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帝师揣了死对头摄政王的崽>第75章 浓情04

  明明说的是“喜欢”, 可是嵇雪眠觉得,摄政王这几天是彻底疯了。

  具体体现在哪,就体现在每天上朝, 甭管哪个大臣提了谏言,摄政王都得提嵇首辅一句, 问个意见。

  他时不时就看一眼嵇雪眠, 据嵇雪眠自己数过,最多一次上朝他看了自己三百零八次。

  俩人跟刚互通心意一样, 自从嵇雪眠说过喜欢他,段栖迟就变了个人,一天火急火燎的,恨不得把嵇雪眠攥在手心里, 哪也不让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新婚燕尔的夫夫, 其实都没成亲,但是孩子都有了, 其中一个爹还不知道。

  这话说出去, 嵇雪眠没脸见人了,未婚先孕不提,也不至于天天在朝堂上秀恩爱吧!

  “摄政王陛下, 墨洒了。”小太监贴心提醒。

  段栖迟收回目光, 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响成一片雷。

  嵇雪眠怎么就那么好看,拿着奏折安安静静地看,时不时指出点见解,来问他的时候, 段栖迟的脑子都快要不能思考了。

  所以,他们俩终于算是正式在一起了, 对吗?

  段栖迟压抑下心里的愉悦,却怎么也忍不住唇角上挑的弧度。

  于是百官们看见段栖迟突然笑了,全都不敢吭声,谁知道这阴晴不定心思难猜的摄政王在想什么。

  只有嵇雪眠“啪”地一声把奏折拍在左手心上,一本正经地询问:“摄政王陛下,您觉得臣的建议怎么样?”

  段栖迟到底没失了智,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听清了嵇雪眠说的话,听嵇雪眠这语气,不仅是看出来他心不在焉,还故意要考他一考。

  段栖迟回答的飞快,就像说慢了一点就得全忘个干净。

  下了朝,摄政王带了几个肱骨大臣进了内殿,商议一些机密的奏折事宜。

  赵玄朗把大理寺陈年案宗都拿来了,一册一册说的口干舌燥,一抬眼,发现摄政王看起来一脸矜贵自傲,俩眼神又去偷看嵇首辅。

  赵玄朗发麻,心说,看他这不值钱的样子!

  赵玄朗把心直口快发挥到极致:“嵇首辅?”

  嵇雪眠正目不转睛地看案宗,闻言抬眸,满眼血丝,表情很清冷,孤高。

  面无表情的嵇雪眠:“何事?”

  赵玄朗尬笑两声,嵇首辅可真吓人啊,整理一下表情,正色道:“刚才上朝没敢提,睿王又下战书了。”

  嵇雪眠停下手下动作,揉了揉额角,皱了下眉:“怎么说的?”

  大理寺丞摇头:“这次没写字,寄送了一个巫蛊娃娃来,我朝擅自使用巫术犯法,因此刚才赵少卿没敢提。”

  “放肆。”

  嵇雪眠重重呼出一口气,殿里其他人顿时一点声音也不敢出,都怕首辅这出了名的暴脾气。

  “有没有从巫蛊娃娃上找到什么线索?”

  赵玄朗:“有一点点,巫蛊娃娃的棉花芯里有两张生辰八字,是谁……臣不敢说。”

  此时,段栖迟打破沉寂:“说。”

  赵玄朗却有点摸不着头脑一样,默背了八个字,寻思了一下,抛出疑点:“一个是被他软禁的皇上,这一点咱们已经做过调查了,皇上暂时没有性命危险,因为传国玉玺藏在哪了只有皇上和您知道。”

  嵇雪眠点点头,寡淡说道:“睿王下一步计划应该就是把臣抓走,逼问玉玺下落。”

  “另一个年月柱很清晰,但是没有日时柱,年龄很小,是个奶娃娃,咱们大理寺联合府衙找了全城的适龄孩子,也没找到是谁的八字。”

  嵇雪眠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面部表情没有一丝惊动,淡淡说了一句:“睿王确实神通广大。”

  谁也听不懂他的话,除了段栖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自觉地看向嵇雪眠。

  这次可不是偷看了,是正大光明的凝视。

  如果没猜错,这个八字,应该是他和嵇雪眠的小崽崽的,从他六个月往前推,正正好好。

  “还有一样东西……”赵玄朗求助一样看着大理寺丞,眼神示意他抗刀。

  大理寺丞硬着头皮上:“是一根头发,软软的,很短很短,不是很黑,像是小孩子的头发。”

  嵇雪眠紧紧蹙眉,一言不发。

  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到那个可能性,差点就没站住,整个人开始头重脚轻,身子摇摇晃晃的,一把抓住了身边一个人的盔甲服,被那人好心好意搂紧了,让他靠了一下。

  结果没到两息的时间,人高马大的小将军耳朵都红了,臂弯里这把细到要断了的腰让小将军紧张。

  小将军就是孙吴,嵇雪眠亲手提拔上来的,用来顶替贪污的富余将军,短短一年时间,立功不少。

  所有人都不明就里,只有段栖迟蹭的一下站起来,嵇雪眠没看他,直接阻止他:“臣没事,一时头昏,坐坐就好。”

  然而只是短短一瞬,嵇雪眠就想明白了,不对,睿王在诈他。

  那个八字只有年柱和月柱,既然没有日子和时辰,说明睿王没有把握肯定,那就是嵇寻英。

  并且,宣懿既然当时和大太监赵禹有勾结,是知道嵇雪眠怀孕的时间的。

  简简单单一推断,嵇雪眠就完全可以笃定,宣懿在用这种恶毒的方式试探他和段栖迟,试图给他们个下马威。

  嵇雪眠缓了下,拍拍孙吴的手,“好了,太紧了,孙小将军,你要勒死臣吗?”

  孙吴赶紧松手,年不过二十的小将军低着头,不敢去看美貌的首辅大人。

  看差不多了,段栖迟的声音有点哑,“没事就都走吧,嵇首辅,你留下。”

  嵇雪眠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刚才还冷冽的眼中就露出一丝浅淡的不好意思。

  他知道,现在京城一整个传遍了,摄政王代理朝政期间,一边忙着和睿王对打,一边和帝师夜话救小皇帝的事宜,实在是太敬业了。

  兵部尚书缕着长胡须,满脸欣慰:“诶呀,摄政王和首辅大人每天晚上都商议,贤君也不过如此,看看摄政王上朝时候还一脸神采奕奕,下官们佩服。”

  深知内情的闫明却感叹,好白菜被摄政王给拱了,这么好看又病恹恹的首辅大人,好好谈一场轰动全场的爱情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跟摄政王搞地下?

  当然了,闫明是最惜命的人,意有所指地附和着:“那是自然,吕尚书,上朝的时候您没注意?摄政王陛下眼珠子都长嵇首辅身上了,咱们还傻站着干嘛?走起来吧?”

  年龄太大的老臣吕尚书正直的很,“说的是,老臣不中用了,那晚来找摄政王,没成想嵇首辅也在,误以为是伴读的妃子,诶呀,罪过呀。”

  赵玄朗噗嗤一声笑出来,“吕尚书,您这眼神确实好。”

  几个人说说笑笑出去,门在他们身后关上,嵇雪眠一个人站在殿中央,背着段栖迟,有点不敢回头。

  自从那天说过喜欢之后,嵇雪眠就回了嵇府,嵇寻英一见到他眉开眼笑,抓着他衣襟要吃饭。

  嵇雪眠当时一边喂一边脸红,寻思着该让他试试吃米,回了京城不像在漠北那么自由,嵇雪眠不能总待在嵇府,每天忙成陀螺,嵇寻英总得学着自己吃饭。

  好在嵇寻英没有太抗拒吃饭,天天都人哄着带着,只要不出这个门,满府溜达玩,嵇雪眠省心不少。

  尤其是刚才睿王那个巫蛊娃娃,虽然是虚惊一场,也让嵇雪眠后怕。

  而且段栖迟明显动气了,表情不是很好。

  嵇雪眠没动,听到他的脚步声从身后靠近,两只手环住他的腰,刚好覆盖在刚才孙吴搂过的地方。

  段栖迟把人往自己身上带了带,有点愠怒:“你多久没喝药了?身子这么虚。”

  嵇雪眠怎么想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事实上他有好长一阵子没喝药了,他本来就不爱喝药,没人监督,他就能躲一天是一天。

  结果就是这样,气一上头,站都站不稳,浑身发麻,手脚冰凉,嘴唇都发白。

  他还以为段栖迟要问他八字的事,现在想一想,嵇雪眠自己漏洞很大,既然知道小崽崽“不在了”,看见头发的那一刻为什么那么紧张?

  段栖迟不可能没注意,但是他一个字都没问,嵇雪眠感觉自己的心顿时就被他狠狠揉了一下。

  嵇雪眠不由得往后靠了靠,轻轻窝在他怀里,就被他抱的更紧了一些,语气十分亏欠:“很久没喝药了……你别生气。”

  段栖迟不能不生气,但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把心疼写脸上,“你别把宣懿做的幺蛾子放心里,这事交给我。”

  “不会。”嵇雪眠侧侧头,轻轻蹭了蹭他的下颌角,虽然不太擅长亲近人,但他尽力了,“看似桩桩件件针对我,针对你,实际上他要的只是传国玉玺,你我只是他最难跨越的绊脚石,拿我俩开刀很正常。”

  段栖迟吻了下他的额角,感觉到一脸冰凉,蹙紧眉头:“我没你这么大度,这事没完,跟我回去吃药,让李御医给你全身检查,看看都什么毛病。”

  一提吃药,嵇雪眠的脸比药还苦,心说段栖迟正生气,还不得逼他吃多少大海碗的药,肯定喝的他满肚子苦水。

  嵇雪眠试图回避他的提议,不太擅长,尽力而为,“李御医年龄大了,这么早肯定起不来,我今天其实没吃早饭,肚子一饿,头也发昏,晚上睡一觉就好了,不用吃药的。”

  段栖迟面无表情:“李御医今早寅时进宫给皇后请的平安脉,你早上吃的瘦肉粥,整整两碗,晚上你答应了去内阁,根本不会睡觉。”

  段栖迟深深呼吸一口气,“你再讳病忌医,我就让李御医给你开一百张药方,换着花样给你喝。”

  嵇雪眠苦不堪言,转过来,整个人挂在他脖子上,“不至于吧?夫君,你行行好,我真的不想喝……夫君?哥哥?九爷?求你了……”

  嵇雪眠的一张脸都要烧透了,闭着眼睛喊他。

  段栖迟被他叫的心痒痒,看他那神情,忍了又忍,“别撒娇了,必须得吃药,我陪你一起吃,你吃多少,我吃多少。”

  嵇雪眠垂头丧气的,然后,他不太熟练地踮起脚,唇碰了下段栖迟的耳垂,小声:“那少吃点,行不行?”

  段栖迟被他搞得无可奈何,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是还是尽量放柔了声音,答应了他:“行。”

  “还有一件事。”

  嵇雪眠心砰砰直跳,他要说什么?

  “雪眠。”段栖迟很认真,“我想了很久,咱们再生一个吧。”

  嵇雪眠彻底怔住,傻了一样问他:“再、再生一个什么?”

  “一个什么?”段栖迟学他,笑了下,“一个小崽崽。”

  嵇雪眠晃晃脑袋,保持清醒,十分难以置信的样子:“你等等,你是说现在这时候吗?”

  段栖迟轻笑,“不是,我只是一个想法,肯定要等这事过去之后。”

  嵇雪眠暂时放下心来,就听见段栖迟慢慢悠悠说:“可是万一提前有了,也没办法。”

  嵇雪眠本来就有点不好意思,现在脸就更红了,喉咙发紧,一想到那个场景,低声求饶:“有办法,你过来,我告诉你。”

  段栖迟微微俯身,听见嵇雪眠磕磕巴巴地在他耳边讲了几个字,羞|耻的意味不能再明显了。

  听的段栖迟直失笑,长眉舒展,俊美的脸上满是愉悦:“好,听你的,如果我没喝多,控制得住,应该不成问题。”

  嵇雪眠恨不得给自己拍死在地面上,他是怎么好意思说那四个字的?但是他又心念一动,想套路一下摄政王:“你觉得,小崽崽该叫什么好?”

  段栖迟像是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没什么犹豫,一边牵着他往殿外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单字,容。”

  嵇雪眠狠了狠心,又替嵇寻英问:“若是、若是我们再生一个孩子,有两个孩子,叫什么好?”

  段栖迟闻言,伸手摸了下嵇雪眠的额头。

  “没烧,这是怎么了,说什么胡话?”

  殿外面春光乍好,嵇雪眠站在阳光底下,感觉自己被段栖迟充满希望的目光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段栖迟的语气愉悦的不能再愉悦了,“你想给我生两个?”

  嵇雪眠的脸就更红了,试图摇头:“我不是,我是说……”

  段栖迟却一把把他抱起来,“雪眠,你真好,那就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

  嵇雪眠赶紧捂他的嘴:“你别放肆,这可是皇宫!我没说!我什么时候说了……”

  段栖迟却眯起狭长的眼眸,在他指缝里温柔地舔着,低沉闷闷的声音穿出来:“我不管,从现在开始,你欠我两个孩子,偿还日期,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