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谢大人他还在输出!>第82章 是谁

  谢昭发热昏睡的具体原因自然不可能对外宣传,因此旁人只是当他春日受寒才发热了两日。据秉文所说,在谢昭昏睡的这两日来,御史台不少人都来看望过他,何方还吹胡子瞪眼地对着没有意识的谢昭骂了两句娇气。

  话虽然这么说,但何大人走的时候也没忘把自己带来的补身体的山参鹿茸留下,要秉文平日多给谢昭补一补。

  “娇气?”

  谢昭听秉文复述了一遍何大人的话,只觉得有苦说不出。如今经过这么一遭后,想必在御史台其他人眼中,他谢昭就是一个来自江南的文弱书生。

  更让人郁闷的是,谢昭还不能辩驳。

  万事有好有坏,谢昭虽然给御史台的长官和同僚们留下了身子虚弱的印象,但也因此多获得了几日假期。

  这几日春雨连绵,窦舜干脆给谢昭批了好几日的假期,嘱咐他在家中好好休养,务必要把身体调养好。

  阴差阳错得了几日闲暇时光的谢昭在一日傍晚终于下了床,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后,就扔下秉文自己一个人出了府。

  他没忘记自己还欠廖青风一个道歉的事。

  “十串糖葫芦……这廖青风是糖葫芦成精了么,这样吃牙齿怎么还没坏?”

  谢昭和卖糖葫芦的老丈说了自己的要求后,一边递出银钱,一边嘀嘀咕咕。谢昭在京中也算有些名气,哪怕如今天色渐黑,但也有不少人认出他来。

  见谢昭点了十串糖葫芦,周围人看谢昭的眼神都一时怪异了起来:谁能想到堂堂状元郎、御史台的谢大人居然这么爱吃糖葫芦,还一吃就是十串?御史们的嘴皮子,难不成就是吃糖葫芦吃出来的吗?

  饶是谢昭自认不是个脸皮薄的人,此刻在周围人火辣辣的视线中也不由有些羞赧。

  他悄悄举起袖子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小声催促面前的摊主:“这位老丈,你能不能快一些?”他看了眼周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老丈听出他的言下之意,黝黑的脸上泛出慈祥的笑意。

  他哎了一声,把十根糖葫芦递给谢昭:“谢大人拿稳当点!”

  十串糖葫芦,的确是很难拿稳。

  老丈对谢昭实在够意思,给他的每一串糖葫芦都分量十足。谢昭一时接过来,险些砸了几串到地上,幸好老丈眼疾手快替谢昭接住,这才免于糖葫芦掉了一地的尴尬局面。

  谢昭看着手中的十串糖葫芦,一时犯了难:“……十串的确不是很好拿。”

  他的目光从手中的糖葫芦渐渐转移到了老丈身边,支支吾吾半天,突然对老丈说道:“老丈,我还可以向您买一样东西吗?”

  老丈听清他要买的东西,登时楞在原地。

  两炷香后,正在值班的廖青风看着黑着脸拿着稻草架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谢昭,没忍住哈哈大笑,拉着一旁的下属嘲笑道:“你看看,这是哪里来的卖糖葫芦的小贩?”

  下属憋着笑找了个借口离开,把地方留给了谢昭和廖青风。

  谢昭一路拿着插满糖葫芦的稻草架子过街而来,虽然一手掩面,但还是被不少人认了出来,这一晚上也算颜面尽失。

  他走到廖青风面前,冷笑一声,狠狠地把稻草架子跺在地上,气鼓鼓道:“廖大人说要十串糖葫芦,我拿不过来,自然只能另寻了法子把这十串糖葫芦带来。”

  是的,谢昭拿不下十串糖葫芦,于是干脆从老丈手里把稻草架子也买下来了。

  回想起这一路遭受的异样眼光,谢昭苦不堪言,气得把稻草架子往廖青风手中一塞:“您赶快吃,可别浪费了我的心意。”

  廖青风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接过稻草架子斜支在一旁的墙上,随意从架子上拿了两串糖葫芦下来,一边把一串糖葫芦递给谢昭,一边自己撕开另一串糖葫芦的糖纸,咬了一块山楂到口中,含含糊糊笑道:“谢大人的心意我收到了。”

  此时夜色昏沉,星空繁星点缀,河边房屋旁挂着的灯笼映红了水面,气氛正好。

  两人各自拿了一串糖葫芦坐在了河边上,静静地看着被风吹得起皱的睡眠,虽然不言不语,却自有一种默契的安然氛围流淌。

  “我知道你来是想说什么。”

  廖青风咽下一个山楂,认真道:“谢昭,那一晚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中。所有的决定都是我自愿做的,我当初既然敢那样做,现在便不会因为那些后果来责怪你。”

  他又咬了个糖葫芦在口中:“更何况圣上也没怪罪于我,你就更不必自责。”

  谢昭叹了口气,声音低落:“……对不起,我那时候让你失望了。”

  “并没有失望。”

  廖青风撞了下他的肩膀:“你谢昭是怎样的人,我大概还是清楚的。如果你直接下了狠手,我反而要怀疑我以前对你的认知是否正确。”

  他笑叹道:“我不想否认,我的确也曾有一瞬心情不怎么好。可是我后来一想,如果被追杀的人是我,我觉得你也会下不了手。”

  谢昭不自觉偏头看他:“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廖青风一把搂住他的肩膀,笃定地笑:“我就是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

  说着,他不满地重力拍了拍谢昭的背脊,不服气道:“难不成如果换了我在那,你就不救了么!谢昭你还是人吗!”

  “救救救!一定救!”

  猛然被他拍得背脊一疼的谢昭倒吸了一口气,拉长了声音道:“你是我的好兄弟,刀山火海我都救!这样你满意了吗?”

  廖青风收回手,开心地又咬了个糖葫芦。

  他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

  这话算是说开,两人间的心结解开。

  廖青风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哼哧哼哧又吃了两个糖葫芦。夜风吹拂脸庞,带来些许露水的微凉,廖青风忽然顿住了咀嚼的动作。

  此情此景实在熟悉。头脑似乎被夜风吹得清醒了一些,那些并不算久远的回忆再度回到脑海之中。

  廖青风目光深沉地看着水中的灯笼倒影,突然开口:“谢昭,我有一个问题。”

  他难得这样正经,谢昭好奇道:“你有什么问题?”

  “我只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廖青风偏过头,眯起眼看谢昭:“我想问问,你和三皇子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谢昭的脸一下子通红。他心虚地抬头看天空,瓮声瓮气道:“有一段日子了。”他咽下口中的糖葫芦,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干涩:“大概就是去年夏末,我们从山庄回来的那段时间吧。”

  很好,时间对上了。

  廖青风糖葫芦也不吃了,心情比谢昭更紧张:“所以说,那一天晚上,你来找我说的那个同僚……其实就是你自己?”

  说谎被当事人发现,还是这种情感之事,谢昭再也没有脸继续待下去。

  他猛地站起,干巴巴地冲廖青风笑了笑,与他道别:“太医说我这身子不能熬夜太晚,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快点回去。”

  说完后,不待廖青风反应过来,他人已经一溜烟跑了。

  廖青风懵神,看着谢昭慌不择路的背影,只觉得一切都豁然开朗。

  “敢情根本就没这个同僚。”

  他冷笑一声,气得糖葫芦都哽在喉咙里,哽得人头疼心难受。

  廖青风站起来,狠狠一脚踹上了一旁的石柱,石柱没事,他的脚底却被震得发麻。廖青风折断手中的串山楂的小木棍,咬牙切齿道:“原来我还是媒人——呵,原来他们居然还是我一手促成的!”

  他后悔莫及,恨不得把几个月前侃侃而谈劝谢昭去追求人的自己揍一顿:“自作自受……自作自受这四个字,就是用在我身上的。”

  若是他当初没多嘴,哪还来得后面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年轻的金吾卫独自一人在河边悔得肝肠寸断。

  与此同时,千里外的北燕都城宁邑外,一辆马车在侍卫们的严加防守之下朝城门奔去。

  在城门值夜班的守卫遥遥看着马车靠近,神色不由一变。

  齐阑从马车内出来,就对上曾程胡子拉碴的脸。

  他皱着眉头问齐阑:“殿下还好吗?”

  齐阑点了点头:“剑并未伤及内脏,血也早已止住,殿下虽然还未醒来,但并无性命之忧。”

  他问曾程:“是到宁邑了吗?”

  听到傅陵没事,曾程的眉头松开,神色好看许多。

  他嗯了一声,命令侍卫将马车停在城门前:“等到了皇宫,自有太医为殿下治疗伤口,想必殿下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守卫身穿黑色铠甲,腰挂着长刀,朝曾程走来。

  他恭恭敬敬地朝曾程行李:“恭迎曾大人回来。”

  说着迟疑地往马车上看了一眼:“您带着太子回来了吗?”

  曾程眯起眼睛看向守卫,可有可无地哼笑了一声。

  守卫在他的目光下不自觉出了一层薄汗。

  他低头道:“既然如此,卑职也不打扰曾大人带着太子回宫了。”

  城门渐渐打开,马车开始朝着城内的方向驶去。

  谁料就在马车经过守卫面前的时候,意外陡生。原本老实木讷的守卫竟然猛地抽出长刀,咬牙就要跃上马车,提刀向车厢内的人砍去!

  银白的刀掀开了帘子,却再也不能更近一步。

  ——曾程狠狠一脚将守卫踢下了马车!

  守卫当即摔下马车,捂着胸口,疼得脸都发白。

  长刀在被踢下马车的时候顺着惯性飞了出去,守卫看了眼离自己不远的长刀,努力伸长手要去够刀柄,手腕却被人猛然踩住,用力碾压了几下,疼得守卫面色狰狞。

  曾程捡起那一把长刀,蹲下身,把长刀紧紧贴在守卫的脖颈上。

  这些日子受的气一齐爆发,他靠近守卫,唇角微扬,眼神却比寒冰还冷,森森问道:“你是二皇子派来的?”

  他笑:“你知道车厢里的人是谁吗?竟然有胆子当着我的面下手。”

  刀口锋利,很快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线。

  守卫咬牙忍着脖子和手腕的疼痛,挤出话来:“不是太子吗?”

  “不仅仅是太子——”

  曾程冷笑一声,嫌弃地丢了手中的长刀,在众目睽睽下一脚踩断了守卫的手腕,直疼得守卫发出了了隐忍的闷哼声。

  他神色阴冷,眼神比鹰隼还要亮:“那也是老子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曾程面无表情地起身,转身交待身后的侍卫:“把他抓起来,到时候把这个人的口供直接呈给圣上。”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曾大人的cp是金钱地位,海枯石烂,无可动摇(^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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