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尽温柔>第六十九章 

  见隋琼说起自己的家人,说了这么多的话,比起这几天实在是说了不少。枝梅总算放下心了一点。就算是为了家人,隋琼应当不会再自尽了。

  而隋冼这边的琴行正开的热火朝天,现在百姓的日子好过些了,喜好音乐的人也自然有的精力来研究琴技了。

  本来赤芡的琴技就好,做琴的人一定要琴技好才能通过不断试音调制出一把最好的琴。

  两个人当初离开隋府之后本来想去槐南找小烟,谁知去了之后小烟一行人已经离开槐南去别的地方了,不过隋冼他们不知道是去了橘海就是了。

  于是两个人兜兜转转,隋府出事的时候隋冼很想赶回京城,可是当时赤芡已经怀有身孕,没有办法便在离京城不算太远的别宫,花溪夏宫附近定居了下来。

  隋冼改名王楠,而赤芡改名王羽,随夫姓。安定之后隋冼如自己所说为赤芡开了一家琴行。随后大儿子出生,起名王彬,隔年大女儿出生,起名王茽。

  这天隋冼看着柜子上没有卖完的琴谱,叹着气:“小羽,你最近都没有谱出新的曲子。是因为担心四弟吗?”

  赤芡正抱着孩子喂饭,听到隋冼的话回答道:“他说等遇到庄朝安就知道他为什么不跟我们走了,可是这么久也没遇到过庄朝安啊。”说着,赤芡有点想哭,自己从小伺候隋琼这个四少爷长大,隋琼不太喜爱玩闹,身上除了丞相大人家法的伤痕以外连什么摔伤都没有,那天见却满身的伤痕,不知道是受了多少的委屈。

  隋冼也是,心疼自己的这个弟弟心疼的不行。如今三弟在一个小村子教书,虽说过得不算太好,好歹也是安稳的。大哥的儿女仍然下落不明,而难得遇上四弟,没想到四弟居然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这时,有人进了店里,一进琴行便得拨开门帘,门帘顶上拴着铃铛,所以隋冼一下便听到了。赶忙出去看看,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子,隋冼认识这个男子,是一个在花楼门口卖胭脂的。

  “这位小哥打算买琴还是买琴谱?”

  卖胭脂的小哥笑呵呵的说道:“替人跑腿的,来问问有没有新的曲谱?”

  隋冼摇了摇头:“真是抱歉,我们琴行近日没有出新的曲谱。”

  卖胭脂的小哥搓了搓手:“是吗,那就算了,我过几日再来。”

  “好的,过几日小哥再来。”

  看到那个卖胭脂的小哥走了之后,隋冼又走到后面,赤芡还没喂完孩子。隋琼坐在一边说道:“刚刚是在夏时坊门口卖胭脂的小哥,替人跑腿来问问有没有新曲谱的。”

  赤芡嗯了一声,没有在意。

  隋冼接着说道:“听说最近从铭山那边来了一个女孩,那女孩会点琴技,本来想在大的食肆里唱唱曲子,卖艺不卖身。谁曾想根本不够养活自己的妹妹和弟弟,最后交不出住宿的银两,叫卖到青楼了。”

  赤芡还是没有在意,随便答应了一声。

  隋冼接着说道:“那女孩虽然被卖到了夏时坊,不过却没有把自己的弟弟妹妹带进去,而是租了以前难民街上最便宜的一个小房子将弟弟妹妹安顿在里面。”

  赤芡终于抬起了头,问隋冼到:“你是觉得那个女孩是大少爷的?”

  “我没有见过,不过听说这些事情之后心里有这种感觉。”

  “那我们赶紧去看看啊。”

  隋冼点头:“那我去难民街那边看看,你先把店关了吧。”

  “没事,青天白日的,你快去吧。”

  隋冼便出了门,虽然觉得不会这么巧,但是总有这种担心。说起来大哥一家当初被流放的地方也不是铭山。怎么会是铭山过来的呢。

  走到难民街,问了几个人,便找到了那个小房子,果然破旧。

  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隋冼便自己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突然一个小男孩举着木棍冲了出来拦住隋冼:“你是什么人!”

  隋冼看着小男孩呆了呆,然后开口试探性的询问到:“我是来带你们吃好吃的的,你今年多大了?”

  小男孩没有回答隋冼的问题,而是厉声问道:“我们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带我们吃好吃的!”

  隋冼笑了笑:“若我说是因为可怜你们,你会生气吗?”

  谁知小男孩放下了木棍:“不生气,因为以后我们也会变得强大,也会有资格去可怜别人。”

  隋冼笑了起来,然后拿出一锭银子:“那么你告诉我,你多大了,我便把银子给你如何?”

  小男孩看了看银子,然后迟疑的说:“八岁了。”

  隋冼便将银子放在小男孩手里:“收好了。”然后转身走出了难民街。

  并不是大哥的孩子,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便觉得长相不对,年龄也不对。问了年纪之后果然不对,大哥的儿子过几个月生辰一过便该十一岁了。

  隋冼叹着气回了琴行,在赤芡疑问的眼神中摇了摇头。

  赤芡也叹了口气。

  皇宫里育霖翻着锁在箱子里的东西叹着气,她又不傻,想也知道是让她用来讨好皇上的东西。

  不知道父王到底拿捏住了罗玉存的什么,还是真的仅仅是对母国忠诚而已。

  打听到这几日抚军大将军他得琴果然日日陪伴在皇上身侧,罗玉存就叹气,果然。

  如果说在每次他得琴讨要的芦荟胶上动手脚可能也会伤到皇上的龙体,饮食上自己又够不到他得琴的府里。

  想来想去,罗玉存始终没想到一个好方法。

  这天他得琴又红着脸来找罗玉存,想不明白皇上派下人来取就好了,他得琴为什么要亲自来取。

  “他将军不着急吧?”

  他得琴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着急。”

  这段时间他得琴一直是满面春风的样子,可是自己就不一样了,每日发愁的不行。该如何出去面前这个人对皇嗣的威胁,罗玉存每日愁的睡不着吃不下。

  他得琴说不着急之后罗玉存便去找芦荟胶了,其实也好找,只是罗玉存偷偷打量了一会他得琴,边打量边想着能有什么办法除掉他,如果杀了他的话可能皇上得伤心上一阵,会起反效果。倒不如让皇上对他失望。想到这里,罗玉存拿着芦荟胶走了出来递给他得琴。

  他得琴行礼:“有劳罗太医了。”然后便转身哼着小曲走了。

  这几日罗玉存又亲自上药店买药,说起来其他的药都是皇宫统一采买的。就是几样名贵一些的罗玉存总说要亲自验过之后才能放心。

  说是这么说,其实药店里有人是邻国的人,专门为邻国国君和罗玉存传话的。

  罗玉存进到店里之后,以验药的名义和那个人走到了药库。

  “国君问罗大人,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罗大人到底有没有将事情做好。”

  罗玉存皱眉:“得先除掉一个人。”

  “怎么个除法?”

  “放箭。”

  那个人一愣,然后问道:“那个人在哪?”

  “皇宫。”

  “皇宫戒备森严,这种事恐怕。”

  罗玉存点头,然后说道:“你花钱买几个武林高手,只要打中就行,不用致死。剩下的我来做。”

  “行。”

  第二日,早朝之后,皇上又留下了薄岭将军与他得琴将军密谈。

  他得琴问薄岭到:“怎么样?”

  薄岭摇摇头:“还是不怎么愿意开口,每日除了发呆就是睡觉。”

  李冀开口:“不如从他想要的东西上入手?”

  薄岭还是摇摇头:“他现在无欲无求似的,给什么都不开心。”

  李冀:“你之前不是说好像他的哥哥来找过他?”

  一语点醒梦中人,薄岭立马激动到:“对啊,找到他的家人,可能会有用。”

  然后行礼谢过李冀后赶忙动身去找了。

  他得琴看着薄岭的背影,啧啧道:“当初就劝他不要做到这个地步,他非不听,现在后悔了吧。”

  李冀笑道:“他应当能处理好的。倒是我们,也该处理一下积攒的事情了吧?”

  他得琴别过脸:“不是每日都在处理吗?”

  “还有三十九次,得好好利用。”

  他得琴轻轻的哼了一声,这个色魔,每日都要,自己可受不住了。然后摆手道:“今日不行,我府里还有事。”

  “哦?有什么事?”

  “我府里的一个丫鬟前几日想要逃走,我得回去管教管教。”

  李冀走过来搂住他得琴:“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抚军大将军亲自动手?”

  他得琴撇撇嘴:“那我今日得早些回家昂。”

  李冀笑着说:“好,早些回家。”

  他得琴推开李冀,然后自顾的往外走。知道他是往自己的寝宫走,李冀笑着跟了上去。

  本来密谈会害怕被人听见内容,李冀每次都将护卫的人安排的远一些。

  这时突然一支箭飞过来。他得琴反应迅速,第一想法是保护李冀,于是一个转身挡在李冀身前。

  谁知这箭似乎本来就不是冲着李冀来的,而是冲着他得琴来的,他得琴这一护,反倒没有被刺中要害,只是被刺中了肩膀。

  众人惊呼:“有刺客,保护皇上。”

  李冀抱着他得琴大喊道:“宣太医!快宣太医!”

  罗玉存帮他得琴包扎了之后对李冀道:“回禀皇上,箭上无毒,他将军只是皮肉伤。”

  李冀点了点头。然后问他得琴到:“疼吗?”

  他得琴笑笑说:“这有什么疼的啊,我可是抚军大将军,怎么能没受过伤。”

  这时薄岭冲进房间,本来兴冲冲的回府命令好人去花溪夏宫附近寻找隋琼的家人。

  谁知刚把人派出去就接到皇上遇刺的消息,薄岭又赶忙赶了回来。

  见他得琴躺在床上只是包扎了肩膀,薄岭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罗玉存答道:“薄将军,他得琴只是皮肉伤,不用太过担心。”

  这时李冀摆了摆手对罗玉存说道:“你先下去熬药吧。”

  罗玉存行礼:“是。”然后出了房间。

  薄岭问道:“什么情况?”

  李冀大概讲了一下,薄岭行礼:“微臣这就去查。”

  李冀点了点头。

  薄岭便去找那箭了。然后又去皇宫的围墙上查看脚印。

  他得琴看了看李冀:“不用这么紧张。”

  “他们都进到皇宫里来了,却不是冲着作为当今皇上的我,而是冲着你。你不要再出宫了,以后就待在我身边。”

  他得琴笑了笑:“我担心的倒是这剩下的三十九次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什么时候才能压一压你。”

  李冀也被他逗得笑了出来,刮了刮他得琴的鼻子:“之前还说我是色魔,明明你受伤了却只想着这种事情。”

  看完围墙上的脚印,薄岭暗自思索着:“这是江湖人士,而且是轻功较高的江湖之人。可是会是谁呢,如果说是轻功高的江湖人,这段时间倒是出现过两个,郭子裕的那个相好和那个相好的徒弟,可是郭子裕已经被他们带走了,怎么会回来对他得琴放箭呢。”

  “再不然就是要带隋琼走的那个,之前隋琼解释过是他的哥哥。若是该放箭也是对我放箭啊,为什么会对他得琴放箭呢?难道是因为隋琼出事之后自己没有再戴过面具,所以认错了人?”

  想到这里,薄岭觉得确实是有可能。然后又研究了一下这箭。这箭没有什么特别,都是京城最常见的兵器行能买得到的。

  兵器?薄岭又想到了于作廉,可是于作廉一没有这个本事,而又没有这个动机,于作廉总不会认错人吧,他和他得琴又无冤无仇的。

  于是薄岭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隋琼还在床上躺着,还得再修养个好几天才行。

  见薄岭拿着带血的箭走进来,隋琼略微一惊,但是看薄岭又没有受伤的样子。

  薄岭进来后将箭放在桌子上,本来想隋琼会开口问,谁知隋琼并没有开口。

  薄岭只好先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今日在皇宫中出现了刺客,皇上同他得琴在一起,可是那个刺客却没有刺杀皇上而是刺杀他得琴。明明是白天,人刺杀之后却逃得无影无踪了。我查探过脚印,应当是两个人。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你哥哥,本来想刺杀我来救你,结果因为我最近没有戴面具,所以将他得琴误以为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