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被敌国君主关押后宫的日子>第8章 寝宫密道   恃宠而骄,当斩

  虽然不知道“换个方式”是什么方式,但是林渐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栾云晔的“换个方式”不会有什么好事。

  按照他一贯残暴的作风,这么说应该是想让自己畏惧他的意思吧?

  作为一国之君,如今朝堂内外又有这么多事情,栾云晔此时应该忙都忙不过来,怎么有时间和心情这样捉弄一个小宫女?

  林渐只想快点遂了暴君的意,让他早点对捉弄自己失去兴趣,故作惊恐地低声道:“陛下您别吓我,奴婢胆子小。”

  “胆小?今日朝上怎么没有看出来?”栾云晔低沉的声音幽幽从身后传来,“还是说,你是故意引起朕的注意,对朕有什么企图?”

  “陛下说笑了。”林渐转过头,对栾云晔露出一个毫无诚意的笑容,“保护陛下是奴婢的本分,奴婢怎么敢对陛下有企图……唔……”

  林渐话还没说完,就被栾云晔喂的一勺药堵住了嘴。

  栾云晔没有温度的目光饶有兴味地盯着林渐:“你可以有。”

  林渐喝了药觉得苦,自己捧了床头那盘雪盐酥放在膝盖上,用左手拈起一块咬了一口,答道:“我真没有,咳……”

  “好好喝药。”栾云晔轻拍了一下林渐的背,把一勺药喂到他唇边,“别说话了。”

  林渐喝一口栾云晔喂过来的药,就自己吃一块雪盐酥。以前从来不吃咸的点心,第一次尝到咸的点心,林渐觉得雪盐酥的味道还怪好吃的,喝完了药以后,就自己捧着剩下的点心吃起来。

  林渐正低头吃着东西,冷不防听到“啊呀”一声,抬起头,只见张太医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的。张太医皱着眉头,对栾云晔道:“陛下,他现在吃多了不消化,看这一盘都快给吃完了……”

  听到张太医说“吃多了不消化”的时候,林渐的手顿了一下,预感好吃的要不保了,赶紧低下头把一块酥塞送进嘴里。

  果然,刚塞完这一口,膝盖上一轻,原本放在膝盖上的盘子就被栾云晔一手取走,命人端了出去。

  林渐眼巴巴看着飞走的食物,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一边咀嚼口中的酥点一边警惕地盯着栾云晔,生怕栾云晔把还没来得及咽下去这一口雪盐酥给直接挖出去。

  这几天嘴里除了淡就是苦,好不容易尝了点味道,就从来没觉得吃东西这么香甜过,还没吃够就被张太医一句话抢走了。

  这张太医是什么绝世神医,为什么看一眼就能知道自己现在吃多了不消化?还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诊过脉,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栾云晔一转身,正对上林渐警惕的眼神。

  四目相对,栾云晔目光微动,沉声道:“忍一忍,等好起来了,要吃什么都可以。”

  林渐把口中最后的酥点咽下去,方才把自己护着酥点的手放下来,看着栾云晔道:“没机会了。”

  栾云晔蹙眉:“不许胡说。”

  “自己的心情也是很重要的。”张太医走上前,对林渐道,“你要是好好吃药好好养病,就是绝症也不怕。老臣听说过民间有得了绝症,大夫说活不长了,却活了好几十年的人,就是靠心态好。”

  “你看你不就手上破个口子晕了血吗,就说这么自暴自弃的话,还不听医嘱。不是老臣故意刁难你,只要你能好起来,陛下又对你这般上心,以后有多少好吃的东西吃不得。” 张太医语重心长道,“现在,请把手给老臣看看。”

  栾云晔看着林渐,似乎对张太医的话并未起疑。

  林渐心中已经七八分确定,在自己晕过去的时候,张太医已经给自己诊过脉了,刚才那番话除了“不就手上破了个口子”是为了骗过栾云晔,其他话都是真真切切说给自己听的。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张太医选择了为自己隐瞒,林渐想得有些走神,直接把自己完好的左手递了出去。

  张太医道:“另一只手。”

  林渐慢吞吞地把右手递给张太医。

  栾云晔的目光紧紧盯着林渐的手。

  林渐的手指修长,肤色又白,在灯光下仿佛是珊瑚雕琢成的,好像闪烁着盈盈的光泽。

  张太医就着灯光,仔细地给林渐拆了手上的纱布,尤其是拆到连着血迹的地方,动作格外轻慢,仿佛手底下是绝世珍宝,生怕碰坏一点点。

  尤其是感受到背后,君主死死盯着的眼神,更是一点也不敢马虎。

  若是拆得哪里碰着伤口了,眼前这位皱一下眉头,八成这把老命就直接交代在这里了。

  还好有几十年的经验,手足够稳,待纱布完全拆下来,那位也没皱过一下眉。张太医暗自松了一口气,看着手上渗着鲜血的伤口,道:“伤口裂开了,还好陛下把臣叫回来的及时……”

  “不然血就自己止住了。”

  林渐不禁轻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张太医一边给林渐清理伤口,一边道,“血凝固住了就沾着纱布,拆的时候就有你疼的。”

  林渐绷住了笑,反问道:“血会自己止住,为什么还要包扎呢?”

  “额……”张太医的目光小心地瞥了栾云晔一眼,想说还不是陛下要求的,又不敢说话。

  栾云晔握住林渐的手腕,将手捧起来仔细检查一番,冷着脸道:“再让朕看到你流一滴血,就把你绑在床上。”

  林渐眨了眨眼睛。

  张太医十分赞同地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样最好,那老臣就先告退了。”

  林渐:“……”张太医作为大夫真的一点爱心也没有。

  “你在床上好好休息。”栾云晔在床边坐下,道,“朕就在这里陪着你。”

  按照目前商国事多的程度,栾云晔此时肯定还有很多奏章没有处理,林渐抬起头问道:“陛下不用处理奏章吗?”

  栾云晔扶着林渐,让他在床上躺下:“朕命人把奏章搬到了前殿。”

  一直立在一旁的高公公忍不住对林渐说道:“陛下自从下朝回来,都在前殿处理政务一整天了,一直在等你醒呢。”

  林渐看着栾云晔,尴尬地苦笑了一下。栾云晔的身手应该不在自己之下,他要是就在前殿批阅奏章,一会儿自己逃走而不惊动他的难度可不小。

  “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栾云晔给林渐盖上被子,“需要朕的时候叫一声,朕立刻就过来。”

  林渐乖巧地点点头,眼神指了指周围的宫人,道:“陛下,我休息的时候不太习惯有人看着……”

  栾云晔挥手屏退宫人,临走又不放心地看了林渐一眼,转身去了侧殿。

  林渐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头顶闪烁着碎金光华的缂丝纱幔,方才提心吊胆情绪紧张还没感觉,现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突然觉得胸口勒的慌。

  这才想起来,今天身上穿的又是和那天晚上一样的款式。因为那次被栾云晔扯下裙子吓怕了,这次特意勒得特别紧。

  再勒就要窒息了,林渐用左手把裙带松了一点点,深深吸了一口气。

  介于栾云晔之前“再流一滴血就绑在床上”的凶狠威胁,林渐不敢动右手,往前殿的方向小心看了一眼,用左手撑着床,扶自己坐了起来。

  既然栾云晔出去批阅奏折,那些宫人也出去了,暂时就不会有人过来打扰自己休息,自然要赶紧趁机在他寝宫里找一找,自己的东西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林渐先就近把床上翻了一遍,床头床尾甚至纱幔上床底下都找遍了,但是一无所获。

  床上找不到,林渐穿了鞋,轻手轻脚地去翻箱倒柜,最先怀疑的自然是书架。

  栾云晔的书架上除了一些栾云晔日常看的书,还摆放着一些精美的瓷器玉雕,拿了自己的紫玉令很可能随手扔在这些架子上。

  书架上的东西都摆放得整齐有序,林渐把书架一格一格地仔细找过去,有些玉器的后面好像藏着东西,林渐只能轻轻捧起来查看是什么。

  一块剔透的山水翡翠玉雕的后面,竟然是一张发黄的纸。那张纸叠得整整齐齐,但是显然曾经被团成一团,皱痕如同冰裂的瓷器,还有油污的痕迹。

  这寝宫里的东西都整洁有序,能发现这样一团纸倒是稀奇,林渐的手往里一够,把纸拿起来,却发现纸下藏着一块圆形金属,雕刻了看不懂的复杂图案。

  林渐的手指往那金属的花纹上轻轻碰了一下,那金属却不是在书架上镶牢固的,轻轻转了半圈。

  忽然,整个书架都无声地动了起来,林渐连忙后退一部,只见书架在自己面,如门一开打开一条通道,书架后的墙壁上,露出一个一人高的方形洞口,洞口用石板砌得十分平整。顺着洞口向内望去,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漆黑通道。

  书架后,竟然藏着一条密道。

  白易潇之前提醒得不错,这宫中确实机关遍布。这密道应该是栾云晔的秘密,若是被他发觉,自己估计会被就地剁成肉泥。

  况且这条密道藏着什么秘密,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不宜节外生枝。林渐也不去好奇这条密道到底是干什么的,回到书架,准备将那块金属推回半圈,把书架合回墙上,刚触碰到书架的手突然一僵。

  林渐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只见栾云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眼神几乎要把自己吞吃了。

  “奴婢睡不着,想找本书看。”林渐一脸无辜地看着栾云晔,解释道。

  栾云晔盯着林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问道:“找到了吗?”

  林渐摇摇头。

  栾云晔看了一眼林渐身后洞开的密道,问道:“想进去看看吗?”

  “不,不想……”林渐深知此刻好奇心害死人,连忙摇头,乖巧认错,“奴婢不是有意的。”

  想了想平时宫女认错求饶的模样,林渐又勤勤恳恳地加了一句:“陛下饶命……”

  虽然卖力演出,但一向波澜不惊惯了,求饶的语气平淡得称得上敷衍。

  “你以为朕会对你做什么?”栾云晔一手拨回书架上的转盘,合上密道,看着眼前假装乖巧的人,幽幽道,“满口谎言,欺君犯上,当斩。”

  林渐连忙闭了嘴。

  “恃宠而骄,见君不拜,当斩。”

  大丈夫能屈能伸,林渐连忙“噗通”跪下。

  “宫闱之中,私带兵器,当斩。”

  林渐给栾云晔磕了个头。

  栾云晔慢慢地在林渐面前半蹲下,一手抬起林渐的下颌。

  羽扇般的长睫下,琉璃色的眼眸如澄潭映月,不见一丝波澜。微微蹙眉咬着浅色的下唇,故作慌乱。

  栾云晔饶有兴致地盯着林渐的表情,幽幽问道:“你自己数一数,朕若要你的命,够死多少次了?”

  林渐面对着栾云晔,一脸乖巧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不过现在,朕要和你算算另一件事情。”

  林渐还没来得及考虑栾云晔说的是什么事情,忽然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栾云晔搂进了怀里,横抱起来。

  栾云晔抱着人,大步走到床前,轻轻扔在床上。

  林渐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本能地要坐起来,眼前一道阴影如山沉沉地压下来,令他动弹不得。

  “记不记得朕说过。”栾云晔一手按着床,将人禁锢住,目光炯炯如同盯着猎物的野狼,“再乱动,会把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