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前景辉三年,九月,宸国在夷陵关外大败于祈帝凤空华手上一月之后,非但没有与祈国求和,反而再次出兵挑衅祈国大军,祈帝大怒,以大将军冷沧为主帅,其弟冷奚为先锋迎战,再次大败宸国军队。
其后,祈国大军未作停顿,挥军直指宸国皇城。
其间,两国之间又发生了数次交战,均以祈国获胜告终,震惊宸国朝野。
两国战火烧过之处,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由于此次战争完全是由宸国单方挑起,一时之间,宸国境内怨气丛生,百姓将所有怨恨都直指宸国朝廷,直斥君王无道。
宸国君主抵挡不住民怨,不得已低头向祈国求和,却被祈帝凤空华断然拒绝。
和谈失败,宸国君主恼羞成怒,两国之间再次开战。
大大小小的战争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其间,大部分战争都以祈国的获胜告终。
景辉三年,十月,祈国大军在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行军之后,终于抵达了宸国境内,此时,祈国大军扎营之处距离宸国都城只有百里之遥。
“奚,你说,我们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攻下宸国都城?”
站在军营内高高的瞭望台上,凤空华半眯着一双修长的凤眸,远远地眺望着远处宸国的都城,半晌后,突然开口问道。
“若要我说,多则五日,少则三日,这宸国的国土就将属于您了,陛下。”
闻言,站在他身边的俊雅男子微微一笑,伸手揽住他后腰,同样注视着不远处的宸国皇城,温润的嗓音中满是不容错认的自信。
“多则五日,少则三日?
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自信,这样的话,怕是你大哥都不敢轻易夸下海口吧?”
闻言,凤空华转身,望着站在身边的男人,挑眉问道。
“怎么?
空华不相信为夫的能力?”
看着身边一脸高傲的皇帝陛下,冷奚挑眉,俯首在他白皙俊美的脸上偷了个香,坏笑着问道。
随即,又赶在对方炸毛之前,赶忙正了脸色,安抚着说道:“虽然在下只是个大夫,但是从小跟着家父在军营中成长,真要论起打仗来,我也不比我大哥差多少。
空华,你就放心吧,既然我敢说,就一定做得到。
若是你不信,尽可以去问我大哥,他定然也会告诉你相同的答案。
好了,这上面风大,我们先下去吧,别冻着我们儿子。
反正这宸国的都城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待它成了你的领土,咱们有的是时间看它。”
见这人说话越来越没个正经,皇帝陛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确在这冷风中站了不短的时间了,便也没有反驳他,直接转身走下了瞭望台。
自从上次差点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之后,他在孩子的事上便越发小心翼翼了起来。
其他的事还好,一旦事情涉及到肚子里的孩子,即便是在匪夷所思的要求,皇帝陛下都会完全听从冷奚这位神医的吩咐。
这就便宜了某位表面温良,实则一肚子坏水的冷大神医,这段时间以来,皇帝陛下已经不知道被他打着自家儿子的名义吃了多少豆腐。
偏生这人每次还将那些大道理说的头头是道的,将那吃豆腐、耍流氓的行为进行的理由充足、光明正大,直把皇帝陛下气得火冒三丈,却又偏生发不出火来,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物降一物啊……
宸国,皇城之内“废物!
一群废物,居然连几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都挡不住,真是丢尽了我们宸国的脸!”
听着底下人送来的战报,王座的上君王愤怒将面前桌案上奢华的酒樽餐具连带着无数美酒珍馐都扫到了地上,暴怒地吼道。
“陛下息怒。”
眼见着君王暴怒,底下站着群臣纷纷跪下,齐声请罪道。
“息怒、息怒!
你们就只会叫朕息怒,那祈国的小皇帝都快打进皇城来了,你们叫朕如何息怒?”
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桌案,宸国君王靠坐在王座之中,老迈的胸膛因为愤怒而不断起伏着,怒气冲冲的嗓音夹杂着粗重的喘息,朝着底下跪了一地的大臣们席卷而去。
“陛下,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祈国的军队已经在距离皇城百里之处安营扎寨,随时都有可能攻打进来。
若是再不想些法子,抵御外敌,我宸国当真危矣……”
待君王的怒火稍稍平息下一些之后,终于有大臣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祈国那个小皇帝马上就要打进来了,这一点难道朕不知道吗?
朕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提醒朕祈国的军队如今距离都城有多远的,朕要的是能够御敌的方案,是要打败祈国的法子,而不是这些毫无用处的废话,”随手将手边的酒樽朝着方才开口说话的大臣扔了过去,宸国君王再次大怒,怒着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们,如今就是朕用得着你们了,一个个就都哑巴了?
那朕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说,都给朕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将祈国那些乌合之众从我们宸国的国土上赶出去?”
说着,他抬手,随手指着一个大臣,继续道:“你,就你先说,可有什么退敌的法子?
说得好,就有赏,说得不好,朕就把你满门抄斩!”
“微、微臣觉得如今祈国军队来势汹汹,而我们宸国在经过了这么多场战事后,特别是在赫连将军阵亡之后,既无充足的精兵,又无能征善战的强将,若是非要与祈国大军硬拼,非但不得民心,而且胜算也不大,甚至还有可能让其他国家坐收渔翁之利。
微臣以为,与其便宜其他国家,不如暂时退出都城,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休养生息,养精蓄锐,待他日恢复了国力之后,再一举夺回我们丢失的国土。
陛下,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突然被君王点名的臣子抖了一下,随即便垂下头,很是诚恳地就如今的形势做出了分析。
“依爱卿的说法,是要朕弃国而逃,当一个亡国之君喽……”
闻言,暴怒中的君王收敛了面上的怒气,沉着脸色,半眯着眼,面目阴冷地注视着方才开口说话的臣子,阴恻恻地说道。
“不、不,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只是觉得与其跟祈国正面交战,不如暂避其锋再作打算……
微臣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是微臣失言了,求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闻言,垂首跪在地上的大臣身躯忍不住一阵颤抖,一面不断磕头谢罪,一面抖着嗓子求饶道。
“不用跟朕解释了,你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东西。
既然你这么怕死在祈国的大军手中,那朕就发发慈悲,送你先走一程好了。
来人啊,把这个妖言惑众的东西给朕拖下去,凌迟处死,满门抄斩!”
无视那臣子的求饶,君王挥了挥手,用冰冷的嗓音下了残酷的命令。
“陛下!
陛下饶命啊,微臣一时失言,微臣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饶命啊,陛下~~~”一听自己即将被凌迟处死,而自己的家人也要受到连累,满门抄斩,那大臣心中无限悔恨自己方才为什么要实话实说。
可是,如今悔恨已经来不及了,君王不会给与他任何怜悯,那些将他从朝堂中拖出去卫兵们也不会给与他任何的同情,只有他自己凄厉的唿喊依旧回荡在冰冷的大殿之中……
“你们好好看着,这就是贪生怕死的下场,”解决了不识时务的大臣,君王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底下跪着的大臣们,语调阴冷的说道:“继续,现在谁想来说说退敌的法子?
只要说得好,朕就许他官进三级,如何?”
目睹了方才那位大臣的下场,如今所有的大臣心中都是一片冰凉,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所有人都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就是没有人敢出声应了皇帝陛下的问话。
毕竟不说顶多被皇帝陛下呵斥一顿,但是一旦说错了话,那可就是死路一条啊。
在死亡面前,再多的高官厚禄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了吸引力。
“怎么?
都不知道?
真是一帮废物,那朕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见状,宸国君王冷笑了一声,看着跪了满地的大臣,本就阴沉的脸越发变得狰狞了起来,真当他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一帮贪生怕死的没用的东西,君王眯眼,既然对自己没用,那么留着也没有用了,冷笑了一声,君王阴冷的嗓音缓缓地大殿中响了起来,“来人啊,将这些没用的东西统统拉出去斩了!”
“不不,求陛下饶命,微臣知道有人能够抵挡住祈国的军队……”
眼看着马上要没命了,大臣们再也不敢继续保持沉默,大喊道。
“哦,是谁?”
闻言,君王挥手止住卫兵们的动作,眯着眼问道。
“回、回陛下,是小殿下元倾颜,他曾经多次领兵抵挡过祈国大将军冷沧带领的军队,这次肯定也能抵挡住祈国的进攻,保我宸国无恙的……”
生怕皇帝陛下一个不悦又要将他们拖下去砍了,大臣们慌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