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第五十七章 出这口恶气!(捉虫

  池锦和夏眠在这里住下, 吃的是余安给他们准备的干粮, 他们想着村民这里有锅, 为了方便也就没带瓦罐。

  白日里村子静得令人害怕, 却意外的无事发生, 似乎除了没人之外, 并没有异常的地方。

  夏眠和池锦就这么在村口那户人家的院子里提心吊胆等到了晚上, 也没能等到村民们回来。

  这里太过诡异,他们也不敢点油灯, 天色刚灰暗下来就回房呆着,为了安全起见,两人也没分开房间睡, 而是一个睡里间一个睡外间, 这样要是有紧急情况也能相互照应。

  半夜,池锦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很轻很轻的低泣声,眼皮微动,一只手下意识摸了把身下的被子, 却感觉摸到十分咯手的床板,这才猛然反应过来他们如今是在这么情况不明的空村里,而不是自家舒适的大床上。

  微微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猛然坐起身的同时将袖箭握在手心,一直短箭已经在里面蓄势待发。

  他掀起被子穿鞋下地,轻微的动静惊醒了外面睡得也不安稳的夏眠,夏眠也翻身而起,借着窗外投进的月光紧张地看着全身戒备的池锦, 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低声问:“公子,怎么了?”

  池锦拿着袖箭小心将四周都环视了一遍,刚才听到的那点点低泣声已经消失不见,仿佛那只是他的错觉。

  但池锦很相信自己,他缓缓靠近夏眠:“你刚才可听到了一阵哭声?”

  “哭声……”夏眠仔细回想了下,不太确定道:“我刚才半梦半醒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但没听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哭声。”

  说着,她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池锦来增加安全感,这个村子如此诡异,不会是……闹鬼吧!

  没关紧的窗户被夹杂着冰雪的冷风吹开,发出“嘎吱”一声响,就像是响在人心头一样,让夏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池锦默默拍了拍她的肩膀,扔给她一支长长的带着尾羽的箭壮胆,然后将袖箭举在胸前,小步小步往门外而去,刚一推开门,外面村子里的而声音便传进了屋里。

  池锦贴着墙壁来到屋外,震惊地看着村子靠近后山的那头有光!昏黄的烛火光芒在黑夜中十分显眼,难道是村民们回来了?

  所以白天没人是村民们都没回来的缘故吧!

  池锦心中一喜,将之前那道似有似乎的哭声都暂且放在一边,欣喜地看着那黑夜中的光亮,高兴地对跟出来的夏眠道:“村民们回来了,不是空村。”

  “真的?”夏眠顺着池锦的视线看过去,那黑夜中的一点亮十分亮眼而温暖,她兴奋道:“公子,我们去看看吧!”

  池锦正要点点头,一只脚也已经抬起,在眼睛触及周围的环境时所有动作都突然顿住,他笑着的脸僵了僵,在原地重新站定。

  一手拉住要往外蹦的夏眠,语气沉重道:“别过去了,现在天色已晚不便打扰,我们……明儿个白天再去拜访吧。”

  夏眠想了想也是,于是听话地跟着池锦回了屋,这次她很快就入睡,平稳的呼吸在黑夜中响起,而里面的池锦却是辗转难眠。

  就在刚才,他突然发现这村子里就只有那边有光,这附近都依旧黑暗,并没有人回来的迹象,且就他们住的这个院子来说……也没有人回来。

  这更加不正常,也许有光的那边,正是这个村子所有人消失的原因。

  为了夏眠能好好休息,池锦并没有把这个发现说出来,天色已晚,他准备明天再去那边一探究竟。

  半夜,池锦刚要入睡,外面再次想起了低低的啜泣生,很轻很小很稚嫩,就在池锦准备翻身而起的时候,那声音又消失了。

  一晚上如此往复了几次,到最后池锦也没再去管,保持着全身警觉,闭上眼睛浅浅入睡。

  而村子的另一边,火光也渐渐暗淡下来,最后归于平静。

  第二天一早,他和夏眠借着这院子里的锅灶用干粮熬了一些热粥,将就着喝完之后便起身出去,准备去昨晚那处看看。

  单纯的夏眠还真以为是村民回来了,一路上都很雀跃,脚步轻快,高兴得池锦都不舍得去打坏她的心情,只好戒备着四周慢慢前进。

  一切都还只是猜测阶段,接下来就让事实说话吧。

  池锦拉着夏眠贴近墙壁,在夏眠不解的目光中,带着她悄声潜往昨晚有光亮的院子,一路出奇的安静也出奇的安全,并没有什么突发状况。

  一直到他们进了院子都相安无事,池锦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又小心翼翼将房门推开一一查看,依旧没有异常,甚至没有一点人出没的痕迹。

  或者说,正是这没有丝毫痕迹,才是这里最大的异常之处。

  他将最后一间房门轻轻磕上,回到院子里垂眸沉思,一旁的夏眠也察觉气氛不对劲,轻手轻脚地跟在他身边,此时才趁机问道:“公子,怎么了?”

  池锦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问:“你看这里,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吗?”

  夏眠心中最后一丝雀跃也消散的无影无踪,微张着嘴摇摇头,紧张地看着四周仿佛坠身冰窟。

  池锦低声解释道:“我昨晚没告诉你,整个村子只有这里有光亮,其他地方依旧没人的样子,路上的时候我也仔细观察过,房门的一些细节都和我们来的时候一样,没有被动过,所以……”

  “所以昨晚那可能不是村民?”夏眠低声接下了后半句。

  池锦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不,是一定不是村民。”

  寒风猛地吹来,夏眠被这诡异的气氛吓了一跳,紧张地跟在池锦身边,明明怕得不行却还四处张望,准备随时护着池锦。

  看着夏眠下意识的保护动作,池锦心头一暖,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道:“没事,我们先回去,今晚看那些人还会不会来。”

  临走时,池锦返身将一切都恢复原样,地上浅浅的脚印都用雪给轻轻掩埋,隐藏他们来过的踪迹,待走到一处角落处理最后的痕迹时,他视线停顿瞳孔骤然缩紧,那处房角竟然有一颗被积雪覆盖的狗头。

  虽然已经覆盖了一层白雪,但还是依稀能看清楚狗的模样,池锦一颗心再次往下沉了沉,也许这里的村民已经凶多吉少了。

  在夏眠看过来之前他迅速侧身将狗头挡住,怕吓到小姑娘,快速清除来过的痕迹后带着夏眠离开此地。

  天边适时地下起了小雪,将一些更细微的痕迹都给盖住。

  池锦和夏眠回到了村口的院子,雪也越下越大,这个村子又恢复了宁静,却并不安详,甚至处处透露着不详。

  今天白天,池锦和夏眠也没去后山打猎,当然也没那个心思去打猎。

  夏眠冷得缩在屋子里,这儿也没有炭火可以烤,或者说他们找遍了屋里屋外也没见到过一丁点御寒之物和食物。

  池锦在院子里四处查看,他现在依旧对昨晚的哭声耿耿于怀,在路过院子中间的大树时,那道哭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清晰。

  池锦停下脚步凝神细听,是女子的哭声,虚弱且非常稚嫩,似乎年龄并不大。

  难道这里还有小孩儿?

  池锦精神一震,目光如炬地在四处逡巡,最后视线定格在院子中央那一个黑黝黝的井口处,池锦刚准备走近一探究竟,那哭声再次戛然而止。

  他小心探头看进去,这口井大概有一人宽,却并不深,且早已干涸,里面铺了一层落雪,一眼便可以望到底,什么都没有,里面的雪也干干净净的,似乎并无异常。

  池锦暗暗把这里记下来,准备等那哭声再次响起时再来看看。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村子那头也再次亮起,只是依旧静得吓人。

  池锦让夏眠在屋里等候,他将身上沾染的雪和泥土,已经濡湿的藏蓝色外袍褪下,随意扔在一边,从包裹里重新拿出一套干燥的外衣换上。

  这套衣服是黑色的,耐脏且保暖,本是为打猎做准备,没想到会在今晚用上。

  池锦收拾好后,对夏眠点点头,拿着袖箭飞身到了房顶,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村子那头,一身黑衣让他更好地融入浓重的夜色。

  逐渐靠近,池锦也听到越来越大的嘈杂声,放轻放缓了脚步,将自己的呼吸都隐藏起来,在一处屋顶后趴着,不远处的火光跳跃进他黝黑的眼睛,一双猫瞳瞪得溜圆。

  却原来那边的光亮果真不是什么村民回来的烛光,而是一伙奇装异服之人打着火把,背着一个个麻布口袋搬进地窖!

  池锦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将带来的口袋都拿进地窖里,随后处理了留下的痕迹,悄然离开。

  怪不得他白天来的时候没发现异常,原来是这伙人是悄悄来悄悄走,且那个藏东西的地窖也十分隐蔽,在院子的地下,似乎是原本这里村民用来储存过冬食物的。

  那些人拿着火把成群结队地返回后山,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走在最后,高举着火把催促道:“快点走,等会儿天亮了就不好了。”

  此时他恰好就路过池锦缩在的房顶下方,因为天色和角度原因,并不能看到房顶有人。

  那首领对身边的一个人道:“这一家的地窖快满了,明天去下一家。”

  “是。”

  池锦心道果然,这些人霸占了村民的地窖,可是……那些村民又去哪儿了呢?他刚想到这个问题,下方又传来说话声。

  那首领问:“那些贱民的尸体都藏好了吗?”

  池锦心中一惊,只听下方另一个充满恶意的声音道:“藏好了,都埋在后山,这么大的雪没人会发现。”

  “那就好,赶紧走吧。”

  说完这些话,这些人也差不多离开了池锦可听范围,整齐又迅速地撤离进了后山,最后消失在树林里。

  就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

  池锦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惊了一下,随即又否认了这个猜想,这里是北方,附近都是一些零散小国,怎么会有人敢在这里操练军队,只不过是训练有素的一群山匪罢了。

  只是这些人的衣服似乎不是燕国的?一时间池锦陷入了沉思。

  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趴在房顶,搓了搓被冻出鸡皮疙瘩的手臂沉重地起身回去。

  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去弄清楚这些是什么人,而是弄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是军队的话……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也许应该先想个应对之策。

  至少他得回城通风报信。

  回到院子里时,夏眠正在房门口焦急地等候,看到池锦平安回来大大松了口气,连忙小跑过来迎接。

  池锦沉重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摇摇头轻声说:“我没事,外面冷我们进去说。”

  夏眠点点头,扶着池锦往回走,在路过院子中间的井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道重物落地的“咚”的一声,与此同时,那熟悉的哭泣声再次响起。

  池锦脚步顿时停下,定定地看向这口井,井边刺眼的白雪和幽深的井口形成鲜明的对比,仿若一个黑洞。

  夏眠也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挪步挡在池锦侧前方,小心谨慎地看着这口井,一边小声询问现在怎么办。

  池锦拍了拍她肩膀让她让开,走到井边迅速往里一看,这下他看清了,只见井底模模糊糊地有一个小孩身影,正抱着脚低低啜泣,见被发现之后,惊恐地手脚并用爬想井壁上的一个洞里。

  他飞身而下,将惊恐哭泣的小孩儿抱起,提气旋身出井一气呵成。

  眼疾手快地捂住小孩的嘴,低声道:“别出声,我们不是坏人!”

  “呜呜呜。”小孩明显还没反应过来,依旧惊恐地低声呜咽,四肢却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池锦松将人带进屋内,关紧门窗后才将那小孩放在床上,现在一看才发现这原来是个小姑娘,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此时正打着哭嗝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全身都抖得像康筛子一样。

  夏眠和池锦对视一眼,池锦默契地让开,选择让亲和力高一些的同为姑娘的夏眠去安抚。

  折腾了没多久,那小姑娘就缓和下来,毕竟是个小孩子哄哄就好了,此时她充满渴望地看着他们到:“你们,见过我娘亲吗?”

  池锦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劲,循循善诱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娘长什么样?你在井里呆了多久了?”

  小姑娘抠着手指绞尽脑汁想了想,道:“我叫花花,娘亲就长得像娘亲,我也不知道在井里呆了多久了,反正很久了……”

  “那花花为什么在井里,这里发生了什么?”

  花花眼看着又要哭了,抽抽噎噎道:“那天村子来了很多人,拿着刀,娘就让我躲进地窖里别出声,我躲在里面很害怕,一开始不敢出声,娘亲也出去就没再回来,那些人就在外面,花花听到好多声音,阿强哥哭得好大声,花花很怕都不敢哭出声。”

  “花花别怕别怕,花花很勇敢很听话。”池锦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抚,同时在脑中很听话复原了那天的场景。

  被屠杀的村民,幸存的花花,井底侧方的地窖……

  他看着花花打结的头发,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猜测应该在井里呆了不少于五天,幸好地窖里应该有食物,才不至于被活活饿死。

  他想起前半夜在那边偷听的话,牙关紧咬,那群该死的畜生!

  池锦想了想,好言好语将花花哄睡着后,示意夏眠跟着他出去。

  关好门,走到院子里,看着村口的空地,前些天在那里发生过怎样的惨剧,他不敢去想。

  “公子。”夏眠揪心道,她也大概想到了这个村子发生的是人祸。

  果然,下一刻池锦便告诉她:“那些村民都被杀了,刚才我在村那边看到的,便是杀人凶徒。”

  夏眠惊吓地张大嘴,内心的震惊和骇然让她的嗓子片刻失声。

  不等她从震惊中缓过来,池锦继续道:“那些人杀光了村民后,霸占了他们的地窖,甚至搜掠了他们的食物,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房里没找到一点吃的的原因,而后那些人就把这个村子作为他们的地盘,用来储存粮食。”

  夏眠嗓子干涩,张张合合好几次后才勉强出声道:“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怎么知道。”池锦苦笑,他想起那些人不同于燕国的服饰,猜测道:“也许……他们是别的国家的。”

  “别国!”村中人祸陡然间上升到了燕国之事,两人心中都是一颤,他们以为的安定的北方,看来并不简单呐。

  池锦遥望着村子末尾,每天那些人都会把四处搜刮的粮食放到地窖里,如果……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产生,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席卷心神的戾气,他对夏眠道:“明天白天我们就带着花花离开这里。”

  “嗯嗯!”夏眠自是非常赞同,这里实在太危险了:“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回泰安城,以后都别出来了。”

  泰安城搜查严格,治安良好,里面肯定比这里安全,以后他们就在泰安城定居,安安稳稳等着小宝宝出生。

  夏眠想得很好,池锦却摇摇头,他轻笑一声道:“不,我们不回城,从隔壁的山里走,绕远路回去,因为……”

  “在走之前,我们得去送那些歹徒一个惊喜啊。”

  夏眠一惊,拉着池锦道:“公子你要作甚?千万别冲动,我们先回城好不好?把消息告诉城主,等皇上来处置……”

  “你别说了,我意已决。”池锦拂开她的手,坚定道:“明天一早,我就去放火把地窖里的东西烧了再走!火在地窖里要过一段时间才会烧出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离开。”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会拿你们的性命开玩笑,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村民们都是无辜的,要是这口恶气不出,他一辈子都会耿耿于怀!

  可这听起来就很危险,夏眠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拗不过一心想为村民出气的池锦,最后实在无法,只好无奈地叹息,祈祷明天一切顺利吧。

  与此同时,燕庄泽和余安一行人也披星戴月地赶到了泰安城,让暗卫拿着令牌同城主交涉之后,紧闭的城门在漆黑的凌晨破例轰隆打开。

  燕庄泽一行人悄声来到了城主府,城主连夜从床上爬起来面圣,燕庄泽沉着脸坐在首位,下方的人具是诚惶诚恐,唯怕哪里惹皇上不高兴。

  燕庄泽看着人至中年也颇为精神的城主,心里满意地点点头,问:“最近泰安城可有哪里不对劲?”

  城主如实交代:“泰安城最近来了很多难民,不过那些难民大多数都有暴力倾向,为了城中百姓安全微臣就没放他们进来,不过会定期布粥救济。”

  “你做得对。”燕庄泽点点头,安全始终是第一位,且景迟还极有可能在城中……

  思及此,他也不再多话,直接将景迟和锦妃的画像拿出来道:“你去城里给我找这两个人,其中那名男子叫景迟,大概是几天前抵达的泰安城。”

  城主小心翼翼接过画像,领命道:“臣领命,现在就派人去找,如若这人在城内,明日便能找出来!”

  “快去吧。”

  屋里的人悉数离去之后,燕庄泽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些天连夜赶路不停息,心里还惦记着庆国的军队和景迟的安危,实在有些撑不住。

  一旁的余安也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稍稍对燕庄泽有了改观,当然之前的事情不可能一笔勾销,他提议道:“皇上您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

  燕庄泽想想道:“也好,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如果景迟在泰安城,明天,应该就找到吧,到时候他一定不会再让他离开,不允许离开他的视线。

  还有锦妃,他会让其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