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泽没有威慑力地唬了后恒一句:“你大胆!这般不听话。”
“不怕,上次为大人换衣时,该看的……”后恒伸手爽快地解开介泽的腰带,看样子打算一丝不苟地查一遍。
介泽尴尬:“别说了。”,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后恒停下,追问道:“老实交代转移到何处了?”
“左耳。”介泽单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绕指将腰带打了一个繁复的结。
后恒就这样倾身上前,拨开介泽左耳的发,细微的恶疽在介泽莹白的耳上异常突兀。后恒心疼地说不出话来,更多的是自责,他阖眸抱住介泽:“怪我,没有照看好你。”
介泽一脸茫然:这孩子怎么还自责起来了呢?你又没做错什么?
介泽觉得这样的姿势实在是有些别扭,于是他拍拍后恒的背:“都过去了,恶疽也不碍事,我命厚,死不了。”
怎么越听越严重呢?恶疽好像没那么简单。
“我会苦习丑阁术法,下次,大人不需要亲自除祟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后恒借此紧紧地抱着介泽,不肯分开。
“所以你可以松开我了吗?”介泽就着这半仰半卧的姿势,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感觉腰要断了。
“好”后恒满意地扶起介泽,道:“大人,天色不早了,北集还要去吗?”
此刻的介泽实打实地珍惜与后恒相处的日子,故毫不犹豫道:“走,现在就去。”
、情意败露
后恒少年时,介泽顾及他的伤心往事从来不提及北地。故两人结伴而行去北地的次数屈指可数,北地集市的百姓瞧着面生,料想百姓应如是。
北集是明城中最热闹的集市,夜里灯影憧憧,人声鼎沸。
介泽率先坦白:“我要开始失聪了,你随意。”
“大人,这里人多,你跟着我就好。”人潮拥挤如鲫过江,为防止介泽被挤丢,后恒朝他伸出手。
处于喧闹之中的介泽迷迷糊糊只能听到后恒的声音,在胸腔里邈远低回,“听你的。”介泽郑重地搭上后恒伸出的手,把自己交代了出去。
夜市除去卖吃食的,便是卖小物件的。明城民风开发,此种良辰美景下,常见公子佳人结伴而行,所谓笑语盈盈情意浓。后恒牵着介泽的手混入其中,居然还挺应景。
介泽在众人中丝毫不逊色,无论是身姿还是相貌,称得上明艳二字。夜色隐晦,叫人分不清也是理所应当。
素手若夷,后恒忍不住握了握手里的软玉,“大人,你丝毫不比她们差,至少在我眼中是这样。”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介泽歪歪头表示不解。
后恒停下脚步,笑着正欲再夸一遍,忽然发现介泽身后有几个贼眉鼠眼的泼皮亡赖。每座城免不了有几个街坊桀黠少年,他们以窥颜觅色为非作歹为荣,尤其在寻找美色方面天赋异禀。
介泽只是出来一个时辰,就被北集的剽轻之人盯上了。
后恒威慑性地拿眼神警告了介泽身后的一些无赖,又笑着垂首在介泽耳边低语道:“大人,这集市上的面具做得挺精致的。”
介泽走到一个小摊前,拿起面具前前后后打量了个遍,实在是看不出哪里精致。介泽把后恒这想法当成了童心未泯,点点头肯定道:“是不错,喜欢就好。”
后恒取来一个银白镂空雕花面具,丝带穿过介泽的发,介泽哆嗦了一下:“都是哄小孩的玩物,我戴它干什么?”
后恒抚着介泽的发,在他耳边道:“大人,有人盯上你了,你不怕他们见色起意?”
“这不是有你在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还用得着我亲自出手?”介泽率先走开,道:“不碍事,走吧。”
小摊摊贩见到这二人要走,尖着嗓子吼道:“公子,还要吗?没有结账呢!”
这一嗓子划过嘈杂的人声,成功地让介泽听到了,后恒掏出一把碎银头也没回尽数抛给摊主,介泽挑眉对后恒道:“这不,能看出我是偏偏公子,怎么会有人图谋不轨。”
“总会有些不长眼睛的家伙。”后恒明显不是很高兴,他揽住介泽肩膀,迅速带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几个无赖紧随其后并没有打算离开,后恒算是被惹怒了,他带介泽来到一处隐秘的小巷,道:“大人,我去解决这个问题,稍等。”
“什么?我听不见?”介泽不仅听不见,戴着这碍事的面具,看得也不真切。
后恒瞥了一眼随之而来的五个市井无赖,对介泽道:“大人,你先回府吧。”
介泽仍然没有听到,呆在原地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