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公子,幸会幸会。”
楚怀珝先是随意与他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有意无意的提起了生意的事。
只见他摸着杯沿淡淡道:“之前在云州,楚某一直以布匹谋生。只是这时间久了,难免有些腻味,眼下便想寻个时机,换门生意做做。”
胡青闻言笑道:“楚兄弟既然做过几年布匹生意,想来客源应是十分稳定,现在若要换行来做,挑些与它相关倒也合适,比如成衣,刺绣等等。”
楚怀珝目光一闪,叹息道:“这些楚某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利益太低,难免有些乏味。”
胡青心知他想问些什么,不过见他没有明说,自己也不去点破。生意场上的事,说话自然不能太过直白。
见他不语,楚怀珝又是一杯清酒入喉,开口道:“其实楚某本想做些铁器生意,可云州的货源那边似乎出了些问题,这才来通州看看。”
“那你也应该听顾檀说过,我之前便一直在云州做铁器。” 胡青夹了一块牛肉,低声道:“若是那边没什么问题,我又何必跑来通州。”
楚怀珝佯装惊讶道:“这是为何?胡兄可否告知其中缘由?”
“大家垄断,我们这些小生意,自然做不下去。”
楚怀珝目光闪动道:“胡兄说的可是陆家么?”
胡青闻言叹了口气,放下筷子道:“有些话也不是我可以多说的,既然是云州乡人,我也劝楚兄弟一句,现在的铁器生意不好做,若是还没下本,趁早收手吧。”
胡青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却让楚怀珝更加确定此事与陆家有关。且不说垄断铁矿需要多大的财力物力,就单单凭陆峰的所做作为,足以说明这个陆家并不清白。
楚怀珝眼眸一闪,叹息道:“胡兄说的及是,铁器生意之事,我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酒过三巡,胡青的脸渐渐红润起来,只见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顾檀,犹豫了半晌,终于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离开沐春阁的?白雪他……现在怎么样了?”
顾檀倒酒的手一顿,随即眯眼看向他道:“你现在这么关心他,当初为何不自己回去看看。”
胡青沉默了半晌,随即苦笑道:“本来是打算干完一桩生意便回去,可谁知……”
他说到这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也罢,等我这几天把手中事务处理完就回去。”
顾檀闻言冷笑一声:“现在你回去也没用了。”
胡青一愣,眼底满是失落:“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见顾檀抿紧了唇没有说话,胡青垂眸饮下手中清酒,喃喃道:“果然不愿意再等我了么?”
顾檀放下酒壶,他静静的注视着杯中酒液,酒液中映出一双饱含嘲意的眼。
“白雪死了。”
屋内一时针落可闻,楚怀珝叹息一声,并未说话。
“什么?”
胡青抬起头来,他揉揉耳朵,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喝多了酒,耳朵有些什么失灵了?”
“你方才说……什么?”
顾檀抱臂看向他,淡淡道:“你耳朵没事,白雪确实死了,他被人杀害了。”
胡青闻言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他双手撑着桌面,面上表情十分扭曲。
“杀害?什么时候的事?”
他目眦欲裂:“白雪平时虽然跋扈娇气了些,却也不会随便得罪人,究竟是什么人害了他!”
酒杯因为胡青的动作翻倒在桌上,滚了几下后直接掉落在地。酒液洒了一桌,浸湿了铺盖的鲜红绸布。
见他神色崩溃,顾檀撇开了眼,缓缓道:“前些日子的事了,他与陆瓯皆已身故。我等他们均入土为安,这才离开了云州。”
“至于凶手,虽说已经确定了,但是还未捉住。”
“为什么确定了却未捉住?”胡青怒声喝道:“你告诉我凶手是谁,就算找遍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捉他回来!”
楚怀珝闻言苦笑道:“其实我们也不清楚凶手是谁,只知道他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
胡青忙问道:“什么特点?”
楚怀珝敲敲桌面,低声道:“他有一双精铁制成的铁臂。”
“铁臂……铁臂?”
胡青突然脸色一变,随即失魂落魄的瘫坐在椅子上,他双手遮住脸,喃喃道:“铁臂……难道是因为我……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