霁,只是眼神仍然深沉着。

  “看来雪际灯会结束后我们要去皇宫一趟了。”苏明御的话锋一转,道:“不过他果然对哥哥有意,哥哥在他面前表现得很温柔吗?”

  “哥哥对我都没有那么温柔。”苏明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箍着祁决腰间的手渐渐收紧,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着祁决。

  “可能他指的,就是摸猫的时候?”祁决的手不知道往哪放,最终怜爱地搂着苏明御:“都是装的,我在你面前才是真实的自己。”

  “我本来就不是很温柔的人,也成为不了很温柔的人。”祁决撇得很干净,他轻轻地将苏明御推倒在一侧,低头吻他:“换而言之,他喜欢的是虚假的我。”

  苏明御的醋意彻底消散,祁决的爱是具有侵犯性的,也有很多自己的脾气,两人初见敌对时言词亦有些刻薄,只有喜欢上自己之后才会显出几分深情。

  性格确实和温柔沾不上边。

  “只有你才喜欢真实的我。”祁决静静地看着苏明御,轻声道:“而我,也喜欢真实的你。”

  “包括我撒谎骗你那一部分吗?”

  “那还是算了。”祁决低头一笑。

  “哥哥。”苏明御不满地挑了挑眉,翻身将他推倒:“算不算?”

  “你别耍赖好么?”祁决低笑道,浅淡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提醒一下,我的剑就在床头。”

  “这话说得,”苏明御扣着祁决的手腕一紧:“好像你下得了床似的。”

  ……

  *

  雪际灯会结束之后,一行舞女跟随敬事房的太监来到了皇宫内礼乐司的住所。夜色已深,几名舞女放置好行李后,敬事房的几名太监便退了出去,不曾留意到烛火熄灭后的动静。

  王一啸借着轻功一路跃行来到了乾清宫的檐上,他掀开檐瓦,忽觉身后一缕凉风刮过。

  他纵身一跃,后退几步于檐上站定。

  不远处的两名手下此刻也已赶至他的身侧。

  “你是何人?”王一啸的声音压得极低,显然不想引起御林军和大内高手的注意,平添事端。

  “来取你性命的人。”祁决拔出白源剑应战。

  几人陷入混战,御林军护卫已赶至乾清宫,却难以加入战局。

  南疆的阴阳秘术亦正亦邪,修行之人摈弃了男儿的身份,身形如女子般轻盈如燕,却又拥有女子所不及的力量。

  祁决面对数人的围攻,并不像想象中那般轻松。

  苦战了七八十个回合后,才终于结束了战局。

  “抓起来。”祁决知道这些人终究要交给大理寺处理,并未下死手。

  这也是他苦战如此之久的原因。对方都在置他于死地,他却要控制好力度。

  他收剑回鞘,途中路过倒地的几人,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那人的脸上满是尘土的痕迹,略显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悲凉:“没想到公子竟是朝廷的人。”

  祁决一开始便已认出了他,只是彼此既已是敌对的关系,就更没有叙旧的必要。

  那人似乎看出了祁决的冷淡,低声道:“雪球和其他几只狸猫都还在那个院里,我应该回不去了,可以麻烦公子帮我照顾它们吗?”

  “就当是我为公子留个念想。”

  “我会帮它们找个好归宿的。”祁决看了他一眼,清声道。

  “为……为什么,”那人眼里的光渐渐消散了:“公子不喜欢它们吗?”

  “我有要照顾的人了。”祁决淡声道:“除非他很想收养它们。”

  树枝在风中传来轻微摇晃的声音,苏明御落至檐上,走至大理寺少卿的跟前道:“剩余几名舞女也被尽数拿下,可以押回候审了。”

  “是,王爷。”大理寺少卿道。

  “哥哥,还不走吗?”苏明御走至祁决的跟前,见一人正打量着自己。

  苏明御从小到大见过的打量多了去了,并不在意。

  祁决看着他,忽而道:“你想养猫吗?”

  苏明御愣了愣,转而实话实说道:“不太想。”

  “那就算了。”祁决道:“走吧。”

  空中飘起了极小的细雪,落在脸颊上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很快便融化了。

  “哥哥,其实如果你喜欢的话,不必问我的意见的。”苏明御清声道:“只要是哥哥你喜欢的,我都愿意试着去喜欢。”

  “我照顾不好它们,我连花都容易养死,猫这种生物还是太精贵了。”

  “就算不精贵,也只有短短数十年的寿命。”苏明御开口道。

  “我不太喜欢养宠物,任何宠物。”苏明御道:“总有一天它们会走在我前面,我不想承受这样的痛苦。”

  夜色中苏明御的声音苍茫而悠远:“我不想将情爱系于一物上,变得患得患失。”

  “但哥哥你不一样,我太想拥有你,可以忽视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

  祁决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甜蜜有之,心痛亦有之,更多的却是沉重。

  发自内心的沉重。

  可能爱有时候就是沉重的。

  他一时间不知自己该作何回应,唯一明确的就是自己不想逃离,他甘愿承受这样一份沉重。

  “和我成亲以后呢?”祁决开口道:“你还是会有这样一种感觉吗?”

  苏明御道:“我不怕哥哥不爱我,但我会时常担心你受伤,担心你被迫离开,担心会降临到你身上的病痛和意外。”

  环境陷入寂静,只有两人呼吸喷吐出的冷气。

  “我没有那么娇弱。”祁决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你能从那么多年的腥风血雨中活下来,我也能。”

  “我会好好活着,在你没有离开我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祁决握过苏明御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你可以将所有情感寄托在我身上,我陪你,直到永远。”

  苏明御在一片雪花引起的苍茫雾气中,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后的光阴,那么地清晰而真实。

  正如手上传来的温热的触感。

  “我信你。”苏明御侧身抱过祁决,与他紧紧相拥,玩笑道:“不过,永远是多久?”

  这是个难以回答的答案,但祁决却没有思索多久,因为他知道,苏明御要的从来都不是答案。

  他搂紧苏明御,在他耳畔轻声道:“永远就是,永远永远——”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这么久终于完结了,谢谢各位宝贝一直以来的陪伴,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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