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江山为聘>第35章 

  时值年末, 岁旦将至,这江南道却越发寒气逼人。

  傍晚时候,一行人才刚出了江州地界。

  路上雪色飘茫, 雾雨霏霏。

  马车在路上不能行, 东方月便唤高扬停了马。

  上官明棠掀了车帘弯腰出来, 说:“怎么了?”

  因为天寒,呼吸间,便见一团团热气扑面而来。

  东方月握着缰绳看他, “雾气太重,马识不得路,坐马车会有危险。”

  上官明棠看向奴牙, 而后又看了看高扬, 说:“现下只有三匹马, 已是傍晚时分, 再回江州买马已来不及。”

  东方月居高临下的看他,面色平静, “上来。”

  上官明棠挺直腰杆, 略微抬着下巴, “你想做什么。”

  东方月眉宇一扬, 微笑着说:“只有三匹马, 难道你想跟奴牙挤在一匹马上。”

  “那也不用非要与你同骑一匹啊。”

  “高扬”东方月喊他。

  接下来的话还未出口,就听高扬喊道:“公子可以骑我这匹马,你们先走,我不日再去与你们汇合。”

  上官明棠收回神思,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表情,谨慎如他,怎么不晓得东方月的心思, 可再望向高扬,那家伙一脸的恐惧,总不能真留他自己在此。

  上官明棠犹豫着,往日那清冷淡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欲语还休的神色。

  东方月嘴角勾着笑,好整以暇地看他阴沉着脸走了过来。

  东方月伸着手要去牵他,忽而被带着怒意的眸光刺了一下,上官明棠怒意未消,全然一副戒备森严的模样,挡开他的手,不情不愿地要自己上来。

  东方月见他坚持,也不想惹他不高兴,遂真的没再伸手。

  上官明棠黑着脸过来,踩上马镫,欲要上马时,那马忽然动了一下,上官明棠没来得及防备,忽然就被甩了下去。

  还坐在马上看热闹的东方月不禁笑出了声,在他身侧的奴牙也憋着笑。

  “哈哈哈。”东方月笑说:“不知你在别扭什么,方才可是你不让我拉你的,现在又狠狠地瞪着我做甚。”

  上官明棠神色如常地望向还在笑的某人。

  东方月顿觉脊背生凉,立刻停了笑,伸手去拉他。

  上官明棠上了马,恰好被握着缰绳的手圈了起来,两人胸背相贴,紧紧靠在一起。

  高扬也上了马,两腿一夹马背,留了一句:“公子,我去前面探路。”

  一侧的奴牙也了然,识趣地骑马而去。

  东方月没打算疾驰而去,便让马儿悠闲的踏着步子。

  上官明棠目视前方,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问他:“为什么不跑。”

  东方月说:“一跑一颠,你果真能受了?”因为靠得太近,东方月又比他高一些,话出口,热息便全数落在了他耳畔。

  “我为何会受不住。”上官明棠疑问道,“虽说是江南出身,却也是骑过马的。”

  “那是你自己,而如今这马背上可是我们两人。”东方月戏说:“你可知……”

  上官明棠没有仔细听他接下来的话,因为注意到了某些让他更加惊慌无措的事情。

  那紧实的胸膛不断袭来温热,耳畔也是似有若无得轻抚,上官明棠只觉脸颊开始烫热,但却又不想承认那温度让他有些安心。

  而此刻乱了心神的何止他一人。

  那细软的腰肢,只肖一只手便可以环过来,那微微泛红的耳廓,浸着噬血的柔媚,脸颊亦开始飘着红晕,这种种都像是猛得给了他一记药,让他乱了心神。

  东方月自觉自己不是被欲念支配的人,还是不争气的有了贪念。

  是邪念,亦是色/ 欲熏心。

  东方月伸了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人转过来,两人目光对视。

  下一秒,温软密密麻麻而来。

  上官明棠想要推开,手却被束在了身后。

  他看向他,明白了那眼神里藏着的热烈。

  逃不掉的,上官明棠知晓。

  温润的唇被衔着一吮,瞬间嫣红一片。

  东方月垂眸瞧着他,是第一次没借着酒醉,没借着其他,紧凭着一腔热血,便冲了上去。

  昔日,那双暗眸也在这暧昧中染了湿润,似乎是亮了一些,也没了那股邪气。

  吻罢,上官明棠咬着上唇狠狠瞪他,说:“原来月公子喜欢这口。”

  东方月讨了便宜,乖却没卖,“早就同你讲了,我好你这口。”

  “我说你强来。”上官明棠解释。

  “我也想温柔,你不让啊。”

  “浪死你得了。”

  东方月顺手将人一环,驾马而去。

  浓雾里只留了一句,“那也要有你同我浪才好。”

  若是别人,哪值得这般。

  ……

  清晨的汴州隐在茫茫浓雾里。

  远处疾奔而来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太守府门前的守卫早已疲惫不堪,站着打着盹。

  东方月疾控着马,拽着缰绳让它停了下来。

  见他要下马,东方月立马松了圈在他怀里的手,上官明棠一个翻身跃下,体态轻盈。

  东方月也下了马,看着匆匆赶来的奴牙道:“跟着去看看,夜里风凉,方才看他面上倦怠,你去看看看是否受了风寒。”

  奴牙下了马,作揖道:“奴牙马上去。”

  夜羽同凤泠听到了响动,立马从院里赶了过来,替他牵了马。

  夜羽说:“公……公子,汴州的百姓,百姓受……”

  东方月怒向他说:“你结巴什么。”

  “夜……夜羽有……”

  东方月实在听不下去,便唤了一旁的凤泠,问:“平洲怎样,百姓们可吃上粮食了?”

  凤泠俯首,说:“从刺史府的粮仓里找了些余粮,早已派发给郡县百姓,只不过粮食有量,只撑得一两日,再过一日,百姓们手中该是没粮了。”

  在门口站了许久的上官明棠听此便又回了身,说:“你月公子只身一人闯了定远侯府,豁出性命才求来了粮,明日便要到了,你们可要好生接着。”

  夜羽欲要开口说什么,却看东方月摆了手,又转向凤泠问:“刺史府呢,百姓的粮可还够?”

  “不够。”凤泠回,“从刺州搜剿的粮都派给了郡县百姓,所以刺州府并无粮。”

  “什么?”东方月诧异,“那先前虞都派下来的粮哪里去了,没被那贪官吞了?”

  上官明棠上了前,说:“若是从虞都派下来的粮就仅有这些呢?”

  “怎么可能,那太守和州刺史明明想要了我的命,难道不是怕我将这事上报朝廷?”

  上官明棠鄙夷,“或许只因看到月公子就觉不顺眼,想要杀之而后快。”

  东方月一“啧”,手一伸,将人往怀里一揽,低语道:“我就这么招人恨?”

  上官明棠未防备,踉跄了一下,挡开他的手,面不改色道:“那也不是,大概只招有心人恨。”

  东方

  月特意探身,舔了舔唇,说:“若是这有心人是你,那我也愿了。”

  上官明棠推开他,说:“你还真是……”

  真是够烦。

  东方月看着他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脸上笑意舒展。也不是想对他怎样,就是每次看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就想对他调戏一番,最好能堵住那张利嘴是再好不过。

  让那沉着的眸子浮上一层雾光,他更是甘之如饴。

  凤泠轻咳了几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东方月回神瞧了她一眼,说:“何事?”

  凤泠说:“公子,刺史府有专人接济。”

  东方月听罢顿了顿,又问,“是何人,怎会有如此大的财力。”

  凤泠让了身,让夜羽插话进来。

  夜羽说:“公子可还记得公子府?”

  “赈灾一事跟公子府有关?”

  “是。”

  “我清楚了,你们先退了吧,赶了一夜的路我也有些乏了,去打些热水来,我要沐浴一番。”

  ……

  上官明棠自是有这习惯,舟车劳顿定要沐浴一番。

  可也没想到,自己刚浸湿了身,东方月就推门而来。

  上官明棠惊恐,匆忙间抽了件薄衫披于身上。

  这一披还不如不披衣服于身。

  身体浸了水,又加上那薄衫半透明,恰好贴在了身上,秀色的肌肤一览无余。

  东方月回身关了房门还特意掩了口鼻,贴近了戏道:“这……若离啊,可算是引诱了。”

  上官明棠唰地又坐入了水中,吼道:“谁让你进来的。”

  “门外没人,我为何不能进,况且你也没说不让进。”

  东方月从一侧的架子上拿了另一身衣服抱在怀,凑近了道:“你可是故意的?”

  “我为何要刻意?是你硬闯了进来,还要把罪责怪在我头上。”

  东方月站在桶前,抬手掠过他白皙光洁的肩膀,说:“若离啊,不如我们好好说道一番。”

  上官明棠拍掉了他的手,怒道:“你想说什么。”

  “公子府?你可认识。”

  “不认识。”

  东方月抓着他的衣服,又趴了过来,笑说:“果真不认识吗?”

  上官明棠不答话,听他继续说道:“你不认识?公子府于你应该最为清楚的。”

  “我为何要清楚。”上官明棠说:“我可不是在公子府长大,况且这里除了你,我再也没有识得的人了。”

  东方月瞧着他的神色,缓缓道:“总说我花言巧语,怕是你这张嘴才是。”

  上官明棠也不依,“伶牙俐齿是我,花言巧语是你。”

  “那我倒是要看看了。”东方月又凑近了一步,“这张俐齿到底有多利。”

  上官明棠抬手堵了他欲要吻过来的嘴,“唉,做什么。”

  “色/欲熏心啊?”东方月回。

  “明明年岁小,为何要装得老练。”

  “若是不表现的游刃有余一些,怎么拿下你。”

  上官明棠将自己浸在水里,不想同他讲话。

  却听他阴声怪气地喊:“若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