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琴师>第 33 章

 

  没有反贼的日子,武王过的还算好。

  只要把国家大事安排好,还有就是把季离照顾好就可以了,前一段时间,忙着去清理福王的余孽去了,大概是有些疏忽了季离,这几天都一直黑个脸,人也见不着,到是知道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琴馆的,可自己这里就很少在来陪着弹琴了,到是很怀念那段季离经常陪着弹琴的时光了。

  记忆中,那青涩少年,总是很专注的弹着琴,偶尔间会抬头看自己一眼,嘴角含着笑,又好似不经意,又好似故意挑逗,那一眼微微上挑的目光,总撩拨的自己心痒痒的,就想一直看下去。

  就想一个眼神就到老。

  武王问过自己,就是他了吗?

  武王也说不出来,只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对他失去喜爱,也愿意继续喜爱下去。

  每当季离弹着琴,自己哪怕是再烦躁的心情就能瞬间平复下来,就像是他有能让自己安静下来的法宝,只要在他身边,自己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可以先缓缓。

  就好像缺水的鱼,又能回到水里一样。

  不可或缺。

  对,季离对自己就是不可或缺。

  自己不能没有他,也不能容忍别人拥有他。

  今天季离下了课,还没有回宫里,是因为他被敬德叫住了。

  季离看着对面坐着的敬德,他眉头紧锁,盯着桌上的茶盏一句话也没说。

  “你叫我出来喝茶,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

  季离忍不住了,这都坐了快一柱香的时间了,这人也不说话。

  “没事给我说,我可就回宫啦。”

  “你着什么急啊,我这不是没想好怎么说嘛。”敬德又皱了皱眉头,:

  “你说,你跟陛下~~你们俩个~~”

  敬德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季离略微嫌弃的说:

  “你到底是要问什么啊?”

  “你~你别催我了,我都不知道我要问什么。”

  “好,我不催你,反正这壶茶喝完我就走。”

  “你说你这人,我们不是好兄弟嘛,”

  季离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就不在理他了。这个人今天有毛病,在教室外等了自己有大半个时辰,就为了拉自己来喝茶,以为他是有什么大事要说呢,可等了这么久也没冒出来个字。

  不过看他这样,可能真的是有事情吧,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焦躁过。

  “阿离,你们男人喜欢男人也是当真的吗?”

  季离抬眼看了敬德一眼,简直不想理他,等了这么久,就问了这一句话。

  “为什么这么说?”

  “哎呀,我问你,你就回答我就好了嘛。”

  “当然是真的啊,别人我不知道啊,我反正是认真的。”季离想了想又说道:

  “你也知道,陛下对我,在当下,也许也是认真的吧,可以后就不知道了。”

  “那你到了那个时候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潇潇洒洒的走了就是了。”

  “你真的能做到?”

  “我现在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到时候我做不做得到,谁知道呢。我希望我能做到,我可能也要求自己做到吧。我不喜欢纠缠。”

  敬德听到季离这样说,就低着头也没有说话。

  季离也不打扰他,就等他自己说。

  “你知道董常青吧,他~~他”

  “他喜欢你啊?”

  “你怎么知道的?”敬德大惊失色的看着季离,“他给你说的?”

  “他怎么可能给我说,我看出来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我们看同类人有直觉吧,我反正就看出来了。”

  敬德对季离的这种回答不是很满意,自己看不出来是不是就是说自己不是这类人了?

  那自己为了这事都纠结了半个月了,又是为什么啊?

  自己到底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啊?啊啊啊啊~~~

  季离看着敬德如此痛苦,便好心的问了问,:

  “他给你说了他喜欢你吗?”

  “~~嗯。”

  “什么时候说的?”

  “说了好多天了,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就是不知道啊,我这都要烦死了。”

  “有什么好烦的啊,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直接给他说不就完了吗。”

  “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这有什么难的啊?”

  “你不懂。”

  “……”

  简直就是不想跟他说话了,季离瞪着敬德,有些生气。

  “他这个人吧,做事很严谨,做人也很严谨,他吧,他就是~~我也说不清楚。”敬德犹犹豫豫的又说了很多,就是董常青的好与不好。

  “他那天问我,愿意不愿意跟他过下半辈子,你知道的,我把他当老师敬重的,他给说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了。”

  季离点点头,没有吭声,继续听敬德说话。

  “他之前给我的感觉一直是不喜欢我的,什么都要我去做,干什么都要我跟着,还经常动不动就吓唬我。”

  敬德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接着说:

  “我做的不好的时候还老骂我来着,还不准我去喝花酒。”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扣门,他出门在外,只有我们俩个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只要一间上房。”

  “你确定他是扣门?而不是在给自己制造机会?”

  季离对敬德的智商很着急,又接着问道:

  “你们俩个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谁付钱?”

  敬德还在为刚才季离的那句话而震惊不己,现在就只能本能的回答:

  “都是他付的钱~~可他说他是上级,理因由他付钱啊。”

  “可我怎么觉得跟上级出去吃饭,理因由下级付钱呢?”

  “……”

  季离瞟了一眼敬德不理他接着说道:

  “你知道你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全部都是围着董常青在说的,说他不好的有十五句,说他好的有三十句。”

  “哎~不是,你还数了的啊?”敬德忍不住笑了。

  “你自己要不信,你自己去数数不就完了。”

  “我说了这么多,谁还记得住啊?”

  季离心里想,我也记不住,瞎掰的这小子也信。看来智商真不高。

  “看吧,你嘴里都是他的好,说你不喜欢他,我都不信。”

  “可我,~~可我~~”

  敬德真的是说不出口喜欢,也说不出不喜欢,要是明白,自己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董常青对自己的好,自己当然清楚,可在这以前,就是他认为的同僚,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可董常青一说出来了,就感觉之前所有的都变了味。

  之前理所当然的,都变成了蓄谋已久,自己反应不过来了都。

  虽说现在有很多的娶男人为妻的,可自己就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去当别人的男妻啊?

  想当初,自己也是万花丛中过啊,到头来,还要被别人压,很想不通啊?

  “敬德,你不要把以前的事拿到现在来说,你就问问你自己,你现在喜欢不喜欢他就行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开心不开心就好了嘛。搞那么复杂干嘛呢?”

  “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吧,还行,什么都不用担心。”敬德还是想了又想的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我知道的,在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前,都是在患得患失的,都拿捏不准,没有安全感。”

  季离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大街,回忆着过往。

  “敬德,你要是多少有点喜欢他,愿意为了他去试试的话,你就跟他处处看吧,也给自己一个希望。”

  敬德也跟着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直到有人在茶室门上轻轻的敲了敲,两人同时回头就看到了董常青一身白袍的站在门口。

  季离回过头来看敬德,这个人已经是满脸通红了,手足无措的又把头扭到窗外去看了几眼,又低着头看了看脚下,就是各种不好意思。

  “董大人,有礼,你是来找敬德的吗?”

  季离看着敬德这没出息的样子,只好自己先打招呼了。

  “季公子有礼,是的。”

  董常青跟季离打过招呼后就一直盯着敬德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季离看不下去了,自己呆在这里简直就是太尴尬了。

  “董大人请进来坐,你们有事就好好聊聊,我还有事,就先回宫了。”

  敬德一听季离说要走,顿时就急了,:

  “哎~~你干嘛啊?不能走。”

  季离挣脱了敬德的手,轻声说:

  “你还是不是男人了,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在这,你们怎么说?”

  季离对着董常青又笑了笑:

  “董大人好好说,慢慢说哈,不着急,他有些笨,你要有耐心。”

  董常青点点头,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季离出了茶室,走到大门外,看着窗外的太阳,无声的感叹,这又要到冬天了啊。

  回到宫里,才知道陛下己经吃完饭了,自己只好随意吃吃了。

  吃完饭了季离就晃到了正阳殿,暖暖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侧面照着武王,在他身上也散发了柔柔的光,半面背光,半面正对,光的阴影衬托了他的脸更是如刀剑雕刻过似的深刻。

  季离就站在门口,看着,就是这个人,总在心里让自己患得患失的,今天还在说敬德呢,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也许在爱情的领域里,患得患失才是常态吧。

  有多久了?自己在这里有多久了呢?又还能呆多久呢?

  “你还要呆在哪里看多久?进来看不是更清楚吗?”

  季离听见武王的声音了才缓过来神来,笑了笑,进了殿里。

  走到武王身边,就被武王一把搂进了怀里,: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还说等你一起用膳呢?”

  “还不是那个敬德,我还没有下课就被他盯着呢,下课了就拉着去喝茶了。”

  “他拉你去喝茶?也不说请你吃饭?”

  “他可能是忘记了吧。”

  “他是有什么事情要给你说么?”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还能是谁?不就是陛下么?”

  季离笑个不停,被武王压着狠狠地亲了几口才作罢。

  等季离均过气了又才接着说道:

  “他说董常青喜欢他,给他吓了一大跳。”

  “是么?”

  武王的第一想法就是他们两个要是能成,能给这个朝廷带来什么后果,大理寺跟谢丞相家要是结了亲,这个后果是好的?还是坏的?最后才去想其他的。

  季离坐在武王的怀里,头靠在武王的胸前,武王捏着季离的手,此刻的温情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让人不忍心去碰触。

  “阿离,你认为他们该在一起吗?”

  季离有些不解?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们该不该在一起,我们怎么能说了算呢?他们要是两情相悦,就该在一起啊?”

  “你看的是这一面,我看的是另外一面。”

  “什么另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