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定情信物吗?长光眼里多了几分好奇。

  然而阿挽只是伸出左手,撩起袖子后,露出左手手腕上一只一模一样的镯子。

  “这镯子本来是一对的,另一只在我这里。”阿挽笑眯眯地说道,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变化。

  她又重新将长光交给她的镯子包好,双手呈给长光。

  “劳烦您带回去,还给那个人吧,就说我没有收下。”

  长光不解:“为什么不收下?你也可以自己还给他的。”

  阿挽还是满面笑意,亲切温柔:“送东西的人不止是将东西送出去,也要考虑收东西人的心情,不是每一件送出去的东西都会被开开心心地接受,也不是每一件东西都能收下。”

  真是令人不解。

  长光挠了挠自己的头,但还是依言接过了白布包。

  星北流看着阿挽,道:“阿挽姑娘,我明日就要离开此处。”

  “您要走了么?”阿挽似乎并不惊讶,脸上的笑意依然不变,“这只是一件迟早的事情,您本不该困于囹圄之地。”

  “只不过阿挽想要多嘴问一句,大人可还会回来?”

  星北流深深地看她一眼:“一定会的。”

  晚离郡往东,是早已被废弃的通往东荒大川的道路。

  即便是山海长隔,心之向往,终不会忘却。

  阿挽想了想,小声说了一句“稍等”,然后跑回屋去,似乎想拿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她拿着一个锦布绣包,重新回到窗边。

  “这里面是攒的一些钱,不多。”阿挽将绣包捧着交给星北流,“您明日启程回到皇城,想必要从官道,经过攸城,还望您抽空走一趟寄行寺,算是替我添一些香火钱吧。”

  星北流接了过来,点点头:“还是要点上一盏灯么?”

  阿挽露出笑容:“是的,谢谢您。”

 

  、映北(一)

 

  刚从浮光夜屋离开,就有带着剑的江湖浪客走向浮光夜屋,敲开了门。

  他们听见身后传来阿挽带着笑意的声音:“您来啦?”

  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街上有不少的人。长光没有忘记护着星北流受伤的右手,他们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穿过。

  “阿挽姐姐过着这样的生活,是她想要的吗?”长光问。

  星北流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想笑:“真是个孩子。”

  或许谈不上什么想要不想要,只是这样的生活让自己满意,也就愿意守着如此生活了。

  长光不服气地抿唇,抬头挺胸,他竟然已经比星北流高出了小半个头。

  星北流不禁想了想,到底是他矮了,还是长光高了?现在他居然要仰望着长光了,以前……

  星北流回想了以前还能在他衣服里缩着的小狼崽子,不由得感叹时光真是神奇。

  “我才不是孩子,孩子是不可能轻轻松松把你抱起来的。”长光说。

  星北流愣了一下,不由得苦笑一下,还真是耿耿于怀啊。

  不管是长光还没有化成人形的时候,无法扶起倒在地上的星北流,还是后来眼见他跪在冰天雪地中的无能为力,似乎都成为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念头驱使他成长着。

  “我长得可快了,那个臭老头说,如果我不能快点长大,就不能去找你。”

  星北流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臭老头”说的是江国公江行舟,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长光神色有些恹恹的:“可我长大了,你还是不准我来找你。”

  星北流无声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