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几日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从未见母后如此慌乱过。”沉如瑜也跟着在继后身边坐下来,“都怪孩儿这些天没有关心母后。”

  继后叹了声气,脸上露出些疲惫的神色:“都怪那些没名堂的传闻,害得我寝食难安……”

  沉如瑜眯起眸子:“传闻?关于星北流的?”

  继后点点头。

  “母后还没有告诉我,之前早上想说星北流什么事情?”沉如瑜问,“母后到底查到了什么?”

  继后却有些犹豫起来了:“现在还没有找到确切的事实证据,我实在是不好说……”

  沉如瑜不以为然:“但是母后总该告诉我,这些天您到底在为什么烦恼吧?”

  这样一说,似是有道理,继后想了想,正考虑从哪里开始说起,这时候有个宫人进来通报,说是外面有人要见四皇子。

  沉如瑜挥手:“让他进来吧,说不定是宫里那边有什么事情。”

  继后也点点头,应许了。

  然而进来的并非是沉如瑜手下的人,身着翎猎骑军营制服,手中捧着一个小匣子。

  那名军士见了沉如瑜,单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属下见过四殿下,见过皇后娘娘。”

  沉如瑜摆手:“找我什么事?”

  军士将手中的匣子呈了上去,旁边有宫人连忙接过。

  “这是大统领派属下给四殿下送来的东西,大统领说了,希望四殿下笑纳。”

  沉如瑜微微皱眉,长光竟然会给他送东西过来?只怕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他让宫人把那匣子拿过来,正要伸手打开时,跪在地上的军士又道:“对了,大统领还有一句话要属下带给四殿下。”

  沉如瑜的手停在半空,转头问:“什么话?”

  “大统领说,四殿下想来是十分欣赏那名婢女能说会道的好技巧,所以派属下亲自给殿下送了过来。”

  沉如瑜神色一怔,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脸色变得很难看,伸手掀开了宫人手中匣子的盖子。

  他只看了一眼,顿时发出一声怒骂:“混账!”

  匣子被他打翻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滚落出来,沾着一丝血迹的白布轻飘飘落下,盖住了那从匣子里掉出来的东西。

  继后惊恐地叫了一声,捂住胸口脚下发软,旁边宫人及时上前来扶住了他。

  沉如瑜气得双眼发红,指着那军士浑身都有些发抖:“你……你们……”

  军士神色不改,再次行了一礼,看也不看地上被白布覆盖了的东西,然后站起身。

  “属下只是负责送东西和带话的,”军士一抱拳,“四殿下,既然东西和话都已带到,那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这话后,他没有再去看沉如瑜和继后两人难看到极致的脸色,自行退下了。

  沉如瑜气得面容扭曲,指着滚落在地上的匣子,对旁边扶着继后的宫人怒吼道:“给我滚出去!把这个拿走!拿走!”

  继后也不住地抚着胸口,重重地喘着气,几乎瘫软在椅子上。

  她的声音因为惊惧颤抖不已:“混账……那个该死的长光……他这又是想做什么!”

  沉如瑜冷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想做什么。他想告诉父皇,这婢女并非是星北府的人,我是随意找了个人来污蔑星北流,所以才逼供那名婢女,承认自己不是星北府的人。又为了让她无法辩驳,才割了那婢女的舌头,送到我这里来,是为了示威!”

  继后听完后,更为恼怒地骂了几句,又道:“他这是记恨你对星北流做的事情,我早就给你说过,不要去招惹星北流。长光这边我们还能对付,可是还有你父皇……”

  她忽然闭了嘴,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像是自知失言,可是后面说的话已经收不回去了。

  沉如瑜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微微睁大眼,走到继后面前:“母后……你说什么……?”

  “你为何要这样说?你为何要说我招惹星北流,父皇会……”沉如瑜眼睛露出震惊,也有几分猜测之后的明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母后,快告诉我!”

  继后回避着他的直视,期期艾艾想转移话题,却被沉如瑜死死抓住不放。

  “母后!快告诉我!你今天一直想告诉我的是什么?这几天让你惶恐不安的事情是什么?!”

  继后看着他有些赤红的双眸,心下一横,闭着眼大声道:“星北流……星北流是皇帝的孩子!”

  沉如瑜瞪大眼,往后趔趄了半步,像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你说什么……?谁,谁是父皇的孩子?”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继后索性将一切全盘托出:“我之前就听宫里有传闻说,你父皇二十多年前曾经和一位不知名的女子有过一个男孩,而他当年派了长光的父亲江成逝,前往东荒大川寻找一个孩子,似乎就是星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