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经贸大宋>第195章 那年故人归

  秦涓冷目看过来:“怎么?不愿意?”

  郑生柏只愣了一小下立刻说道:“万老狗!”

  秦涓:“……”

  可见他听到郑生柏乖乖喊万老狗,心里却没有想象中那么舒坦,甚至有些坐不住, 手动了动,松了拳头又握紧了,搞了好几次……

  郑生柏抬起头看向他,叹了口气:“我这么叫他, 您心里也没觉得舒坦不是吗?其实你们都是在乎对方的, 只是自己不想承认。”

  “谁在乎他啊!他是狗贼!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狗东西!他不是人!老子十一岁的时候他就杀过我一次!为了骑马逃走,他嫌我是负累, 把我推下马!只有我这个傻子才会相信他第二次!”几乎是把心里的不满全都宣泄出来了,他低吼着站起来, 夺门而出。

  他在气什么。

  他究竟在气什么。

  他说不清楚, 他想到郑生柏手握着的至少大阴山南北的白银命脉,想到这有可能是万溪的毕生心血和家业……想到万溪这个老狗那么惜命的一个人, 为何突然会把郑生柏交给他?

  万溪在做什么!

  万溪是不是真的是他的亲表哥,

  他也许在气这个……

  郑生柏听到他说起十一岁时候的事, 可想这个孩子在吉哈布大营里呆过的孩子,什么风风雨雨和苦难没有经历过, 却把十一岁万溪推他下马的事记得这么清楚。

  说明, 十一岁的秦涓当时真的有被伤害到

  万溪的权衡利弊, 惜命顾大局,他能理解。

  秦涓孩提时代敏感的情思,他也能理解, 也许那时的秦涓是真的有全身心的相信过万溪,才会有被伤害到

  秦涓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没一会儿又是一脸淡漠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秦涓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应该是银子,郑生柏递给他,由再度强调了一遍,他以后都跟着他做事了,钱庄里挣得银子也都是他的。

  秦涓深吸一口气,他以前缺银子,现在真有了这么多银子,还是万溪给的,他有点受不了了。

  “拿着。”郑生柏不容他拒绝,将包袱塞在他怀里,然后进屋了。

  包袱沉甸甸的,他不用打开就能猜到至少有七八块马蹄银,足够他吃穿用度几年了。

  从这里走向城中的路上,秦涓就在想,突然有钱了,而且还有可能是花不完的银子,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像他这样,茫然无措。

  而他又不得不去想万溪那狗贼为何会这么做,是万溪那人突然觉得伤害了他两次,让他在死亡线上走了两次后,给了他补偿?

  说的过去,也说不过去。

  或许,连秦涓自己都认为自己的命值不了这么多银子。

  这样的想法是让他生烦的,他开始用世俗的眼光来审视自己,认为自己的命并不值钱,是真的不值钱的时候,也就承认了万溪两次为了“大局”害他的合理性。

  哦,原来这就是这个理由说不过去的的症结所在。

  他的命是不值钱的。

  在大漠的风沙里,在中原的硝烟里,漠南的草原上,皑皑白雪,硕硕黄沙,他连棋子都不配。

  那万溪拿出这么多东西给他的原因还剩下些什么?

  一声骏马长嘶,马背上的人一鞭子甩过来:“混账!你不看路啊!”

  他几乎本能的抓住那飞来的马鞭,而意识还陷在沉思之中,还没有缓过神来。

  那骑马的人见状自然是要扯回他的马鞭:“你什么意思!活的不耐烦了还不松手!”

  扯马鞭的人,只扯了两下,便从马背上摔下来。

  这一摔好死不死的马受了惊。

  等周围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有路人仗义将发疯的马儿制服了。

  旁的人围了上来的时候,秦涓也意识到了什么。

  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有人指着他的鼻子在说:“这个人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死了,你应该摊上大事了!”

  很快有官兵来将他围住了,紧接着有郎中过来:“没事,只是晕过去了,但是伤到了腿,好在这腿没有骨折。过一会儿就能醒了……”

  官兵看向秦涓:“你跟我们走一趟。”

  官兵的话音刚落,从人群外骑马走来一人,只停了一会儿,便飞快下马冲了上来。

  “大人!大人!你怎样了大人!”

  官兵:“你是认得这位落马的人吗?”

  “混账!这是从大都来的苦阹大人!”

  苦阹,贵由汗近臣,肃州的官吏自然不是人尽皆知,但一两个不晓得,也会有知道的,有一个官兵走过来,低声对其他几个官兵说道:“摊上大事了,赶紧抓人,别让那人跑了。”

  现在他们是不管到底人是自己落马的,还是被扯下马的,不管是谁不对在先都会说是秦涓不对。

  秦涓看到官兵们都围上来,并对他吼道:“你这企图杀人的凶手,跟我们走一趟!”

  秦涓微眯着眼睛,看向这几个人,他甚至还没想反驳,而是说:“我自己走,别动手,否则后果自负。”

  人总是有些逆反心理的,叫他们不要动手,偏偏有人耳朵不听话手痒,朝秦涓送出一刀……

  秦涓一脚踢走那人的刀,冷厉的一笑:“我叫你别动手,你给老子动刀,好的很,你们可别当周围的人都是傻子,这个躺地上的人他用马鞭想要抽打我,是他在夺回马鞭的时候自己力量不及摔下马的,他的马受惊了这事我是神仙也算不到吧,但事情既然与我有关,我才同意跟你走一趟官府,你们现在对我拔刀又是什么意思?”

  有几个仗义的百姓也附和了几声。

  “确实是摔下马的人先动的手。”

  有一个人这么说就会有第二个。

  “但还得先救人要紧。我同意这位小兄弟说的,他与这件事情有关,愿意和你们走一趟,就不要伤他性命了。”

  百姓们更在乎性命攸关的事,比如摔马人的伤势和秦涓的性命。

  几个官兵互看一眼,提醒对方不要闹大了。

  他们带走秦涓,又叫来马车把那个苦阹大人接走。

  西凉府的官员过来问了情况,那个年轻的大人了解了情况后按照一般的案子处理了,让秦涓赔偿所有治疗的费用,秦涓也很配合给了两锭马蹄银,已经很多了。

  而且刚刚有人来说苦阹大人已经醒了,说明是没有大碍的。

  年轻的大人觉得基本上这案子可以结了,按照往日,为了防止落马的大人病情严重,只留下秦涓的现住址,和户籍住址就可以了。

  可是他刚将案情呈上,府尹大人便说:“先将犯人关押,三个月!”

  年轻的大人愣住了,这事不带这样判的,他说了几句,就被骂了出来。

  判三个月这事年轻的大人做不了,便将此事交给他的同僚了,直接说这案子他不接了。

  秦涓等着等着,等到官兵带他去牢房了。

  这个官兵是看到他一脚踢掉他的同伴的刀的,所以不敢直接说,绕着弯子的说:“我们大人说了,那个苦阹大人的伤若是好了你就可以走了,可是我们官府也没有别的地方供吃住的,这个地方你就将就一下吧……这是我们西凉府最好的牢房了。”

  这位官兵大概是还不知道扩端的府上还有地牢。

  对了,这些人还没登他的户籍,所以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就带他进牢房了。

  正是因为那个年轻的大人还没给秦涓登户籍,所以也有了后来的麻烦事儿。

  秦涓本以为只要那个苦阹大人的伤势稳定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再说他在牢里不可能待超过两天,扩端就会派人来找他了。

  哪知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次日,当秦涓被带到西凉府府尹面前的时候,才得知那个落马的苦阹大人死了。

  “不可能,昨日郎中说他腿有问题,而且昨日那个大人审我的时候还有人来报说苦阹已经醒了。”秦涓厉声说道,他坚毅而冷厉的目光落在那府尹的脸上,仿佛能把他看个透彻。

  “大胆刁民!苦阹已死本官还能骗你不成!杀人偿命,可你伤的是大都的官,本官不能立刻处决你,本官只能将你转交大都,但你这逆贼本官现在就要判你死罪!”

  秦涓看向一旁旁听的官员,环视一周,认出了那个年轻的官员:“昨日审我之时有人进来说苦阹醒了。”

  那个年轻的大人面无表情,可身体在轻微的发颤,事实上在今晨听到苦阹大人死了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蒙了。

  甚至仵作都没有来,棺木却都已经被订上了。

  这明显就是阴谋,他不敢说,说出来会没命的,他深知这一点,所以现在他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闭口不言。

  秦涓看明白了,指着他们这些官员,突然勾唇一笑:“想草菅人命?呵呵,今日站在这里的若是一个草民还真让你们得逞了,可惜了,判老子死罪你们说了不算,老子也是官!”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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