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陛下偏宠竹马病美人>第28章 

  棋局

  陛下,你好不用心啊

  谢元时静了静, 片刻后效仿某人委屈的语气:“你非要让我看书,你还不让我洗澡。”

  沈豫竹:“……”这就是现学现卖吗。

  “你学我。”

  谢元时点点头:“对啊。”

  州官都放火了,百姓也能点点灯。

  “我不管, 书你可以不看, 但是不能洗澡。”

  沈豫竹就着现在的姿势偏头凑近他耳后的发间也闻了下,道:“没什么味道, 有也是药香。”

  他说话时位置太近,谢元时感觉沿着脖颈到右边胳膊都麻了,也不知道耳朵红没红, 谢元时活动了下胳膊,抬起来往袖子上嗅了嗅,没闻到多少药味, 也可能是他这几天喝药太多的心理作用。

  “可是我前天晚上发烧还出了一身汗都没洗。”

  沈豫竹面不改色道:“你睡着的时候我替你擦过了。”

  谢元时:“……”

  他生病了沈豫竹照顾他,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做过,理智上可以接受,但……但是说出来还是很不好意思啊。

  谢元时不自在的应了一声, 推了推沈豫竹让他从他肩膀上起来,隔远了些说:“重死了, 我不洗就是了。”

  他答应不洗,沈豫竹点点头, 手里还握着那个话本,“那这个……”

  谢元时:“你自己看去!!”

  “好好好不看了不看了。”沈豫竹将话本放了回去,怕他炸毛,“我就是觉得单纯的觉得写得很不错,又没看完, 就带回来了。”

  他坐回来, 两手一摊给谢元时看,“你看我现在奏折也批完了,话本也收起来了,这回可以跟你下棋了吗?”

  谢元时默默将其中一盒棋子推给他,两个人一起把棋盘上的棋子捡干净,沈豫竹也不问别的,直接执白先行。

  他棋力不如谢元时,一般两人对弈,都是沈豫竹先手。

  谢元时落子总是稍慢些,但有些黑子的落点看起来随意,中后期却能配合着其他黑子摇身一变组成了凌厉的攻势。

  沈豫竹知道谢元时这个习惯,前期也不敢掉以轻心,结果一局下来,还是以一子之差落败。

  沈豫竹纵观全盘,将指尖的棋子重新放回棋盒。

  谢元时「啊」了一声,慢吞吞道:“陛下,你好不用心啊。”

  明知是下不过,但还是被他哽了一下的沈豫竹:“再来。”

  第二局——

  差一子,败。

  第三局——

  差一子,败。

  沈豫竹沉思片刻:“元时。”

  谢元时:“嗯。”

  沈豫竹:“你是不是生我气呢?”

  谢元时低着头,摸着棋盒里的棋子:“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还来吗?”

  沈豫竹:“来。”

  第四局——

  差半子,败。

  沈豫竹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记仇呢,气性还不小。”

  谢元时跟着笑起来,唇角弯弯,“我没有啊,你要跟我下的。”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放水了。”沈豫竹同他商量道:“要不这样,我也送你一个补偿吧?”

  用这个勉强抵消一下?

  谢元时思索了下,觉得这个提议还不错,不过他算了一下,道:“我还欠你两个补偿,不然你也送我两个?”

  沈豫竹爽快的答应了,“有想好补什么吗?”

  谢元时道:“嗯,其实我也觉得那个话本写的挺好的,和上次看你写的那个一样好……”

  沈豫竹忽然有种预感,就听谢元时接着说:“要不你再写几个吧。”

  他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真是不错,给自己点了点头,甚至还略带违心的补充了一句:“我喜欢看。”

  沈豫竹:“……”

  “真的?”

  “嗯,真的。”

  好吧,既然他这么说了,沈豫竹倒没觉得写这个有什么困难,“写是没什么问题,问题是写什么。”

  “你想写什么就……”谢元时停住口。

  沈豫竹:“想写什么都可以?”

  “不行。”如果随便写点什么不就没什么意思了,但让他说写个「那样的」谢元时又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于是退而求其次道:“写个有趣的故事吧。”

  “还有其他要求吗?”

  “没了,不用急着写。”谢元时打了个哈欠,连下了四盘棋,实在乏了,“你累不累?我想睡一会。”

  “好,一会该吃饭了我喊你。”

  秦王殿下生病的日子里,宋阁老忙得脚不沾地的,内阁平日里就算不得清闲。

  但往常有许多事情在朝会上议事的时候皇上就能直接定下,省去了一些麻烦。

  现在朝会停了,这部分可以在朝会上定下的事情变成了长篇大论的奏报,不仅如此,往常单独进宫跟陛下商议的一类事情也得变成奏报,还不能写的太简单,要把事情说完整说详细。

  挑子有两头,中间夹着一个忙碌的内阁。

  好在内阁里也不是只有宋阁老一个人,他请示了皇上,把最近不怎么忙的张御史喊去了内阁帮忙。

  本来宋阁老还想叫上钟老太傅一起,但是经张御史提醒,他才想起来今年的春闱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始了,钟老太傅作为主考官也是一样的忙碌。

  这日又是忙到傍晚。

  宋阁老靠在椅子里,长吁一口气。

  张御史将桌上奏折整理整齐,瞥他一眼,侃道:“咋啦?这几天可把我们宋梁宋大阁老累坏了吧。”

  宋阁老感叹:“一把老骨头咯。”

  张御史哼道:“少来,上次休沐喝空我两坛回春酿的人不是你?”

  宋阁老胡子一翘:“嘿,不就喝了你两坛回春酿,这都念叨我多少天了,你张大御史越活越小气了。”

  张御史伸出手指指着自己,“我小气?那可是窖藏了二十年的回春酿!”

  宋阁老说到这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知道知道,这不是好喝多喝了两口吗。”

  他哥俩好的揽住张御史:“咱哥俩谁跟谁,我今天请回来!就去庆华楼,去咱上京城最好的酒楼,我请你喝……三十年的状元红!正好明天休沐,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张御史:“不去不去,我跟老太师约好了今晚。”

  “花老?”宋阁老摸摸下巴上的胡茬,“一起啊?”

  “花老最近春风得意的,宴请你干什么?”

  “是我请他,”张御史道:“上个月三道六岭的运粮车在中南一带被劫下落不明,派去追查的案官又迟迟查不到线索,我那外侄正好是那一趟的督运,受了牵连。”

  宋阁老对此事也有印象,花老太师虽然已经不在前线,但是他在中南一带待的时间最久,是最了解那边情况的,加上他的旧部如今尚在,一封信函告知原委,旧部调动兵力连夜追查,将附近可疑流匪清剿,果真追回了运粮车。

  张御史受牵连的倒霉外侄保住了性命,虽说是举手之劳,但他一直想找机会当面感谢花老太师,之前花家又是花三小姐成亲,花六小姐定亲的,张御史就一直拖到现在。

  宋阁老听罢大手一挥:“害,这也没什么,老夫去蹭个饭,花老太师肯定不会介意,人多还热闹。”

  张御史想想也没什么,派人知会花老太师一声,就带着宋阁老一块去了。

  花老太师早知道张御史这宴的用意,在张御史表达完感谢时道:“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认死理,我这么点举手之劳也难为你一直记在心上,跟我还这么见外,是不是不把我当自己人。”

  宋阁老跟着碰了个杯:“固青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话说花老你最近可是春风得意,看着气色都比往常红润了不少,越活越精神了。”

  花老太师是人逢喜事,不过宋阁老看着气色就没那么好了,“皇上不在朝,内阁忙吧?阁老可是看着憔悴了不少。”

  宋阁老摆摆手:“可别提了,好在有固青帮我。我现在啊,只希望秦王殿下快些好起来,陛下好赶快开朝。”

  “秦王殿下……”花老太师叹一声:“秦王殿下的身子,明明皇上登基之前都已经养的很不错了。”

  他这一提起来,另外两位也跟着有些沉默了。

  “还不是因为那次……”张御史顿了下,“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我看着去年一整年都没有大病过,有皇上细心照顾着,以后总会越来越好的。”

  花老太师点点头,说起了他之前和沈豫竹提过的白翎的去处:“我前些日子还跟皇上商议,我都一把年纪了,想要将白翎交还给秦王殿下,没想到当天殿下就病了。”

  谢元时说要把白翎交出去的时候他们几个都在场,宋阁老回想道:“当年那是迫不得已从殿下手里接手的,白翎还是交给殿下更好。有秦王在,皇上也能更省心些。”

  张御史却忧心忡忡,他一想到谢元时如今还病着,“可是秦王殿下这身体,能行吗?”

  花老太师浅浅小酌一口:“我看皇上的意思就是想问过殿下,那就等殿下的意见吧,若是殿下暂时不想,留到日后也好。”

  “先养好身体,总归有秦王殿下在,白翎不会交到旁人手里。”

  换了旁人他们也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