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帝师揣了死对头摄政王的崽>第80章 情切03

  嵇雪眠“嗯”了一声, 问他:“别的爹爹?你还有几个爹爹?”

  嵇寻英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和嵇雪眠一起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别人,导致嵇寻英对世间的一切都很好奇, 逮着个人就要抱也很正常。

  叫爹爹……也正常吧?

  毕竟小崽崽从小就活蹦乱跳的,体质好, 能吃能喝, 没灾没病,特别会撒娇耍赖, 要是有人不肯抱他,他肯定会记好久好久的账。

  嵇寻英真的认真的扳着手指头开始数:“一个爹爹、两个爹爹、三个爹爹……”

  “停。”嵇雪眠头疼,被他气笑,“你没有那么多好爹爹。”

  想了想, 他又添一句:“不是抱你的人都是爹爹, 知道吗?”

  嵇寻英懵懵懂懂的点点头,不数了, 一把搂住嵇雪眠, “爹爹最好啦!”

  嵇雪眠轻笑一声,“不许和别人说这事,好吗?”

  嵇寻英用力点点头。

  兰慎从屋顶蹦下来, 抓着一只信鸽, 从它脚上解下一张纸条,递给嵇雪眠:“大人,宫里来的加急条子,您看看。”

  嵇雪眠一只手抱着小崽崽,一只手仗着手指长, 轻轻松松掐住两边展开了纸条,看了一眼。

  “皇上和摄政王打起来了。”

  嵇雪眠纳闷, “刚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兰慎:“我陪您进宫,把小寻英给灵音照顾。”

  嵇寻英一听这话,长长的眼睫毛都沾湿了,委委屈屈的地看着嵇雪眠,娇嗲嗲的说道:“爹爹、带我去嘛?”

  他亮晶晶的眼睛眨了一下,撅起肉嘟嘟的嘴巴,把小脑袋瓜贴在嵇雪眠脖颈上,蹭来蹭去,嘴里一直撒着娇,“求求了嘛!”

  嵇寻英特别喜欢粘他,虽然他不认生,但是嵇雪眠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小崽崽虽然年龄小,但是很聪明,知道他爹爹最爱心软,只要一撒娇,他爹爹什么都肯答应。

  嵇雪眠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自己还不觉得。

  嵇寻英见他爹爹有点犹豫,干脆伸手搂住嵇雪眠的脖子,响亮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啵唧”一声,“亲亲爹爹、爹爹带我去嘛?”

  嵇雪眠偏过头,看着他怀里抱着的小漂亮崽崽。

  崽崽很少会想要什么东西,他的自我管理意识非常强,特别会看住自己。

  既然他这么想进宫,嵇雪眠怎么忍心拒绝他。

  “好吧,但你要乖乖的,听话。”

  嵇雪眠一边说一边伸出小拇指,嵇寻英马上笑起来,短短的小手指勾了勾嵇雪眠的,“嗯!”

  他带着小崽崽上了马车,小崽崽一上马车就开始犯困,到了宫门口,已经睡得不能再熟了。

  嵇雪眠就知道会这样。

  他把嵇寻英交给兰慎,“你带他四处走走,不要靠近后宫,在国子监等我。”

  “明白。”兰慎接过嵇寻英,让他的小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

  嵇雪眠摸了摸嵇寻英的小脑袋瓜,趁这个功夫去了一趟重华宫。

  在龙骨庙,宣懿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他所谓的后招,貌似很有信心让整个朝堂分崩离析。

  比起摄政王,拥护皇帝的人更多。

  然而,摄政王本身就是皇子这事要是捅出去了,一边倒的局势不是不能出现。

  到时候最难办的人还是嵇雪眠。

  嵇雪眠一推开门,愣在原地,被满殿的酒气袭扰,别过头咳了两声,迈了进去。

  宣沃和段栖迟正在喝酒。

  二人对坐,身前摆了一桌子酒壶,很多酒撒在地上,宣沃皱着眉头,干脆往嗓子眼里倒,喝不了的酒直接砸地上。

  段栖迟比他强,也喝了个醉醺醺,一杯一杯不停手地喝,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被忧愁淹没,一点喜悦的气力都没了。

  宣沃突然低声道:“三哥……再陪我喝点……”

  段栖迟酒量好,也架不住这么劝,轻轻摇头,“不喝了。”

  宣沃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特别会劝酒,见段栖迟不喝,就给他倒:“这么多年,父皇待你不好,做弟弟的替他补上。”

  段栖迟若有所思,没说话,也没拒绝。

  宣沃接着絮絮叨叨的:“三哥,你不知道,朕才回来多一会儿啊?右丞他们那些个老头子就找上门来,非说让你去守边关,朕哪舍得啊?”

  段栖迟闻言,微微抬眸,隐约有些笑意的眼神盯着他看,这份沉默,让宣沃看着浑身发毛。

  段栖迟嘴唇轻启,刚想说点什么,余光瞥到嵇雪眠站在那,手指微不可查地一顿。

  然后他“不小心”地摔了酒杯,扶着额头,看起来醉到听不清人话了。

  嵇雪眠站在不远处,抱起双臂,心里明白了一二。

  人心太复杂了。

  嵇雪眠看不懂。

  为什么宣沃这么短的时间,就倒戈给了宣懿?

  所以果然还是一条裤子穿到大的亲兄弟更亲吗?

  嵇雪眠摇摇头,凑过去,劫过段栖迟手里的酒壶,一饮而尽。

  段栖迟这才“愣愣的”抬头,一脸被欺负了的样子。

  “你来了……”

  嵇雪眠有理由怀疑,要是宣沃不在这,段栖迟一定会抱着他特别委屈的说一堆话。

  说什么宣沃白眼狼,为了江山社稷不认救命恩人。

  说什么宣懿那个不要脸的玩反间计,引他们俩去龙骨庙,救了宣沃,让宣沃反咬他俩一口。

  说他俩一条心的兄弟打配合,准备坑死摄政王。

  至于为什么段栖迟没有当场发飙,把宣沃一巴掌拍地上。

  可能是因为嵇雪眠来了吧。

  这人一惯有两副面孔呢。

  宣沃却是愣了,“老、老师……”

  嵇雪眠淡淡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皇上,这杯敬你。”

  “你长大了,不再需要臣了。”嵇雪眠想了想,“臣很欣慰。”

  宣沃解释:“我……我只想暂时把摄政王调离京城,避避风头……”

  嵇雪眠点头:“臣理解,也同意你的想法。还有吗?”

  宣沃不知道说什么,但他认为自己没错,为了皇位,又有什么不可以舍弃的?

  难不成像摄政王一样,一再忍让,退无可退,面临如今四面楚歌的局面,又怪的了谁?

  要怪,就怪他爱上了自己的老师,他此生最不该对其心软的人。

  因为帝师的一再阻拦,摄政王几次对唾手可得的皇位放手,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实在是愚。

  宣沃、宣懿和他一样,同是先皇的孩子,差距却那么大,大到成了一个鸿沟,摄政王看似根本无法逾越。

  这道鸿沟的名字很简单,就叫情。

  思及此处,宣沃不太理解地看了一眼段栖迟,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还是认为宣懿说的对,儿女情长,不堪大用。

  振国兴邦,才是正道。

  段栖迟喝多了,浑然不觉宣沃怎么想他的。

  尽管在宣沃心里,摄政王已经变成了沉溺情|爱,不堪大用的人。

  嵇雪眠不知道段栖迟为什么心甘情愿被宣沃灌了这么多酒。

  除非他没醉,他装的。

  他想套宣沃的真心话。

  嵇雪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本来刚想同情他一下来着的。

  摄政王要是不藏八百个心眼子,他都不姓段。

  段栖迟仗着喝的有那么一点点醉,直往嵇雪眠身上靠,晃晃悠悠的站不稳,放肆地搂着嵇雪眠的腰,“司伶……”

  宣沃听这称呼,右眼皮直蹦。

  这么亲密的叫法,显然叫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宣沃只是对段栖迟和嵇雪眠少年时在国子监同读过这事有点印象,具体的他并不了解。

  因此,宣沃眼睁睁看着嵇雪眠就那么让段栖迟搂着,眉宇间极尽纵容。

  嵇雪眠回身,略拱了拱手:“皇上,臣便先告退了。”

  宣沃近乎绝望地喊了一声:“老师,您要抛弃我吗?”

  嵇雪眠脚步一停,段栖迟走的迫不及待,已经推开了门,耐心地等着他。

  嵇雪眠没回头,淡淡说道:“做老师的永远不会放弃学生,只要皇上还当臣是老师,臣就不会离开。”

  “那老师您的意思是……帮朕,还是帮摄政王?”

  段栖迟虽然喝多了,却也听清了,他只是眼含笑意,温情脉脉地看着嵇雪眠,似乎对嵇雪眠回答任何一种说辞,他都甘之如饴地接受。

  宣沃何曾见过摄政王这副情深意长的模样,当即有些发狠地眯了眯眼。

  宣沃从始至终搞不清楚自己输了什么。

  凭什么让嵇雪眠这么帮他,惯着他?

  论皇位,他坐的不能稳。

  论老师,也刚说过不会抛弃他。

  所以,他到底输在哪!

  嵇雪眠看了一眼段栖迟,心里难受。

  他说:“臣感召先皇恩德,帮扶江山社稷,不是任何一个人。皇帝,你多心了。”

  宣沃低着头,“所以,老师,这就是你的立场吗?”

  嵇雪眠淡淡一笑,甚至露出了脸颊上浅浅的梨涡。

  “臣只有这一样坚持,至今不悔。”

  出了门,宣沃没有追上来。

  段栖迟反手抱住嵇雪眠,轻轻吻他的唇角。

  一边吻,一边说:“我怎么就那么喜欢你?”

  嵇雪眠被他亲的躲闪不及,念及这是宫里,耽搁太久让人看见又要说闲话,只能红着脸闭起眼睛,任他亲了个够。

  好久之后,段栖迟才放开嵇雪眠,到底是喝酒的人容易胡言乱语,一路上,段栖迟对于刚才的事只字未提,只是一个劲儿的诉说着喜欢。

  嵇雪眠却有点忍不住好奇了:“你真的把宣沃的话听进去了?”

  段栖迟垂眸一笑,抚着他的一缕乌发,卷缠在指尖上,笑容很是意味深长:“谁知道呢,听天由命吧。”

  嵇雪眠本能地觉得,段栖迟可能是真没醉,脑子清醒得很。

  最怕的就是半醉不醉的人,真真假假,太难分辨了。

  嵇雪眠把他送回玄清宫,就准备去找兰慎。

  谁知道天降拦路虎,一名宫女匆匆忙忙跑过来,路过玄清宫,平地摔了一跤。

  嵇雪眠便扶了一把,小丫鬟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

  “首辅大人!快救救咱们皇后娘娘吧!娘娘和皇上闹了别扭搬去朗庭轩,现在要临盆了!太医院好远,奴婢怕来不及赶过去!”

  嵇雪眠也没时间细问她,为什么连个伺候的太监都没有,又为何即将临盆还搬去朗庭轩,只能先安抚她:“你先回去照顾她,我帮你去找太医。”

  小丫鬟感激涕零地跑了。

  段栖迟半醉半醒,被嵇雪眠塞进了玄清宫。

  嵇雪眠嘱咐他:“别乱跑,等我回来。”

  段栖迟乖乖点头。

  结果段栖迟坐在原地等了他一个时辰,坐的他都快醒酒了,接近一更天,嵇雪眠还没回来。

  段栖迟决定去找。

  一出门,他发现了一个……

  白团团的小崽崽。

  年龄不大,不到两岁的样子。

  小崽崽正趴在地上,拱着小屁股,一拧一拧地学毛毛虫爬。

  他身边没有任何人,不远处就是国子监。

  嵇寻英累的满头大汗,听见段栖迟来了,回过头来,红彤彤的小脸全是汗,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一把汗,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定定看着他。

  小崽崽身下,是一团一团的纸。

  是白天国子监的太傅们手抄的书卷,留着给学生留作业用的。

  全让小崽崽给玩碎了。

  段栖迟彻底愣住。

  小崽崽好像就是白天孔月抱的那个娃娃。

  他怎么在这?

  小崽崽只看了段栖迟一眼,就气鼓鼓地抱起小手,小鼻子一皱,“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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