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狼的尸骨蹲坐在案桌上,黑色的眼洞无声注视着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开车?(doge脸)

 

  、天雨霁(二)

 

  “为什么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

  长光用那种近乎咬牙切齿,却十分温柔的语气,问怀里根本听不到他说话的人。

  “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他又问,“你想躲在一个谁都不能找到的地方?想要重新回到母亲的怀中?”

  他眼睛里依然是十分可怕的嗜血的颜色,大概因为没有散尽的余怒,神色也有些扭曲。

  “就算是靠近一具冰冷的尸骨,也不愿意等我回来吗?”

  他再一次问。

  尽管心里知道答案并不是如此,但他只是在气愤。

  或许不是气愤星北流,只是对自己离开的自责。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怀里的人眼角残余着泪迹,晕染了几分绯红,昏昏沉沉地睡着,对外界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长光低头咬着他的嘴唇,含含糊糊地说:“既然你想躲在这种地方让我找不到,那让我把你关在这里好不好?反正外面的人谁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就算我把你锁在这里……也不会有人找得到你。”

  “把你锁在这里……只有我看得到你,什么皇帝,什么主母……都让他们滚开。”他亲吻着人,气息越来越急促,“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长光心中那个疯狂的念头在膨胀,勾出了所有阴暗的冲动,于是他也这样行动了——他将那条腰带拾了起来,再一次摸到星北流的手腕,将铃铛取了下来,远远地抛开了,把腰带的一端缠绕在他手腕上,另一端朝着放着璃狼尸骨的桌子下方桌角绕了上去。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最后拉紧了腰带,星北流的手腕被朝着那个方向扯了一下,他也没有将腰带系上结。

  他在黑暗中凝视着星北流沉睡的脸。

  大概是在梦中没有感受到长光的气息和温暖,星北流似乎惊了一下,小幅度地挣扎着,靠近了长光。

  长光松开抓着腰带的手,搂着他的腰将他再一次紧紧抱入怀中,用脸颊紧贴着他的脸侧,轻轻摩挲着光滑的皮肤。

  “我舍不得……”长光低声道,“我怎么可能舍得……”

  他的声音压得十分低,细听却可以听到哽咽:“就算我再有多么想这样做,也不可能让你这样受苦……”

  “我这几天总是梦到小时候的事情……梦到你抱着我离开东荒大川,你那时候也还那么小,你是怎么走那么远,一直带着我走到了皇城,你是怎么忍受那么多年来的磨难的呢……”

  “我梦到山河崩裂,我梦到寒冬凌雪,我梦到在你的怀里十分安稳,永远都不会感到害怕。”

  他将被丢开的铃铛捡了回来,这一次系在了星北流的右脚脚踝上。

  “这东西还给你,它本来就该属于你。”

  即便是刻有名字的铭牌被熔炼,被做成了其他的东西,可是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改变。

  “以后不要再推开我了,”他低低地道,“前半生你护我,后半生由我来护着你。我会成为你的男人,让你再无烦忧。”

  ·

  黄昏后没有再下雨,虽然只是残阳半悬天际,但洒下的光线有几分暖意。长光抱着人从地下仓库出来,走出房间。

  他有些诧异,不止是陈曲带着一众府里的人站在外面,肃湖卿兄弟俩和星北茕居然也还在。

  见他们出来,众人脸色皆是有些异样。陈曲默不作声地单膝跪了下去,府里的那些下人也跟着他跪了下去。

  寒千脸上满是泪痕,眼中却无比喜悦,她抬头悄悄地看了一眼长光怀里的人,可惜什么都看不到——星北流整个人被长光用衣服包裹住,连脸几乎都看不见。

  只是跪在地上,从这个方向仰望过去,刚好看到宽长的衣服下,星北流的双脚露了出来。

  细微的铃铛声丁零当啷响着,寒千看见男人悬挂着铃铛的脚踝皮肤白皙,却有几道淤青,像是手指掐出来的。

  这真是……寒千的脸微微发红,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去看。

  星北流的衣服在长光失控之下被撕碎了,长光只能用自己的衣服裹住星北流,自己赤着上身。他背后有数道抓痕,并不严重,但是青紫的痕迹实在是令人无法忽视。

  肃湖卿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人,心里默默道:“你可以的。”

  他们这些人在外面等了大半天,沉如琰事务缠身还派人来问过好多次,肃湖卿只说让二殿下放心,不过也没有一个人违背长光的话走到下面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