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岳或本还抓着林是非的手垂着眸子, 忽然间却不自主地低呼出声,等再反应过来时,他便被林是非反抓住手臂给猛地推到了身后的树干上。

  二人位置顿时交换。

  失去血色而触感温凉的唇火热地印向岳或的唇瓣, 继而再无比粗暴地撬开他的齿列。

  林是非的动作太凶狠, 岳或只能被迫微仰起脖颈,脑袋靠向垫在抚着他后脑勺的大手中。

  由于这点延抻的力量,莹润微凸的喉结,与侧颈边的筋线被都勾勒出紧韧又精致的弧度。

  岳或双手抓住林是非肩膀的衣服布料,指节用力, 看起来想要推拒, 但又没动。

  还反而将脖颈仰得更起, 回应林是非赋予的灼热湿吻。

  天边已经有大半轮弯月升至夜幕之上,散射的银光很浅但又很亮, 将树下两道少年的影子浅显地投在地面。

  他们难舍难分得尤为一体。

  林是非放于人后脑勺的大手缓慢回收下移,大拇指从岳或纤长的颈侧摸寻向他的喉结, 指腹在上面犹如滚珠似的来回摩挲碾压, 力度颇重,岳或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滑动的触感便分毫不差地被林是非完美地感知到。

  “唔……”

  不知过去多久,岳或很明显地觉出肺腑间, 能供身体机能正常呼吸的空气即将告罄, 这才眼尾泛红有些受不了地用手去推林是非。可在这股长时间的、分毫不让的桎梏与掠夺中, 他的手脚早就发软, 乃至于失去力气。

  甚至连手指尖都变得软绵绵了似的,做出的推拒动作微乎其微, 林是非根本没有感觉到。

  但他尝到了岳或由于生理性原因而落下的咸涩眼泪。

  透明的液体略过岳或下眼睑的睫毛, 延过脸颊形成泪痕, 在二人勾缠的嘴唇处停留,再被林是非吮进口腔。

  “……哭什么?”林是非眸色暗郁,嗓音低沉沙哑,他稍稍将身体退离些许,没有动手去擦还残存在岳或脸上的眼泪,而是直接将由于方才的亲吻而变得很是殷红的唇递附,轻柔地把那些泪液如数珍重地吻去,“我被星星吓到,害怕会被你残忍地丢在这个不再有你的世界上,都还没有哭。”

  “星星又哭什么?”

  “我没有丢下……我没有丢下你。”岳或小幅度地摇头,小声哽咽着反驳林是非的话,他舌头又麻又疼,细听之下便能听出他吐字说话时竟然有些黏糊,又不甚清晰。

  岳或自己感受到得更深,所以开口说了一句便先安静地闭上嘴巴打算恢复须臾。

  片刻后,方才被吮麻木的舌尖在口腔里悄悄地轻抵齿列,他觉得好了很多,才继续极其小声地解释道:“我是被你、被你亲哭的。我没想哭……可是我喘不过气。”

  “我推你……你也不理我。”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应该是负面情绪占据更多的局面,可闻言,林是非心中却仍然无法抑制地泛起愉悦。

  他掌控了岳或的眼泪,所以他觉得开心。

  “抱歉Darling,”林是非怜惜地轻吻岳或湿润的眼角,“是我太凶了。”

  “没关系,”岳或眼睫被泪水黏连,上面还染着细小的晶莹水珠,浓黑得犹如偷偷使用了女孩子的眼线笔,小声说道,“是我允许的。你就是可以……随便怎么对我。”

  他抬眸认真地看向林是非的眼睛深处,很坚韧:“所以宝贝不害怕,也不难过了好不好?”

  林是非呼吸微窒,视线尤为灼热地扫视、描摹岳或的眉眼。

  他才 18 岁——甚至还差着半个月才会真正成年,可眼前的人却已经占据掉了他此时人生的一半时间。

  而自此往后的岁月里,岳或还要……岳或必须要占据掉他的所有。

  生活、生命。

  在夏日的凉夜中,他眸底所蕴含的东西比夜晚还要黑,无法让人窥探到他最真实的情绪。

  那肯定是个可以将人吃干抹净、拆吞入腹的恶魔。

  林是非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最卑劣的欲望了。

  “好。我不害怕,也会努力不难过。”林是非同样坚韧地回应,让岳或安心。

  而后他低哑着嗓音问:“那星星知不知道,你今天晚上又对我做出了什么样的承诺?”

  岳或特别单纯,哪怕现在的思想已经被林是非完全带偏,像个货真价实的“小黄人”,可他的本性仍然是自小就在且不会磨灭的。

  他明确地知道林是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却毫不畏惧且心甘情愿地填补他犹如无底洞一般的控制欲、占有欲,以及他永远都无比需要的安全感;他清晰地知道林是非对他的喜欢到底有多少,在男朋友情绪不稳时,他会异常认真地用自己哄林是非。

  他更加明了地知道林是非有多尊重他、爱护他,又有多想和他做爱,所以他总是会提前做出以后林是非可以对自己这样、也可以对自己那样的承诺。

  “没有在一起之前,星星就跟我说,你同意、允许我对你做任何我想做的……坏事。”林是非用两根指节的指背轻轻摩挲岳或滑嫩的脸颊,轻声询问道,“都还记得吧,Darling?”

  经此提醒岳或便完整地回忆起,那是他刚知道林是非有心理疾病的时候。

  林是非说自己不好,对好朋友有控制、占有欲,而闻言的岳或直接便做出了相应的诺言。

  【亲爱的审核,请仔细看这段,这只是攻前期由于心理疾病看心理医生时的自我剖析,而受对他们以后会在一起的承诺,所以攻只是在确认,没有做没有做】

  他丝毫没有害怕抵触,也没有远离逃跑,而是直接说以后的一日三餐、心情变化都会告诉林是非。

  最后还说出了“同意允许林是非可以对他做任何坏事”的承诺言论。

  “记……记得。”岳或声若蚊呐地磕绊回应,随即耳根处泛起了抹很明显的热度。

  林是非在晦暗的天色中盯上岳或雪中染粉的纤颈:“现在星星又对我说出‘只要我喜欢,我就可以肆意玩弄你,而且多长时间都行’的话。”

  “……Darling,你是真的不担心,”他凑到岳或耳边,字句清晰平缓,语气却低沉沙哑得完全不像个好人,倾吐而出的语言更是不忍卒听的秽浪粗俗,“还是觉得那天我会可怜你心疼你,不欺负你太狠?”

  闻言,岳或呼吸渐沉,瞳孔里瞬时闪过不安:“你……”

  “星星,我说过了,”林是非的唇立即移挪过去触碰到岳或的唇,以此打断他的话音,再次无比清晰地表达,“停不下的。”

  *

  “嘭!”

  车辆刚停入车库,沈婉便踉跄地推开车门从副驾驶下来。

  但此时的双腿不知为何太过发软,几乎没有力气般,她竟然真的差点跌倒在地上。

  幸亏及时按住车身才勉强稳住了摇晃的身形。

  “阿婉!”陈铭川连忙从另一边冲过来扶住她,“阿婉你别冲动,你现在先冷静好吗?”

  “小渊是年年的大哥啊,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想要乱伦那么令人恶心的事情!”

  “滚……你放开我,”沈婉抽了抽自己的胳膊,没抽出来,终于颤抖着身体爆发怒喝,“陈铭川我让你放开我!”

  她极力扯开对方的桎梏,摇头惊恐地、像看一堆恶心的垃圾那般看着陈铭川的脸:“他想不想做……咱们问问就知道了。”

  言罢她直往家里冲。

  眼下这个时间,差不多正好会是陈谭渊从公司回来的时候。

  果然,一进客厅,沈婉就看到陈谭渊正在拾阶上楼,此时刚走到二楼走廊。

  他手臂上搭着在公司时需要穿的正装外套,马甲衬衫在炎热的夏日里也一件都不少。

  身姿挺拔,长相上乘,真是衣冠楚楚。

  楼下响起开门的动静时,他下意识侧首垂眸向下瞥去。

  待看清沈婉是一幅什么疯癫模样,陈谭渊心中顿时生出股不详的预感。

  而下一刻,在和他四目相对的顷刻中,沈婉的反应也印证且确定了他的猜想。

  “陈谭渊!”沈婉脚下速度极快,陈铭川伸出的手根本触碰不到她分毫,短短十秒不到的时间,她便凶神恶煞地冲上楼,到了陈谭渊面前。

  陈谭渊眉尖微蹙,打算先谨慎地开口:“沈阿姨……”

  “啪——!”

  沉重地、完全没有收力的一巴掌,堪称恶毒地狠狠甩在陈谭渊脸上,把他的脸都打得严重偏向了一边,红色的五指印几乎是立即就显出了形状。

  陈铭川:“沈婉!”

  陈谭渊愣了好半晌,随后他大概明白是什么事了,却并没有慌乱,毕竟如今的场面又不是没有设想过。他满不在乎地将头摆正,把本来就该架在鼻梁处、但却因为被打而差点掉在地板上的眼镜推好。

  舌尖轻抵了下被打的那半张脸颊,无辜地问:“沈阿姨,是怎么了吗?”

  他堪称友好地问:“你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陈谭渊,年年把你当亲大哥,你是怎么对他的?”沈婉奋力挥开陈铭川依然想要伸过来的胳膊,恨得牙颤,“你竟然、你竟想要强……强奸他。”

  这一刻沈婉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岳或在和出言不逊的谭谌打架时,被问及谭谌到底都说了什么难听话的时候,他冷着脸宁愿被所有人误解都一言不发。

  原来真的有话是这样难听,是这样的……让人无法说出口。

  “呵,强奸?”可陈谭渊并不觉得这种话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他还好整以暇地笑了声,眼底毫无愧疚,“谁说的?岳或告诉你和我爸的吗?他给你们证据了吗?”

  “如果给了,那证据里有说我什么时候想强迫他和我发生性关系呢?如果没给……”陈谭渊脸上的笑意仍在,那点笑甚至蔓延进了眼底,裹挟着势在必得般的自负,“你又凭什么打我?”

  “沈阿姨,定罪之前,你要先拿出证据,让我心服口服。”

  看到他这么强势完全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陈铭川提了一路的心竟然霎时放松了些许:“阿婉你看,我就说小渊不会做……”

  “你敢发誓吗?”沈婉通红着似能泣出血泪的眼眶,厉声一字一句地道,“你敢拿你已经死去的母亲向我发誓吗?”

  “你敢用谭芸的名字起誓你没有做这件事吗。”

  “陈谭渊,你敢吗?!”

  “沈婉。”陈谭渊沉声喊她的名字。

  他脸上的笑意终于被如数收起,像是被冒犯了最为尊敬、最不能被提及的至亲长辈,眼底冰凉一片。

  沈婉便咧嘴笑了,眼泪如砖石一般无比沉重地往下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敢啊?”

  而后她的笑声眼泪瞬收,像个最骇人的厉鬼那样死命地盯着陈谭渊,恨意滔天咬牙道:“你差点把他害死,他把你当大哥你却想对他做那么肮脏的事……这么多年我对你和谭谌问心无愧,我为了对你们好,无数次忽略自己的亲生孩子。”

  “你们陈家家大业大,却容不下我的年年,多可笑啊……你这个畜牲,畜牲——!”

  沈婉的巴掌再次落下去,却被早有准备的陈谭渊冷着脸主动避让,可已进入疯癫的沈婉几乎完全失去理智。

  她下楼就跑着去拿茶几上长二十寸的水果刀,拎着再次冲上楼,一遍遍地重复强调:“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陈谭渊,我要杀了你……”

  陈谭渊脸色极其难看,出于自保的本能连连后退。

  在陈谭渊不敢拿谭芸发誓并发脾气的那瞬间,陈铭川的心便凉了下去。

  但此时看见沈婉想干什么,他还是无法先顾忌其他,只赶紧抱住她大喊:“阿婉!”

  这天的陈家虽然没有真的闹到谁进医院或者警局,但却仍经历了极度惊心动魄的一整晚。

  —

  在岳或的耐心诱哄以及安抚下,林是非果然不再为已经过去两年的事情感到惊惧。

  他的情绪回归正常,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地吃饭、洗漱,拥着岳或睡觉。

  但等真的躺到床上,岳或还是觉出了林是非有点不太对。

  他梏着岳或腰身与脊背的力度跟平常相比起来,紧致了不止一个度,岳或总觉得自己要被勒到和林是非融为一体,有些喘不过气。

  他微微抿唇,尝试性地轻动了下胳膊,果然立马就得到了林是非在头顶很正色的话音:“动什么?”

  “Darling,不要远离我。”

  “没有。我是……”岳或抬头从晦暗的空间里看他,继续动了动胳膊,提醒,“林是非,你抱得太紧了……我有一点不舒服。”

  闻言,林是非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不对,微怔过后,他即刻便松了些胳膊的力度,轻言细语地说道:“对不起星星,是不是弄疼你了?”

  岳或幅度很小地摇头,也跟着放轻声音,怕惊扰什么似的详细解释道:“没有。就是有点呼吸困难。”

  “现在好了。”

  经此岳或便知道林是非还是把他想要跳湖,想要把自己溺死的事放在了心里,哪怕这件事根本没有实际的发生。

  岳或并不打算再主动提起这件事而去哄林是非,毕竟提一次就是加深一次的印象。

  没必要。

  思忖片刻,岳或倒是又惦记起林是非在树下说过的话……他有点紧张。

  那时候他被林是非的直言不讳弄懵了,面红耳赤中,完全不知道还应该再说什么。

  现在再想起,岳或就开始不自主地反思,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给出的承诺太多、太过了啊?

  如果林是非真的不心疼他不可怜他怎么办?

  “宝贝。”岳或极轻地喊了一声。

  林是非垂眸看他:“嗯?怎么了Darling。”

  岳或唇瓣嗫嚅,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开口,但这种事只能直来直往,不能拐弯抹角。

  不然再被安上什么故意勾引的名头,绝对是得不偿失。

  认真地思及到此,岳或便有了力量。

  他抬起眼睑,直直地看进林是非的眼睛,让人也能够观察到他眼底带着的、明显的不安,用很轻很轻的音色问:“你真的会把我……玩成破布娃娃吗?”

  二人视线一个稍上、一个稍下,安静地对视片刻,林是非不会骗岳或,依然直截了当地抒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单字回答得铿锵有力:“会。”

  “……”

  岳或喉头瞬间哽住,这次是真的说不出话了,只有耳尖快速地攀染上瞩目的绯色。

  操,为什么觉得有些害怕的同时,又觉得有点期待刺激啊?

  他也已经进化成变态了吗?

  在心里认清自己感观的岳或赶紧扯起被子,严实地盖住自己的耳朵,只露出一双此时的长睫正在不规律扑闪的眼睛。

  林是非忽然道:“星星是在期待吗?”

  “……”

  岳或吓得屏息,用不知为何有些湿漉漉的眼睛瞪林是非,瓮声瓮气地道:“我没有。”

  “你有。”林是非道,“星星现在就在害羞。”

  “……”

  被几次三番拆穿最真实的自我,岳或连脖子都红了,但他却又觉得气不过,被子底下的手熟练地找到林是非的侧腰,而后手指使出力气掐住,没有丝毫震慑力地威胁道:“你闭不闭嘴?”

  林是非乖顺:“我闭嘴。”

  岳或命令:“睡觉。”

  “好。”林是非心底升起愉悦,终于觉出了安心的情绪,低声说道,“晚安,Darling。”

  ……

  岳或最近没有直播,但他每晚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都会画画。不是画学校专业课的美术老师安排的美术作业,而就是画自己的东西。

  和往常就在学习桌旁直接画画不同,这些天岳或画画都是坐在宿舍的窗户边,空白的画架背面正对着门口。

  所以只要林是非不专门走过去探头看,他便完全看不到岳或画的是什么。

  不知是第几天被冷落的林是非拽过一把椅子,坐在岳或的正对面看他认真地“工作”,满脸都写着不高兴,可又明显不敢闹脾气。

  他只乖巧又安静地坐着看岳或在画架前手执画笔驰骋,没有上前去观看这幅画的创作过程。

  但真实情况其实是——不是林是非不想看。

  他真的很想知道星星在画什么,可是岳或不让他看。

  岳或第一天把画架搬出来挪到窗边的时候就说:“这些天不准看我画画,这是给你的成年生日礼物。”

  “你要是提前看了,我就不给你了。”

  此话一出,林是非哪里还敢造次,只能认命。

  就是苦了这些天,下晚自习回到宿舍不能跟岳或“玩”,林是非憋得难受。

  不过还好,国庆如期而至。

  全体高三生放假三天,而林是非的生日就在10月2号。

  一个月前言千黛跟林倚白送给岳或的别墅,每天都有人过去打扫,里面装潢完整设施齐全,拎箱便可入住。

  所以这次国庆放假,林是非和岳或拿着书包就去了新别墅。

  只有他们两个人。

  岳或成年时就已经和林是非去过那栋别墅,此时过去自然不陌生。

  听说他们去了新家,不知为何,言千黛和林倚白竟然谁也没问为什么。

  搞得已经提前找好借口编好瞎话、唯恐吓到长辈,所以还想对他和林是非的关系暂且隐瞒下去的岳或,都有点无所适从。

  他总觉得他似乎是暴露了。

  ……可如今不是让他想这些的时候。

  卧室天花板的精致吊灯亮着些微刺目的光,岳或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胸腔后的鲜红心脏完全无法控制地“扑通扑通”跳动。

  如擂鼓般聒噪。

  手机屏幕上的首都时间已经跳向23:58。

  再过两分钟就是10月2号了。

  他和林是非光洗澡就耗费了两个小时,差点洗掉层皮。

  彻底洗漱完,林是非便去了书房,说要……穿小裙子。

  思及到此,岳或“害怕”得赶紧把被子扯紧盖住整张脸,只露出双眼睛盯着天花板,而后又紧张得身体想要蜷缩,耳根都红了。

  小裙子……

  这时候明显已经有些“色令智昏”的岳或,完全忘记了苏尔谰当初对他的严肃劝告。

  ——离18岁的林是非远点。

  “咔哒。”

  卧室的门把手被人拧动,发出很轻微的动静,岳或的呼吸顷刻微窒,连眼睛都不敢眨动了。

  林是非推门进来,明明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却仍然将门关好进行反锁。

  他道:“Darling,看我。”

  闻言,盖着纤薄太空被的岳或便脑袋微侧,小心地去看林是非,而后他喉结瞬间滑动。

  林是非竟然穿超短裙,还是JK制服……他还穿长筒袜。

  白色的长筒袜蔓延着束向膝盖,在大腿稍下的位置停留,勾勒出笔直修长的线条,黑色的短裙摆堪堪遮过重要景色,却在这股若隐若现中更能挑起人心底最深沉的欲念。林是非的长发还散着,此时被他用手抓得有些微的凌乱,衬托着那张有棱有角却并不显凌厉的面容,肆意张扬又漂亮得要命。

  岳或只觉得四肢百骸的血脉都想要如数喷张,他下意识抬手捂住眼睛,非礼勿视似的,手指却又诚实地张开缝隙。

  看到他这么可爱的举动,林是非很愉悦地低笑出声,而后他单腿跪向床沿,身体前倾着去找岳或,低声说道:“星星,现在已经是零点了。”

  “我好看吗?”

  “……”

  岳或不由自主地喉结轻滚吞咽口水,回答:“好看。”

  “那我的礼物呢?”林是非问,像个祸国殃民的妖姬,“是什么?”

  话落岳或便绵长的吐息,自行恢复了好大一会儿,而后心里建设似是终于完毕,他的手指抓着被子,猛地将其掀开。

  顷刻之间,林是非的瞳孔便在灯光下明显微震,可他的眼睛却眨也不眨。

  被子下有一幅完成度很高的画,还有岳或本人。

  用色大胆又浓烈的画中的男生,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光洁如新生,他膝盖屈起微张,雪白的手腕与脚踝,都系着色彩极其引人瞩目的红色丝带,明显是把自己当做了礼物。

  犹如真正的岳或深深地映入林是非眼底。

  但真正的岳或明显比画中的还要漂亮百倍、千倍,因为他的表情更加地“多姿多彩”。

  “……我的画送给你。”岳或的脸颊像是被涂抹上了大片的腮红,声音小得仿佛自我低喃,但他仍然在继续表达,“我的人……也送给你。”

  林是非看向他此时和画中人几乎是复制粘贴般的模样,眼底升起无法化开的妄欲。

  红色的礼物丝带被系成精致的蝴蝶结,丝带留下的尾巴纤长又柔软,轻轻地触碰着肌理。

  林是非手指捻起一条红丝带的小尾巴,缠绕在指腹,嗓音无比低沉又喑哑:“那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

  他俯身距离危险地凑近岳或的耳畔,轻启唇,几乎是诱哄着说道:“Darling……告诉我。”

  岳或眼睫颤抖,些许不安地看着林是非,他像个刚学会奔跑没多久的小朋友,摔倒后没想着第一时间应该自己爬起来,而是想让爱护他的人哄哄,所以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手似是无意、又似是有意地轻点在画中男生的膝盖,介绍画作似的说:“打开了。”

  岳或完全不过脑子,也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视死如归般,表情既单纯又正经地颤声说:“Get on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