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北流心头浮起些怒意,但面上还是淡淡的:“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我觉得,在阿茕婚事之前,有些人该把不该拥有的东西还给四老爷院子。”

  外面忽然来了个下人,径直走到三老爷身边去,低声说了几句话。

  三老爷本来还在津津有味听他们说话,一听了下人的话,连笑容都敛住了几分。

  他站起身,别有深意地看了星北流一眼,对两人道:“你们先说说话吧,我有事出去一下。”

  目送着三老爷离开,星北沂这才笑容满面地转过头,眼神坦坦荡荡丝毫无畏,对星北流说:“不知道大公子说的是哪方面。况且做事要有证据才是,空口无凭可不能令人信服。”

  星北流已经放下了端着茶杯的手,他摸到了压在袖子里的纸张。

  今天是一个好机会么?如果拿出清单,确实可以好好把这些清理一下,虽然说一时可能拿不走全部,至少可以拿走大部分的。

  只不过……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

  星北流沉吟着,还没有说话,星北沂倒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目光有些闪烁。

  屋子里一片安静,外面忽然传来有些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人朝着这边来了。

  星北沂站起身,似乎想出门看看。然而不等他打开门,外面就有人大力推开了门。

  女人冷冷的嘲笑声在她进门之前就传入了屋里人的耳中:“大公子真是难得回来一次,所以连礼节都不用记住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一点事情,先请个假,后天继续。深感抱歉啦,同时也感谢观看

 

  、罪欲爱(一)

 

  星北流神色微微一怔,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飞快地从带着奇怪笑意的星北沂脸上扫过一眼,收回目光时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半点异样。

  他坦然走了过去,迎接女人的到来:“母亲。”

  主母走到星北流面前三步远的距离停下,冷沉的目光打量着他,手指藏在宽长的衣袖下。

  “你是故意掐着时间回来的吧。”主母冷笑,“躲在你那个谁府里日子过得可好?让人都不愿意回星北府一次,多次派人上门,一次次、一次次都被推拒掉,连你人都见不到。”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星北流低下头,虽然恭敬却并不怯弱:“并不,只是回皇城时身上有伤,承蒙大统领照料,这才耽误了回家。”

  “伤?我看你好得很!”

  主母突然怒气腾腾,像是压制了许久的怒意终于释放了出来:“否则怎么会这么有精神,一回来就跑到这里来……讨债?!”

  讨债?

  星北流呼吸一滞,转眼看到主母身后笑眯眯的三老爷。

  “特意挑到这个时间点,趁我不在,好办事是么?”主母依然冷冷地笑着。

  星北流神色依然十分平静的,不过等了许久,才轻声道:“我认为,现在与您减少见面,或许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回应他的是十分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屋里只剩了三老爷和星北沂,他们同时愣在原地,满脸难以相信。

  女人半点没有留情,星北流的脸被扇到一侧。他抬起手摸了摸嘴角,在自己的指尖上看到了血迹。

  这一侧脸是之前被星北澜抓伤的,才上过药的伤痕有些火辣辣的疼。

  主母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当初在皇城,看见你站在我面前,我就该让人把你拖下去喂狗。”

  星北流轻轻扯了下嘴角,转头直视着她,眼睛里仿佛结了冰的湖面,坚固、冷硬,没有一丝裂痕。

  “这或许是一个对我们都很好的选择。很可惜,您当年没有这样做,也无法这样做。”

  主母被他气得身体微微发抖,看样子似乎还想再给他一巴掌,在她身后愣了半天的三老爷终于像是反应过来了,挤过来满脸带着打圆场的笑意。

  “哎哎,大公子,你可真是对你的母亲太不敬了!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来气主母呢!”

  星北流没有看他一眼,只是沉默着,和主母对视。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感到心冷,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管过了多久,这颗心脏,只要还在跳动的一天,依然会痛苦。

  伤痛,愧疚,无法言说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