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正帝抬了抬手:“你说。”

  “我曾经在督主处发现大量财物,价值不菲,然而晚离郡贫瘠,定然是外面有人与他做了什么交易,才会积累如此多的财富。”星北流道,“督主死后他的财物去处不明,应当是被下人瓜分干净,但是并不代表没有人手中有督主曾经拥有的财物。”

  “只要看看亲眼看看这些财物,说不定就可以知道什么了。”

  星北流微微一笑,行礼后转向众人道:“正好这里有一位可以作证的人,不如我们听听他的说法。”

  三老爷这边一家心里都感觉有些不妙。

  “人在哪里?快请来。”威正帝摆了摆手,有些疲惫地坐在龙椅上。

  星北流朝长光点了点头,长光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位身姿端正的僧人。

  僧人向威正帝行礼后,又分别朝着几方身份地位稍微高些的人行过礼,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我名若空,是为寄行寺僧人。”

  若空的身份带来一阵骚动,星北彤在他说完后便扬声道:“一个和尚,哪里来的金银珠宝?!这证人找得未免也太随意了!”

  若空不急不躁,面对她的质疑只是淡然一笑:“我寄行寺不但是供奉神佛的地方,也为普世行善宣扬佛法,自然也会为苍生超度做法。之前督主离世后,他家中下人有带着财物来寄行寺,希望我们为督主做一场法事,于是这才收下了他们的报酬。”

  星北沂脸色猛地一变,他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发现三老爷也在看他,仿佛在无声询问这该如何是好。

  忍了又忍,星北沂那边无人再说话,威正帝倾身向前:“那些财物……”

  “那些财物,价值不菲,听将它们带来的人说,督主家中有许多这样的财富,人死后财物无人再管,于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有幸分到其中一部分。只是对督主尚存感激之心的人,才会想到还要为他做一场法事。”

  若空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双手合上又是一低头:“今日我便带了其中一部分前来,如果能够让陛下知晓所谓的真相,自然是最好的。”

  他将随身携带的小包袱取了下来,交给身边等候的大太监,大太监将包袱抖开后,把里面的财物放在准备好的托盘中,呈到威正帝面前去。

  威正帝随手拿了一只玉佩起来,将玉佩正反面都看过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上面这个印记……是四老爷家中独有的吧?”

  他只是还记得之前在星北流拿来的东西那里看到过这个印记,当时觉得有些眼熟,现在依然觉得有些眼熟,只不过既然星北流说是四老爷家的标志,那他也就这样信了。

  四老爷的脸色变得有些惶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他本来常年卧病在床,也不怎么和外人交流,所以面对这种问题便结结巴巴的说不出来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上打了印记,也不知道为什么威正帝要说这印记属于他,于是只能下意识地去看星北流。

  星北流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他放松,于是四老爷低下头,索性一句话都不说了。

  三老爷一家对于威正帝的话连连点头,星北沂连忙道:“正是正是,那就是四老爷家的,与我们并无关系!”

  威正帝咳嗽了好几声,等他平复下来后才再次道:“可是我听说,三老爷一家侵占四老爷家中财物多年,至今未还!”

  “这、并没有这样的事情!”三老爷慌慌张张道,“我从来都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威正帝皱起眉:“没有的事情?那上次大公子被主母责罚,是为了什么呢?”

  下面一片安静,就连主母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了,三老爷更是直接怔愣住了。

  “我……不是……”三老爷有些解释不清,不时看向主母,仿佛在期待主母说些什么话出来。

  主母却阖上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威正帝冷漠地看着他们,又问星北流:“你上次在星北府中受罚,是为了什么?”

  星北流躬了躬身,抬起头道:“上次四舅将其妻子的嫁妆清单交与我,希望我能够为他们要回被三老爷一家侵占的嫁妆。但是主母以为我是故意趁她不在,回来在长辈面前无礼,所以才责罚了我。”

  他说得极为轻描淡写,但是威正帝知道他那次受的伤并不轻,心里不由得将之前的怨怒都记了起来。

  “呵……”威正帝冷笑道,“这就是你们对皇子的态度……”

  他看着主母,脸色更为难看:“这也是你对朕的态度!正是因为你对朕没有应该有的尊重,所以他们才会如你一样,不把皇家威严放在眼中!”

  三老爷惶恐地跪了下去:“陛下恕罪!臣等那时并不知道大公子的真实身份……”

  “如果你们知道,就不会那样做,但若大公子并没有皇子的身份,你们还是会任意欺负他咯?”长光在他们身后问。

  三老爷有些哑口无言:“不……也不是那样……”

  他都快要忘记了他们最初是在争论什么,问题好像在偏移走向,渐渐地被引到了星北流身上去。

  这边倒是没有若空什么事情了,星北流转头和他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一丝笑意来,若空便垂手低调地站在一旁了。

  威正帝还在冷眼看三老爷结结巴巴想解释,主母依然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一切都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死局中时,星北彤突然站起身来,对着主母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