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姓农民喝了一大口茶,在星北流安抚的眼神下慢慢平静下来,身体却微微有些哆嗦。

  “其实也是我们这些没见识的农民听到的一些说法……督主大人早已年过五十,来到晚离郡也快十五年了,人十分会说话,但不知为何,大家都在传他‘克妻’的说法,说是成为他的妻子就会变得不幸。”

  “他娶过几任妻子?”星北流问。

  吴姓农民摇摇头:“不知道,但是从大概七年前,每一年似乎都听到他的喜事,而新娘,总是以奇怪的原因出事了,比如说什么死了,跑了,或者是出门的时候被劫走了……最近的一位妻子,听说是疯了,疯疯癫癫地在路上跑着,最后跌进了挖来捕捉野兽的洞里死掉了……”

  星北流沉思着:“真是不详啊。”

  如果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如果连续七年新娘都出事了,巧合再也不能让人忽略。

  “是啊,还有传闻说,督主是在完成什么邪术,所以需要年轻貌美的姑娘作为引子。那些死了的姑娘就是被邪术害死的,没有死的,是因为被吓疯了。”

  还有这种传闻?世上真的有这样的邪术吗?

  “我为什么都不知道?”星北流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吴姓农民苦着脸:“郡公您总是十分繁忙,这些只是谣传的事情也没有得到过确认,我们自然不敢来打扰您……而且督主大人在晚离郡有点实力,硬碰硬也不是办法。这次是因为他看上了我的女儿,我真的很害怕,自己的女儿也会遭遇那样的命运……不得已才来求您帮助我……”

  督主在晚离郡确实有几分势力,这是星北流知道的。听说这个人原来在星北府中,似乎与谁有点关系,犯了一些错才被送到晚离郡来避难。

  如果督主现在还在星北府里的某个人有来往,那么他做的一些事情,多多少少都是受了那边的人指使。

  只是不能明白,为何要害人。

  星北流思索片刻,问道:“聘礼已经给你了吗?”

  吴姓农民哭丧着脸:“我、我哪里敢收啊……可是督主大人坚持要娶我的女儿,虽然现在还十分客气,但如果我执意不肯,他应该就会直接把人接走……”

  星北流闻言有些怒意:“这是强抢!还有没有规矩?!”

  吴姓农民扑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哽咽着:“是啊大人,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遭到了以往那些姑娘的下场……我也没办法再活啊……”

  “他有说多久来接人吗?”

  “他自己定的日期,是下个月初……”

  下个月初,那没有几天了,确实十分匆忙,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星北流思索着,如果督主背后真的有星北府的人在指使,那么通过这个人,他可以抓住一些星北府里某个人的把柄。

  而且此事确实有古怪,他想亲自去调查一番。

  “这样,你先回去,就按他的要求来准备,我还需要了解一些事情,到时候把我的安排告诉你,定能保证你的女儿没有事。”

  吴姓农民又磕了几个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寒千将人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星北流还坐在厅堂里发愣。

  “大人,您真的要管这件事?”

  寒千似乎有些担忧:“督主在此盘踞多年,深不可测,这些年来与您相安无事,若是贸然插手他的事,只怕……”

  “不要紧,如果他真的在做害人的事情,那就更不能放过他了。”

  星北流捏了捏眉头:“我担心的是……算了,先看看再说,你一会儿让他们出去打探关于督主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是。”

  ·

  吴姓农民来访的第二天,星北府的车马便到了晚离郡郡公府前。

  主母说到做到,将她安排的两个姑娘给星北流送了过来。

  依然是寒千接待的人,她以为这里面有送荷包的姑娘,于是将人请到书房,还请星北流去亲自看一眼。

  星北流有些无言,明明说过直接安排就好,寒千还特意让他过去。

  只是当着三个姑娘的面不好说什么,星北流勉强过去了一趟。

  之前主母说有一个是她自己身边伺候的姑娘,星北流将二人分别打量了一番,注意到了那个眉眼有些凌冽的姑娘。

  “你是之前伺候主母的姑娘?”星北流问。

  那姑娘大大方方,也不避开星北流审视的目光,有礼地福了个身:“回大公子的话,奴婢名叫宛扶,是原来伺候在主母身边的人。”

  “我以前并没有见过你。”星北流略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