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25、25. 营救

  山道上, 马蹄裹红尘,藏弓正好从此地经过,看见了侧翻在路旁的蒸汽车。他下马查看,没瞧出什么特别之处, 却闻见了一丝丝炒熟的松子味儿。

  藏弓心头一紧——二宝和松鼠天天嗑松子, 汗毛孔里都是这个味儿, 错不了!

  他立即跨马向前追,没过多久就遇上了一对头发凌乱的夫妻。“站住!”藏弓叫住他们, 却见他们立即跪下了,还合十了双手求饶。

  “起来, 我不是打劫的, 就问几句话。”

  夫妻俩松了口气,相扶着站了起来, “这位爷想问什么, 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请、请……”

  “别请了, 怎么吓成这样。后边那辆蒸汽车是你们的吗?”

  “是是是, 是我们的, 我们遇到山匪了, 车给砸坏了,还被劫走了五百两银元宝……”

  藏弓不关心这个, 急着问:“是不是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搭你们车了?样貌俊俏,眼睛很亮, 笑起来有小酒窝。”

  “对对对, 是二宝小兄弟,他被抓上山去了,山匪要赎金, 你是他家人的话赶紧回去筹钱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赎金?

  藏弓真有些哭笑不得。这实在太稀罕了,堂堂六国共主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勒索。

  “我家二宝被抓去多久了?”

  “半个时辰了,可能更久一点。”

  “知道山匪的名号吗?”

  “这……”有钱人犹豫了瞬间,随即叹了一声,“惹祸就惹祸吧,救人要紧。他们的头目名叫辛力瓦,是从库尔瓦家族叛出来的,以前不在这片儿混,不知什么时候扩张过来了。”

  有钱人的媳妇也说:“年轻人别硬来,你是外族人,不清楚他们的厉害,还是破财消灾最保险。”

  藏弓随意喔了一声,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尽是不悦。不再多问,却偏要反其道而行,勒紧缰绳直奔山头而去。

  二宝,你可给我撑住了!

  山头寨子里,二宝被逼着喝药,药水瓶子堵着他的嘴,药液堵着他的喉咙。本是在劫难逃,他却急中生智掌握了一门技巧,用舌根顶住上颚,阻止了药液下滑。

  这真是意外收获。只要我舌根足够厚,你们就拿我没辙!

  眼见着昂贵的药液浪费了不少,喽啰说:“头儿,灌不下去啊。”

  山匪头目辛力瓦说:“废物,直接给他肚子来一拳。”

  喽啰正要下手,就听见山阶下方传来了一声沉如暮鼓却压迫人心的怒吼声:“谁敢动他!”

  接着,在下面守山的喽啰们逐个发出惨叫,听着像是被袭击了。

  辛力瓦骂道:“一群废物,何人来犯还不快汇报!”

  于是有人鼻青脸肿地爬了上来,“头儿,是个悍匪,弟兄们不是对手!”

  辛力瓦又骂:“废物!悍匪算他娘个屁!”

  他身边的喽啰说:“头儿,我们也是悍匪。”

  话音刚落,马蹄擦着面庞掠过,辛力瓦惊悚的目光随着一道飞影落定,终于和“悍匪”打了个照面。

  这悍匪,果然人高马大,威风凛凛好气派!

  一瞬间,辛力瓦竟然没头没脑地生出了招揽此人入伙的念头,只可惜被二宝打断了。

  “噗哇狗将领!”二宝喷出嘴里残存的药液,难过地说,“本来都扛住了,你这一下害我咽了大半瓶,我舌根白酸了半天!”

  藏弓问:“咽了什么?”

  二宝说:“毒鼠强!”

  一听是毒药,藏弓的表情活像要吃人,单枪匹马把在场的几十个山匪轮番收拾了一遍。

  等他打完了,好好一个“文明雅致”的山寨子被弄得乌烟瘴气,新装修起来的瞭望台也被砸塌了,损失惨重。

  辛力瓦趴在地上,喽啰爬到他旁边说:“头儿,这贼子的破坏力比野狼还强,可能混过拆迁队!”

  辛力瓦一口唾沫啐他脸上,“我瞎吗?我看不见吗?滚!”

  喽啰灰头土脸地滚了,滚完又爬回来,“头儿,这样不行,我们叫人吧。”

  “叫人?叫人不丢脸吗?”辛力瓦扭头,见“悍匪”稳如老马,一咬牙,“放屁!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赶紧发信号,把附近山头的弟兄全叫过来!”

  “慢着,”藏弓也打累了,突发奇想地问,“你们做山匪的守规矩么?”

  辛力瓦说:“都山匪了还守个熊的规矩!”

  藏弓却从腰带里摸出一块令牌,丢到他面前,“看看这是什么。”

  辛力瓦一看,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思索一下却又拧了回去,问道:“兄弟眼生,平时混哪个山头的,怎么会有江湖令?”

  “江湖令?”喽啰又爬了过来,惊奇地看着那枚小小令牌,“不会吧头儿,咱们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江湖令?混道上的谁不知道,这是势力和实力的双认证,不是随便什么小山头的小盗匪就能有的。一令在手,阳关大道任我走,见……”

  “你给我死开点儿!谁请你来解说了?”

  见自家喽啰这么狗腿子,辛力瓦相当恼火,感觉脸上又多了一层晦气。但狗腿子说得也没错,凡见江湖令者不分种族和地域,一概无条件放行,谁要是抵赖不认,名声传出去,以后也别想再过别家的任何山头了。

  藏弓由着他俩大惊小怪,也不理睬辛力瓦,径直走过去抱起了地上的二宝,问道:“受伤了没?”

  二宝惶然地摇摇头,“还好。你还没回答他的话,快说出来,吓死他。”

  藏弓于是微微侧首,一字一句道:“百肢族,鲁阎王。”

  要说鲁阎王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还真算不上,但在十多年前,他可是山匪中的翘楚,远近高低没有不知道他的。

  干过的坏事多,截来的银两多,最后要不是胆大包天敢截贡品,也不至于被中央军亲自围剿,还被砍掉了其余几肢。

  当然了,他被逮捕之后帮官府敲掉的山头也多,一度成了那一代山匪们的口头恶和心中恨。

  辛力瓦一听是鲁阎王,语气收敛了不少,爬起来对着藏弓拜了个马马虎虎的抱拳礼,说道:“原来是前辈,长相这么年轻实在叫人不敢相信,但要看这身手倒是担得起‘阎王’二字。对不住了,先前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前辈的朋友,多有得罪。”

  二宝说:“知不知道你也不能打家劫舍,还种族歧视,因为我是慧人就不放我走!”

  辛力瓦面露愧色,再次向二宝赔不是。藏弓却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叫二宝不要计较,还帮辛力瓦说话,扯出一堆“人各有痣爱长哪儿长哪儿”的歪理来。

  辛力瓦眼珠子乱转,换上一副笑面孔招呼他们进堂内坐坐,这边冲小弟使眼色,那边张罗起酒菜来,非要留他们吃顿饭。

  二宝不想留,却被藏弓给摁下了,说车马劳顿太辛苦,歇息歇息也是好的。

  刚进入堂内,藏弓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口哨声,还有鸟类扇动翅膀的风声。他心里有数却不作声,权当没听见,搂着二宝落座在了主位。

  席上他们双方互相摸底,二宝就揣着松鼠狂吃一顿。饿坏了,嘴里塞着菜叶子,眼睛就去瞄猪肘子,藏弓给他夹上一块好肉放在碗里,他却又忍着不肯吃,看得藏弓心里怪不是滋味儿。

  辛力瓦又把江湖令借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翻来覆去舍不得放下,对二宝说:“小兄弟,你要早说你是鲁大哥的人,弟兄们可不敢碰你一根汗毛,还得安排一辆车送你下山去。”

  二宝说:“我哪知道你们不看人面看令牌面。”

  辛力瓦干笑两声,没话找话说:“那鲁大哥就是在你家里蹭吃蹭喝,还偷了你的钱的人?不会吧。”

  二宝:“……你也说不会了,当然不是。”

  二宝拿余光偷瞄藏弓,正好撞上藏弓“秋后再算账”的犀利眼神,吓得心里一咯噔,猫回来老实撕菜叶了。

  藏弓说:“辛力瓦老弟,你手下弟兄刚才是不是给我家二宝灌了药?是个什么药?”

  辛力瓦的脸皮一下僵住,隐隐抽搐,“这个……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了不起的东西。二宝兄弟觉得哪里不舒服吗?我去请大夫?”

  他好担心二宝说出哪里不舒服,等答案的工夫里汗珠子都爬上脊梁骨了。幸好二宝摇了摇头,解了他高高吊起的一口气。

  二宝说:“我自己就是大夫。你那个药好像对我不起作用。”

  辛力瓦说:“那就好啊,我小弟说那药是用什么神奇药草——从原来的异妖族地界长出来的东西制成的,异妖都灭绝了,药草可能也就跟着没药性了。”

  辛力瓦只是实话实说,藏弓听到异妖这个词时却是一滞,放下酒杯,又把之前的不高兴全摆在了脸上。

  他不管药没见效是因为药草失去了药性,还是因为二宝的异妖之血能化解毒性,当着二宝的面暗示二宝是异妖就不行。

  辛力瓦哪知道自己暗示了什么,赔着笑脸问:“鲁大哥还在生小弟的气?”

  藏弓笑了笑,把酒杯换成了酒坛,自己一坛,辛力瓦一坛,“辛力瓦老弟,你知不知道今天掳来的是我鲁阎王的亲外甥?光靠口头道歉觉得有意思么。”

  辛力瓦明白了,“那小弟先自罚三杯,然后陪鲁大哥喝个尽兴,成不成?”

  他两人喝得猛,酒杯酒坛碰得咣当响,没过三巡就都醉得不成样子了。二宝往火头军肩膀狠狠捶了一拳,气哼哼道:“一点不知轻重,还急着回家呢,还有好多话要问呢,怎么就喝躺下了?你还打算留这儿过夜?”

  藏弓没动静,旁边的辛力瓦却吭哧咕哝了几句:“二宝小、小兄弟,别怪哥哥掳你来,哥哥也是缺钱花。平时截来的银两,虽然不少,但全他娘的上贡了,每次只能剩下那么一点儿,塞、塞牙缝,都他娘的只能塞细缝……”

  二宝随口问道:“上贡给谁了?”

  辛力瓦就迷迷瞪瞪地答:“还能有谁,库尔瓦家族呗……我在,库尔瓦家族,也是个火头军,好不容易才爬、爬上来,又被发配……哼……”



  二宝呀了一声,心想原来天底下的火头军都是这种德性,又听辛力瓦问:“屁股瓣子上刻仙桃,还行,寿比南山,咋整?”

  二宝说:“别人不能整,我能整,刀工好。”

  辛力瓦说:“那也不能,拿火头军……呕!”

  “喂!要吐也不说一声,差点吐我脚上!”

  二宝捏着鼻子,打算给他弄点清水来漱漱口,谁知刚一起身就被藏弓拽了过去,掐着腰按坐到了腿上。

  “大外甥,要在谁的屁股瓣子上整呢?”

  “别打我!”二宝捂着屁股,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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