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璃狼的存在书写于历史卷轴中,可是狼化身为人,这是异端,是令一个普通人恐惧的事情。

  星北流飞快思索着,这件事,这两个看到长光狼形的人,该如何处置?

  事实本如长光所说,最好的方法就是杀人灭口。可星北流不能这样做,这两个人不是他的仇敌,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滥杀无辜。

  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星北流想着先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没有惊动其他人吧?”

  “那屋子有些偏远,我过来的时候倒也没有其他人。”宛扶似笑非笑看了星北流一眼,“这也得亏大人待下面的人极好,让属卫都去休息,只有一个守夜当值的人。”

  星北流听出了她话里的嘲讽,如果今晚要不是宛扶,其他没有巡夜的人,那可要出大事了。

  这时候昊映似乎终于从长长的惊吓中清醒了过来,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脸色惨白,跪在星北流面前。

  她看了一眼长光,又看了一眼沉默的星北流,磕了一个头。

  “大人,我不会将小公子的身份说出去的。”她的声音虽然低,却十分坚定,“昊映过去、以后的仰仗都是您,绝不会做出背叛您的事情。”

  星北流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会到那里去?”

  “我夜半闻到了花的香气。”昊映道,“我是医者,对这些气味极为敏感,而且这气味分明是……”

  她似乎有什么顾虑,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星北流猜她有什么不能当面说出来的事情,没有继续追问。

  昊映原本就是他的人,后来离开星北府后,星北流也就没有再强求昊映继续为自己做事,因为他发现昊映对星北澜十分上心,于是就让她留在府里继续照顾弟弟。

  昊映勉强可以相信,暂且还不是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宛扶,这位可是真真切切曾经主母身边的人。

  星北流沉思着,苍白的面容上晦暗不明。

  不等他思考出来什么,宛扶在一旁先开口了:“大人尽可放心,我虽然是主母身边出来的人,但我身份地位低微。就算我出去告诉别人,这位大人是一只狼变的,大家只会认为我在胡说八道,而不会去质疑一位位高权重的人。”

  说虽如此,可是星北流并不放心。

  宛扶的话没有信服力,若她告诉星北府主母,这其中便大可有文章做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旦关于长光的谣言传了起来,就没法让人忽视掉。而若是让那个人知道了,只会更加麻烦。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并不能保证有心之人拿着一点去编造长光的谣言。”星北流用那双浅淡的眼眸看着宛扶,“宛扶姑娘,我十分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是为了保护长光,我只能采用一些必要的措施。”

  宛扶似乎料到了这个结果,神色波澜不惊。

  星北流抚着下巴:“而且,我对你的身份有些许疑惑,只不过还要等更多的了解,才能让我确认。”

  听到这句话时,宛扶终于抬起了头,用一种有些冷淡的眼神看着星北流。

  “所以你想把我如何?”

  “从今日起,我会让人严密监视你。”星北流说,“得罪了。”

  宛扶哼了一声,起身离开。

  昊映见宛扶离开了,也起身告辞。

  “我确实有事情请求大人,只不过,大人还是先好好休息。”昊映看上去有些愧疚,“如果有什么事,请吩咐我。”

  星北流点头应下了。

 

  、映北(四)

 

  昊映走后,长光又耷拉着脑袋,有些闷闷不乐。

  星北流习惯性想摸一下他垂下去的耳朵,忽然想到他现在是人形,于是默默地收回了手。

  “你的伤势加重了,还是修养两天再回去吧。”长光低声道。

  星北流试着动了下疼痛的右手,微微摇头:“不,明日就走。”

  “为什么?”长光瞪大眼,“你这个样子,哪里经得起奔波劳累?”

  “我在担心那盆花的事,肯定没有结束。来与督主交易的人才走,或许还在等待这一盆醒梦花成熟送过去,而现在督主才死,消息还没有传过去,我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是谁在用醒梦花做什么事情。”

  “一盆草而已,怎么那么多事。”长光揉了揉鼻子,不大高兴,“而且,那草为什么和你之前身上带着的不太一样?我怎么会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