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点多的深夜, 别墅的院外几乎再听不见任何的噪音与响动。

  只剩几声虫鸣隐约起伏。

  耳边响起低语时,岳或犹如不确定,表情显得有些懵然, 他先仔细地在脑海中过了遍林是非的话。

  随即便双眼微睁, 侧眸狠狠地瞪向了林是非。

  眼神似能鲨人。

  他竟然敢说他被撑开了,还敢说撑开得好圆。

  “……”

  当他吃饱了撑的呢?

  气不过的岳或当即抿唇,立马就抬手让染着浓郁色彩颜料的画笔,再次重重地戳在林是非的脸颊边。

  看着他脸上被自己报复性地画了两道颜色,岳或心里才好受了点儿, 但出口的话语仍然包含着咬牙切齿地轻微斥责:“林是非, 我画画呢,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干扰我。”

  眼前画架的画纸之上,两道少年的身影彼此相拥, 短发男生先前就已经被画完。

  如今只是稍作修改,该画的线条一笔没少。

  而长发男生的头发还没有画得太精细, 由于很耗费时长, 岳或便打算留在明天。不过他此时的表情与身上的JK制服小裙子都描画得很细致,犹如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在二人眼底重新上演。

  岳或捏着画笔,很认真地看着林是非, 没好气地嘀咕:“你要是再叨逼叨……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不要嘛。”林是非立马搂紧岳或的腰, 把下巴尖垫在他左边肩头, 打算做个很乖巧很黏着主人般的大型犬, “我不打扰星星画画了,不要不跟我说话。”

  岳或这才收回眼神, 画笔继续在调色板上蘸取新的颜料, 有点傲娇地应:“嗯。”

  又过大半个小时, 他把今天画纸上该补的细节彻底补全,才把收尾的工作交给林是非。

  让人去浴室把画笔跟调色板等这些东西清洗干净。

  林是非拿着东西起身前往浴室时,兴许是憋得慌,他最终还是没忍住为自己辩驳了一句,说道:“Darling,我刚才只是在说画呢,你还跟我发脾气……还威胁我凶我说要不理我。”

  语气轻得仿佛嗔娇,犹如他还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谁跟他生气就是谁错。

  岳或:“……”

  闻言岳或真的不自觉地垂眸看了一眼还没被从画架上取下来的画作,目光“呆滞”明显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林是非说完就转身去清洗画笔了,也没打算等着挨骂。

  防止两人间起“矛盾”需要用另外的亲近方式解决,岳或决定咽下这口气。

  不跟林是非计较那么多。

  这几天由于又过生日、又参加宴会,比较忙,岳或除了早上吃的那顿饭是林是非做的,晚饭要么是在宴会场上、要么就是像今晚在外面吃。

  但林是非厨艺不错。

  解决了陈谭渊后,他就没打算再带着岳或出去吃饭,会亲力亲为。

  提起陈谭渊,林是非从浴室洗完画笔,把画具归拢整齐后。

  他拿起床沿的手机想看看时间,便见林倚白给他简短地发来了消息。

  双方当时谈判的时候,林倚白给了陈铭川三天考虑时间,看他打算让陈谭渊怎么样。

  回去后也不知道陈铭川怎么跟他的好儿子说的,在三天期限的第二天,陈谭渊便选择了登报道歉的方式。

  林倚白在此基础上,对他提出了强化的细节要求——陈谭渊道歉时要露脸,而且不可以提及林是非与岳或的只言片语。

  林家要让陈谭渊的名字、面容永远留在纸质版的报纸,以及互联网的头条中。

  让众人看见他,就能知道这个人曾经想要干什么,让他这辈子都无法挺直脊梁。

  但他却不可以说出自己是对谁手脚不干净,林是非确实是不在乎这点子虚乌有的小事,眼下早已从过往里走出来的岳或也不在乎。

  被人渣摸了又怎么样,他又没有错,既然没有错,就不可能承担代价。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为防止不必要的声音涌出,林是非和岳或才不会跟陈谭渊玩同时出现在报纸上的游戏。

  受害者不该被任何人评判。

  当天宴会上的人当然都听见林是非说“他摸我手摸我腰”这句话了,没有人不知道他是“受害者”的角色。

  可他们对陈谭渊的行为只会感到鄙夷,哪怕心知肚明也不会谈论林是非有什么不是。

  而之后在察觉到林倚白保护自己儿子的做法后,大家便更不会乱说了。

  陈铭川当然可以为他的儿子兜底,把报纸版权买断,让头条新闻撤下。可他招惹的偏偏是林家,别说权势打不过,金钱也同样无法比拟。

  如果陈谭渊拒绝道歉,那林倚白就会采取强制措施,让官方介入。

  反正他们这边有人证。

  无论如何,陈谭渊此人都必须要“臭名昭著”被永远耻笑。

  第二天刚过早八点,关于陈谭渊说“自己见se起意手脚不知收敛,给对方带去严重的心理与精神伤害,他在此郑重道歉,且会进行一系列赔偿”的标题与内容在得到无异的认证后,林倚白便开始推波助澜,让这则新闻屠屏般地被所有人阅读熟知。

  本来大家只是在把这件事当做和平日里差不多的乐子看,直到不久后,林倚白用林氏企业的董事官方账号,亲自转发了这则新闻头条,并说明了“赔偿款和林氏要捐出的一亿资金,全部都会在大家的监督下,捐赠给贫困山区……”的回应,众人的态度就突然不再是单纯的看戏了。

  很多人犯了错,无论是不是真心悔改,在时间的推移下,事实原委就总会被忘记。

  有钱有权的人仍然会过得很好,最多过个三五年,就没人会再记得当初都发生过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陈谭渊明显还有“翻身”的可能。

  可林倚白的回应,直接以一己之力将陈谭渊划去了“冰冷的无人之地”,自此,只要林家在这儿,就没有谁敢帮陈谭渊。

  不然他们就是和林家作对。

  为了陈谭渊?

  和林家作对?

  完全没必要。

  目前的陈家有钱,还有点权势,陈谭渊还不至于立马被迫走向绝境,可说不定不久后他们就没有了呢?

  到那时候,没钱、没权,还没人帮的陈谭渊只能做条永远不能再翻身的丧家狗。

  —

  “林倚白是什么意思?他不让我提起林是非还有岳或,不就是不打算让别人知道我和他们家有牵连吗?”本身就没有伤及内里,而已经从医院回家的陈谭渊看着专门被林氏回应的新闻,回头冲陈铭川吼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他回家也不敢再回有沈婉的地方,仍然是自己的独栋别墅。

  饶是这样,还是在陈铭川的陪同下才敢回来的,不然沈婉还像上次那样拿着刀埋伏在他门外边该怎么办?

  像个索命的厉鬼,而且是最疯的那个。

  被林是非打过的地方如今全是整片骇人的青紫,陈谭渊疼得几乎冒冷汗,眼下情绪激动更是直接牵扯到胃部,他直吸冷气。

  “我——操!爸!”陈谭渊忍着疼,青着脸堪称质问,“你没告诉我跟我说林倚白还会这么明显地和我作对,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得罪的是林家,我以后还怎么混?!”

  陈铭川也没想到。

  为了不让警方介入,林倚白又说了道歉登报不准带林是非与岳或的名字,他便也觉得对方肯定还是觉得丢人的。

  不然林倚白会那么抗拒让大家知道陈谭渊摸的是谁吗?

  他以为这件事会“大事化了小事化无”地过去,林倚白先前只是“风声大雨点小”,没有人不要面子。

  哪怕林是非是受害者,他也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因为自己的孩子长相太惹眼而招人摸。

  可陈铭川确实没想到在把林是非跟岳或摘离得差不多后,林倚白会直接把对陈谭渊——肯定还有整个陈家——的敌意,全部都放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任其评价。

  这真的是场宣战。

  以后的陈家,大概率都别想好过了。

  陈铭川只觉得太阳穴处的青筋都在无法抑制地跳动。他垂首狠掐眉心,越想越觉得心气无法顺畅,最后实在没忍住抬脚就狠狠地踹在了陈谭渊的大腿上。

  后者前两天刚被打,其中被打的地方就有腿,因为这一脚不收力气的狠踹,陈谭渊竟然直接单腿跪下了。

  他狼狈地扶着沙发,才没有双腿全部下跪。

  “都是你自找的,”陈铭川狠着面色,咬牙切齿地说,“你对得起你妈吗?!”

  “她生前教给你摸人腰?”

  陈谭渊吼回去:“我说了我没摸他!”

  “证据呢?!”

  陈谭渊张嘴顿时哑声。

  当初他对沈婉漫不经心说的话,如今全都像报应似的如数反击了回来。

  让他根本无从辩驳。

  原来被冤枉是这种感觉,真的……令人窒息。

  怎么会这么难受。

  陈铭川则又道:“那你想强迫岳或,难道也是假的?”

  “沈婉让你拿你妈妈发誓你可是没说话!你也要不承认?”

  闻言,似是又想起两年多前的那个晚上,岳或声音颤抖、手持凶器的颤抖可怜模样,陈谭渊抿唇,手指无意识地捏紧沙发边缘,面色苍白。

  陈铭川深呼吸,冷声:“你到底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招惹林是非……你这辈子,算是完了。”

  “趁早死了赶紧重新投胎做人吧,”他气得口不择言,稍微冷静后还是不忍看陈谭渊就这么被弄死,漠然地给出了相应的办法,“或者……等你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去求岳或原谅,他现在深得林家喜欢,只要林倚白不再针对你,你就还有得救。”

  陈谭渊眼睛都红了:“我死都不去!”

  “那谁让沈婉把他带进咱们家?”他踉跄着站起身,仍对之前和岳或的相处无法忘却,坚持己法,几乎是失去理智地要给自己的行为盖上正确的戳印,“我就是想上 他怎么了?你上 他妈我上他妈的儿子又怎么了?哪里做错了?”

  陈铭川当即拎起不远处的椅子,随即——

  “嘭!”

  *

  “……诶啊。”手机突然从手中滑落砸在额头产生的痛感非常明显,岳或刚醒没多久的意识都全部清醒了,唇间更是不自主地发出低呼。

  他当即坐起身,抬手捂住脑袋,赶紧安抚地进行按揉。

  幸亏刚才扭头迅速,不然砸到鼻子,砸巧了说不定能砸断鼻梁。

  岳或十分钟前才睁眼睛,林是非没在身旁,按照以往的经验肯定是在楼下做早饭呢。

  此时没人管着,岳或就很容易赖床,平常早自习都是被林是非又哄又抱地拽起来才去。

  所以他就想玩会儿手机,刷刷新闻什么的,没想到屏幕刚打开首页就有条自主推送,说是陈家长子陈谭渊道歉。

  等再看到林倚白直接划分立场的回应,岳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眼眸微眯想凑近点儿瞧……然后就手滑了。

  把自己砸得不轻。

  “怎么了,Darling?”林是非刚推开卧室门,打算喊岳或起床让他洗漱下楼吃饭,就见他捂着脑袋,方才似乎还听见了一声响,再看到此时被随意丢在旁边的手机,林是非便明白了,连忙走过去把他的手拿开,“松手快让我看看。”

  “我看看有没有被砸红。”

  “……应该没有吧。”岳或刚醒的头脑让他有些许委屈地把手放下,抬手让林是非观察自己的动作也很乖顺。

  他开口说道:“我就是想看看新闻,手机掉了……它好重。”

  方才肯定是手机尖锐的边缘砸下来的,岳或的额角都被砸红了,而且看起来会有起小鼓包的趋势。

  林是非眉尖轻蹙道:“给星星换个新的手机,不要它了。”

  “……”

  岳或有点好笑,道:“你幼不幼稚啊。”

  林是非对着那点红轻轻吹了两口微冷的气息,岳或说不疼了之后,他才抬眸问道:“星星看见什么了?手机都没拿稳?”

  岳或便把方才的事用三言两语说了,问:“你看见了吗?”

  “嗯,看见了。”林是非点头,随即道,“Darling,有什么感觉?”

  被问及此,岳或当即很认真地开始感知自己的感受。

  以后的陈谭渊会怎么样,他能够猜到,他再次尝到了被爸爸妈妈、被伴侣保护以及支持的浓郁感情。

  虽然岳或确实不想让林倚白他们,因为他而惹上一身像陈家这样的腥臭,但他确切地知道林家不会受到伤害,心里很安定。

  在前方有人伸手救他、拽他一把的时候,岳或必须要紧紧抓住,从容淡定地向前走。

  而且,亲眼看着本就应该受到制裁的坏人被惩罚,岳或很……

  “我高兴。”他嗓音有些睡醒不久后的喑哑,说话很轻,却更坚定诚实,“我很高兴。”

  闻言,林是非便也跟着开心起来,他身体前倾,用几不可察的力度吻在方才岳或被砸出红点的额角,道:“Darling,垃圾都会被一个一个彻底解决完的。”

  岳或眼眸半阖:“嗯。”

  —

  两个人直到周五的时候才返校,因为周六周日是高三生的第一次月考,林是非不会让岳或错过这样的摸底考试。

  而在家的这几天里,林是非果然遵守了承诺,没有做任何乱来的事情,只较为专心地和岳或写作业。

  同时还重新拿捏起监督者的身份,为他的“学生”定下了试卷的分数线。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岳或非常争气,次次、科科都考到了定好的分数,对此林是非还觉得很遗憾,气都忍不住叹了好几次,岳或听见后也会忍不住和人动手,抬起巴掌直接打。

  乔晃的画单被画好后,由于离得不远,岳或便叫了个跑腿服务给人把东西送了过去,让他可以安心地去应援偶像的生日会。

  画纸上的林是非和岳或也被完成的很好,细节部分几乎是被重现复原,林是非当时看着就直说喜欢得要命。

  两个人周五回学校,晚自习上林是非附在人耳边说道:“星星,我们明天考试,鉴于你前几天比较累,这几天写很多作业也太消耗脑细胞,我就不给你定太高的目标了。”

  “月考的总分和排名,和高二的期末相比,只要有一个掉下来——星星就完了。”

  岳或:“……”

  岳或震惊,他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没忍住爆粗口咬牙说道:“这特么还不是高目标?”

  从高二放暑假开始,直到现在都有两个多月没考过试了。

  而暑假里岳或又在和林是非玩儿,没怎么学,最近又比较荒唐也没怎么学,最重要的是,这还只是第一次的摸底考试而已。

  按照常理来说谁不退步啊?

  而且如果题难了怎么办?

  排名不能掉可以理解,分数为什么也不能?

  原本想着可以放松的岳或瞬时紧张起来。

  林是非道:“目标高吗?”

  岳或反问:“不高吗?”

  “不高,”林是非认真,且决定收回刚才的决定,“我还要再定的高一点,这次如果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岳或手忙脚乱地捂住嘴巴,道:“不高不高不高,就这个吧。”

  “宝贝,我会努力的。”

  幸好这四五天岳或有在好好学习,还专门被林是非恶补了明天考试会波及到的重点知识,岳或心里倒也不虚。

  闻言,林是非的眼睛便略微弯起,显得很愉悦似的。

  但为防止岳或仍然会不认真地对待一次,并不是太重要的月考摸底,林是非还是说悄悄话般地用声息警告:“Darling,现在我可不是只能用口头威胁你,我可以真刀实枪地教训你。”

  他抬手轻捏岳或的耳垂,心情颇好地道:“知道了吗?”

  “……”

  岳或乖巧应:“知道了。”

  林是非道:“好好考试。”

  岳或喉结轻滚:“哦。”

  明早八点就会考试,现在晚自习都快结束了,没必要逼自己太狠。

  该放松放松,该睡觉睡觉。

  岳或甚至想开场直播。

  他已经很久没直播过了。

  这样想着,他侧首去询问林是非的意见,说道:“宝贝,我回宿舍后可以直播吗?”

  该学的已经全部学过,适当放松当然可以。

  林是非点头应允:“好。”

  十几分钟后,放学的两个人回到宿舍,岳或便开始动手支画架,调试手机设备。

  他今天打算画个更简约的风景画,时间一个小时就足够,不会耽误休息。

  “大家能听见我说话吗?”

  确认手机只会照到手,岳或开口问了一句。

  【啊啊啊啊看我发现了什么啊?直播诶!】

  【能能能,能听见!】

  【或崽你终于想起来直播账号的密码啦?】

  【崽,今天室友在不在?】

  【……】

  “密码没忘,记着呢,但我就是不播。”岳或用左手调了下手机的角度,熟悉地和粉丝怼来怼去,而后又挑问题回答,“我男朋友当然在啊。”

  “就在我旁边呢。”

  林是非把画纸给他固定在画架上方,刚在岳或身旁的凳子坐好,听到这句话,唇边立马卷起抹非常开心的弧度。

  “嗯。”他应了声,“我就在我男朋友旁边。”

  岳或无声轻笑,将已经调试好手机角度的左手收回来。

  掠过屏幕时,那只骨节匀亭的手便会被清晰地录进直播间。

  银色的戒圈当即毫不遮掩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

  方才还在刷“啊啊啊我又嗑到了”的弹幕眨眼静默片刻,再铺天盖地的沸腾。

  【艹,艹艹艹艹我看到了什么?戒指?!】

  【妈耶无名指?订婚啦?】

  【我没有眼花吧,那是戒指吧?是吧是吧?】

  【啊啊啊啊啊我怎么这么激动,但是!我有疑问!或崽你才刚成年没多久啊,这要是真的订婚了那你们俩是已经同居啦?】

  【啊?不可能!我不信!我们崽崽是乖孩子!哼!】

  【……】

  “对,是戒指。”岳或实话实说,而后想起林是非送他戒指时说这不会是正式的求婚,让他不要有心理负担,说道,“不是订婚,以后再……求婚。”

  这样说着他还在心里想,求婚的时候可不能再让林是非抢先了。必须得是他来求婚!

  刚才那条说“同居”的言论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并得到迅速的蔓延发展,直播家里开始刷起非常直白的弹幕。

  【没有做i吧?】

  【崽崽你们还小呢,真的没有做吧?】

  【或崽你别听他们的,说的话都特正经单纯,其实心里都期待上天了,所以做了对吧?】

  【哈哈哈哈前面的,你为什么要报我的身份证号?】

  【……】

  最近几天确实是没做,岳或看着这些言论,脑子里忽然想起林是非对他的成绩威胁。

  ——考不过就狠狠教训他。

  明天考试,林是非肯定不会胡来吧?想到这里,岳或就莫名其妙地想要小小“报复”,让林是非看得见吃不到!

  “当然已经做过了啊,”继打桩机言论出现以后,岳或的直接程度更上一层楼,他丝毫不隐瞒粉丝,直言不讳地表达,“孩子都差点给他生出来。”

  话音落地,始终在旁边打算装隐形人的林是非便眼神不善地垂眸看向了岳或。

  他的眼神犹如化为实质,仿佛能够将人拆吞入腹。

  察觉到这抹视线后,岳或只觉后脖颈微凉,寒毛都想要竖起来,但此时在直播,明天还摸底考试。

  思及到此,他就侧眸相当大胆地给了林是非一个“你能拿我怎么样”的眼神。

  被挑衅的林是非瞳底深沉如墨,随即他莞尔扯唇,在直播间里的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抬手捏住岳或的下巴,凑近咬着人的耳朵倾吐声息。

  缓声道:“Darling,原来你这么厉害,还能生孩子。”

  他侧眸看着岳或,音线更显无声,却极具压迫:“而我想知道你怎么生?”

  “今晚要是生不出宝宝……星星就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