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娃都有了,王妃还在套路>第27章 有病就去看大夫,不要耽……

  萧厉瞳仁紧缩, 伸出双臂,想要把人叩入怀中,岂料被宁长乐陡然扇了一巴掌。

  “你又打我?”萧厉摸着红肿的脸颊, 愤愤地问道。常言道给个巴掌赏颗枣,在宁长乐这里只有挨打,没有吃枣的份。

  宁长乐微微歪头,孩子般天真地问道:“萧厉,你是不是喜欢我?”

  “谁……谁喜欢你, 自作多情。”

  心脏剧烈地跳动,萧厉磕磕巴巴,全然忘了脸颊的疼痛。猝不及防地被戳中藏在心底的隐秘心思, 任谁也无法坦然的承认。

  敌我双方还未交战,却被包抄了后方,绝对不可以!

  宁长乐静静看他,嘴上可以挂酱油瓶, 眼里的委屈化为实质,似乎马上就要凝结为泪珠落下。

  萧厉倏然有些心疼,张了张嘴, 从未打过败仗的少年将军竟有想阵前投降的可恶兆头。

  宁长乐却先一步, 勾起萧厉的脖颈, 手指摩挲后颈的青筋脉络,强硬地摁下萧厉的头颅。

  萧厉霎时溃不成军。

  宁长乐擦掉嘴角流涎, 眼睛闪烁着细碎的光点,流露出得意的笑意:“你就是喜欢我。”

  “嗯。”

  萧厉低低应了一个字。

  他已然输了,输得不情不愿又甘之如饴。

  “不要喜欢。我让你不要喜欢。”

  宁长乐说着命令式拒绝的话,整个人却埋进萧厉的怀里,不安分地磨蹭紧实的胸.肌。

  温热湿润的呼吸浸透轻薄的衣衫, 如轻飘的羽毛,一下下刺挠萧厉的神经,痒到心底。

  他单手扣住宁长乐不堪一握的腰肢,压低声音哄道:“乖,别闹了。”

  越是劝止,宁长乐便挑衅似的闹得凶,猫儿似的委屈呜咽:“咯人。”

  要命啊!

  萧厉抱人抱得更紧。衣裳遮掩下的手臂青筋分明,绷紧流畅好看的肌肉线条,像蓄势待发的猛兽,丝毫不放松对猎物的掌控,下一刻就能将其吞吃入腹。

  突然响起的哭泣女声唤回萧厉岌岌可危的理智,萧厉这才发现趴在地面上哭花妆容的花仙儿。

  她躺在一堆空酒壶里,嘴里念念叨叨,不知说些什么,哭得十分痛心。

  让自家夫人喝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萧厉可没什么同情心。环顾四周,在卧榻上发现一床软褥。

  他颠颠怀里不老实的猫儿,右手臂托住宁长乐的臀部,让他坐在自己的臂肘上,跨坐式的抱姿使得宁长乐不得不用细长的腿夹住萧厉的腰腹,上身紧贴萧厉,保持平衡,像树懒抱树。

  萧厉空出一只左手,拽过软褥,扔到花仙儿身上,抱着夫人转身出门。

  店内空无一人,唯有几盏烛灯发出微弱的烛光。

  萧厉从二楼一步步往下走,醉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宁长乐带着浓重委屈的鼻音哼哼。

  萧厉好不容易将人抱到马前,刚刚还嫌弃萧厉粗糙的宁长乐,把头窝在他的肩膀,闷声闷气道:“我不会骑马,摔疼了怎么办?”

  太娇了。

  他喑哑声音,耐心哄道:“我护着呢,不会摔到。”

  哄了好一会儿,终于哄得宁长乐愿意上马。

  “等等。”宁长乐抓住萧厉的胳膊,突然喊停。

  “小祖宗又怎么了?”萧厉额头沁出汗水,打湿细长卷翘的睫羽,喉结因燥热干渴滑动。

  宁长乐迷蒙着眼,一脸严肃:“不可以把后背交给别人。”

  晴天一声巨雷,萧厉被劈得粉碎。

  别人?刚刚亲过,自己怎么能还是别人呢?

  下一句又忽的把萧厉送上天。

  宁长乐红扑扑一张脸,一本正经道:“我们面对面坐。”

  萧厉从没觉得花仙斋到王府的距离如此漫长。

  他一手揽着猫儿的腰,防止滑落,一手牵缰绳,理智却如脱缰的野马早已不知飞去何方。炽热隔着衣缎传递,夏夜凉风吹不散温度。

  胸前窝的猫儿醉得不清,揽着他的脖颈,发出婉转轻哼。

  再烈性的马也被驯化得服服帖帖,甘愿臣服于下。

  王府站岗的侍卫只看见一阵黑影,门口只留下一匹懵懂的马,不知王爷的去向。

  萧厉把猫儿裹在披风内,藏得密不透风,须臾来到自己的寝殿。

  猫儿已然餍足,恬不知耻地睡熟。萧厉沉脸打水,替他脱衣清理,晃得心思又是一阵迷乱。

  为宁长乐换了身舒服的亵衣,再清理换洗好自己,夜色已深,连后山的鸟虫都停了叫声,入眠熟睡。

  院内,萧厉端坐在矮木凳上,脸色铁青地搓洗宁长乐的亵裤。

  宁长乐醒来时,天光大亮。

  宿醉令他头疼欲裂,暗道酒果真不是好东西。

  萧厉神叨叨地出声:“醒了?”

  宁长乐瞪大眸子,看向似笑非笑的萧厉,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你怎么在?”

  “看清楚是我的寝殿。”萧厉龇了龇牙,露出森白的齿,眼下黑眼圈明显,整个人散发着强大的哀怨。

  除了换了干净的亵衣,身体没有任何痕迹和不适的症状,更何况萧厉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所以,宁长乐合理怀疑,大胆提问:“我吐了你一身?”

  萧厉挑眉,嘴角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某人主动求亲,撒娇似的求抱,现在倒是挺能装傻充愣啊。”

  宁长乐无语扶额:“有病就去看大夫,不要耽误治疗。”

  “你不记得?”萧厉气恼地问道。窥探完他的心,自己又爽利了,就装作什么都不记得,好一个奸商。

  宁长乐摇摇头,他只记得和花姨喝酒,再往后全然不记得。

  萧厉委屈道:“你翻脸不认人呢。”

  宁长乐懒得同他掰扯,准备下床走人,没找到鞋。

  萧厉想起昨天应当是被他一脚踹到床底,趴下身从床底捞到鞋子,伸手去抓宁长乐的脚踝。

  宁长乐一脚将人踹倒在地,屐鞋小跑,看见庭院内晾着自己的亵裤,面皮红成绛紫色。心想,绝对不可能,他绝对不是那种酒后败德的人,定是萧厉耍他!

  萧厉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胸脯,被踹一脚,竟觉习以为常,没什么脾气。

  宁长乐到底是装不记得?还是真不记得?

  恰巧青牧端洗漱水盆进来,萧厉满面惆怅地问道:“王妃是不是也喜欢我?”

  王爷,您这个“也”字就很微妙啊。至于王妃对王爷呢?全府上下,无不希望王爷继续努力。

  青牧同情地安慰道:“王爷您努力!王妃总有一天会发现您的好。”

  -

  御书房。

  二皇子萧昀呈上奏章:“启禀父皇,儿臣已命冀北府追缴回百姓们拖欠田税二十万两。”

  乾详帝欣慰点头:“还是昀儿能干,户部尚书说什么大旱受灾,百姓流离失所,无法按时交纳,纯粹糊弄朕!还有你显儿,身为太子,除了每日给朕丢脸,什么事都干不好,多像你皇弟学习。”

  “儿臣也是极想为父皇分忧。避暑山庄延期一年,今年夏天眼看就要过去了,还没建好,必是负责官员消极怠工,儿臣左思右想,认为此事应该交由安王负责。安王有管理军队的经历,必定能让纪律严明,安王妃手中又颇有钱财……两人珠联璧合,儿臣以为定能保证避暑山庄速速完工。”

  萧显依照徐丞相所言,胸有成竹地献上计谋。

  徐恩义被宁长乐狠狠摆了一道,怎能善罢甘休,私下怂恿萧显把避暑山庄的督办事宜交给安王。

  避暑山庄的修建款确实筹集到,但山庄依山靠水而建,开山挖土麻烦不说,附近暗河溪流很多,导致施工极其困难。这就是个大烂摊子,再有两年都不一定能建好。

  乾详帝满意地点头,对太子另眼相看。

  安王在眼皮底下活蹦乱跳,确实碍眼,放回北疆,又无异于放虎归山,发配到承善山建房子,刚刚好。

  “吾儿甚得朕心,拟旨吧。”

  萧显受到夸奖,得意地看向萧昀。安王可是萧昀的左膀右臂,最近朝堂内,不少老臣都受到他们的蛊惑,越发对他不满。

  萧昀不悲不喜,没流露出任何表情。

  萧显不屑地呲一声,旁人不知道,他却知晓自己的二皇弟,口蜜腹剑的小人一个。为征集税款,不惜动用军队抢百姓米粮,不管冀北大批灾民的死活。

  萧显退出御书房,看见被拦在门外,却仍坚持苦等觐见的新晋状元爷问天寒。

  小小一个礼部六品给事,还想学老臣们忠言逆耳?不知好歹。

  “看在你让我拔得‘闱姓’头筹的份上,吾好心奉劝你一句。”

  萧显笑嘻嘻地说道,“凡劝父皇勤俭的官员如今都贬谪到苦寒之地,过真正的勤俭日子去了。”

  问天寒正色道:“臣不敢苟同太子之言。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奢靡之风不对,作为臣子,便应当劝诫,岂能因为怕降罪而不言?臣今日劝谏,哪怕被贬谪为庶民,哪怕被降罪,圣上听到就会有所触动,即便这触动是十分微小的。一人言则会有百人言,圣上总有一天会明白。”

  不识好人心。

  萧显嗤之以鼻:“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正儿八经考中的状元?若不是因为有个罕见的姓氏,你现在不过是个三甲的进士,连龙颜都见不到,哪里来得触动父皇?不知所谓的蠢货。”

  萧显得意地看着问天寒光由明亮变得呆滞,血色全无。

  他哈哈大笑地拂袖而去,仿佛看了一场极有趣的戏。

  半柱香后,有太监尖锐的喊叫声响起——“快来人啊!状元爷撞柱自尽了——”

  丞相府。

  “老爷,太子传来消息,已成功说服皇上,安王不日前往承善山。”

  管家恭敬地低垂眉眼,迟迟等不到老爷回话,小心翼翼地撇一眼老爷。

  老爷像是老了十岁,本来英俊得看不出年龄的面容变得干枯疲惫,眉宇间凝结不去的阴郁。

  即便损失几乎所有积蓄,还偶有催债者在府外徘徊。老爷仍旧是丞相,徐家也还有盐商的身份,早晚会繁荣如昔。

  只不过老爷自尊心极强,又被人尊崇多年,何时受过这等屈辱,萎靡不振也情有可原。

  徐恩义正修建花园,大剪刀咔嚓修剪掉外探的花枝,缓声道:“我知晓了。”

  “老爷,还有一事。太子在御书房外逼死新晋状元,招致群臣不满,皇上大怒,将其禁足东宫。您看……要不要去拜访太子?”

  管家犹豫片刻,还是把事情说出来。老爷一向支持太子,如今太子行事越发荒唐,该多劝诫下才是。

  “问天寒死了?”徐恩义微微愣住,神色晦暗难辨:“以我的名义,送一千两给问状元的眷属。”

  -

  萧厉一行人前往承善山,低调出行,除青牧和久安,只带了十名侍卫。

  到达承善山时,负责避暑山庄修建的将作少监李要明与一众当地官员早已等候多时。

  双方见礼寒暄过后,李要明带他们到住宿地方。

  避暑山庄不是一栋宫殿,而是一座宫殿群,已建好前殿、中殿,还余后殿及偏房等仍在修建。

  萧厉一行人被安排在修建好的前殿居住。

  前殿打点过,院内枝繁叶茂,花团锦簇。不远处就是一条宽阔绿莹的山谷大河,殿后依山而建,青翠连绵,果真是避暑的好地方。

  一行人用过餐后,李要明还需把各项账簿开支、大匠劳工名单、工期进展等等事宜上禀告知,萧厉不觉劳累,坐在他旁边的宁长乐困倦打乏。

  宁长乐用药膳调理好几个月,余毒已清,体质有所提升,却比寻常人弱上一些,经不得舟车劳顿。

  萧厉打断李要明的滔滔不绝,轻声说道:“王妃若累了,先行回去休息吧。”

  宁长乐点头,带着久安起身离开,走得干脆洒脱,礼没行不说,连句应承的话都没给王爷。

  李要明目瞪口呆,再看王府侍卫们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暗自心惊,传说安王殿下日啖突厥肉三百,笑饮突厥血大碗,如今见来,竟是个耙耳朵。

  萧厉与李要明商谈了足有一个时辰,约定明日再去实地看工。他被李要明的人带着前往寝室,推门一看,床榻上鼓起一团,宁长乐睡得正香。

  萧厉心绪微动,王爷王妃睡在一处,再正常不过了。

  轻声轻脚地褪去鞋袜,脱了外衣,试探性地掀开被角的同时,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

  突然,寒毛一紧,有杀气。萧厉抬头,宁长乐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看。

  萧厉轻咳一声,正色道:“少监没有安排单独的房间,今日天色已晚,本王勉为其难同王妃将就一晚。”

  宁长乐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屁话,还不赶紧滚”。

  萧厉悻悻松了被角,后退两步,穿上鞋子,讪笑道:“我同青牧将就一晚。”

  “青牧啊。”

  青牧正在院落练剑,听到王爷幽怨如鬼风的声音,吓得手一哆嗦,差点削掉脚面。

  不用猜就知道,王爷被王妃赶了出来。

  青牧十分机敏地表示:“王爷,我同侍卫睡,房间,您请。”

  “青牧,你说王妃到底喜不喜欢我?”

  自从宁长乐醉酒后,萧厉彻底为情所困。主动亲,主动抱,还做过那般亲密的事情,虽说有几分意外的存在,任谁也会想宁长乐对自己定然是有些心思在的。

  现实却是宁长乐与以往表现得别无二样。

  青牧偷偷翻了个白眼,已经是这个月第四次问他。王爷啊,您让属下该怎么回答?

  青牧伸手揪了一朵黄色早菊,举到萧厉面前:“王爷,末将曾听到过一种说法。如果心中不能确定答案,可以拿一朵花,撕花瓣确定。当最后一朵花瓣坠落,是或者不是,答案就是这个。您要不要试试?”

  萧厉摇摇头,拍拍青牧的肩膀,感慨道:“有病能治,痴傻难救。”

  翌日,萧厉去巡查建工事宜,发现承善山土质沙壤松软,山体一旦发生轻微的移动,房屋会很容易开裂。

  再看木料,账簿记载的是金丝楠木,用的却是黄杨木,还是新料,爱长虫不说,还极易收缩变形。

  这所避暑山庄,别说已经建了三年,再建三年,都不一定能成。

  萧厉冷笑地看向李要明:“朝廷前前后后拨了三百余万两银子,你们就建成这样?”

  李要明叫苦不迭地抹泪:“王爷是个明眼人,臣实话实说,绝对没有贪亏建造的银两。这地界本就难以建造宫殿,偏偏圣上就相中此处风水宝地,汇聚龙气,滋养贵体。

  宫殿监造的银两从朝堂到地方一步步拨下来,能有二百万两,都要谢天谢地。听闻前期开垦及筑地基就超出预算三成,再加上宫殿坍塌过两次……

  监造的主事已调拨过三轮,换过太子的人、齐国公的人、二皇子的人……轮到臣这,当真是没剩下多少。臣无所倚仗,堪堪才来半年有余,全都在按规矩办事。

  事已至此,臣只希望把宫殿建上,大家都好交差……”

  萧厉一改严肃冷冽,淡然一笑:“少监说得极对。本王不懂工程建造,一切事宜还是由你负责,本王乐得清闲。”

  “多……多谢王爷。”

  李要明感激地痛哭流涕,安王没来之前,他一怕安王贪得无厌,把本就不多的工程款再贪一笔,又怕安王刚正不阿,非要把篓子捅到朝堂,无法善终。这样就刚刚好。

  萧厉说到做到,再没去查看过进度。

  -

  “少爷,这是本月的菜谱食单。”久安把厨子列的食单给宁长乐看。

  “把上面的鱼菜全都换掉。”宁长乐扫一眼食单,因临水的缘故,几近顿顿有鱼肉。

  “王妃体贴周到,我们王爷能娶到王妃,真是天大的福分。”青牧赞叹道,心里激动地嗷嗷叫。王爷,您有戏!

  宁长乐顺口问道:“为何萧厉不食鱼肉?”

  青牧:“在北疆时,军需短缺,要省着吃。有次我们深入突厥腹地,那里恰好有片大湖,为节省口粮,一日三餐顿顿吃鱼,整整吃了一个月。别说王爷,王府内很多兵士看见鱼肉都反胃。”

  宁长乐沉默。想起临行前,萧厉与他说过的计策……贪墨军需,亏得徐恩义做得出来。

  几日后,暑气渐消,天气逐渐凉爽。

  两人正在用餐,宁长乐突然说道:“反正无事,你不如教我骑马吧?”

  萧厉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耳根泛红:“你怎么突然想起学骑马?是不是记起那日……”

  “哪日?”宁长乐一脸的懵懂,无知无觉。

  萧厉气哼哼:“不教。”

  三日后,绿绸带似的河边草地。

  “你确定让我骑这匹马?”

  宁长乐用手比量着眼前红枣色小矮马,十分无语,“高度还不及我腰腹。”

  他很怀疑骑上去,脚可以直接点地。

  “骑高马太过危险,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萧厉可没忘记,满脸不乐意的某人害怕骑马、在自己怀中嘤嘤哭泣的场景。

  “骑马要循序渐进,矮马性格温驯,等你掌握了骑术技巧,再学高马不迟。”萧厉严肃批评好高骛远的学生。

  宁长乐登镫上马,抓住缰绳,依照萧厉的说法,调整好坐姿,双腿用力拍马腹:“驾——”

  红枣小马慢腾腾地挪步,被萧厉牵着。

  “萧厉,你放手!”

  宁长乐恼怒地用脚轻踢萧厉的后背,“这马就算摔下来,也摔不伤人。你一直牵着,还跑得起来嘛?”

  萧厉牵绳抱胸,任凭宁长乐如何说,泰然处之不撒手。

  青牧和久安远远坠在后面。

  青牧嘴中叼了根青草,羡慕不已:“想当年王爷操.练新人,那可是直接将人扔到马上,连点心理准备都不给,一马鞭子,唰得人和马一起飞没了影,吓得多少士兵哇哇直哭。哎呀你看现在……”

  青牧抽抽鼻子,假哭道,“我都替那些新兵蛋子感到委屈。”

  久安无甚表情道:“你可不可以教我骑?”

  嘴里的草啪嗒落地,青牧差点惊掉下巴:“你想学?”

  久安点头:“不用像少爷那么麻烦,直接把我扔到马上就行。”

  不一会儿,青牧牵来一匹黑色矮马,把久安扶上马:“你骑好,我帮你牵着。”

  久安木着脸,不解地问:“不是唰得一下,人和马都飞没了影吗?”

  青牧:“……我吹牛呢。”

  两两一对,遛马遛了一下午。

  从遛矮马到遛高马,花了一个月时间。

  “田里的麦子都该黄了。”宁长乐坐在高头大马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甩鞭在地,恨不得真抽到人身上。

  萧厉翻身上马,灿然一笑:“走吧,夫人。”

  “驾——”

  两人并驾齐驱,沿着碧玉般的大河侧岸,在青黄草地上奔驰。

  -

  秋雨连绵,一下数日。山间水雾氤氲,化作一片仙境。

  正在修建的后殿发生崩塌,萧厉冒雨带着众人清理。偌大的宫殿,只余宁长乐主仆二人。

  宁长乐撑一把红色油纸伞,细细欣赏山间美景。殿门闪进一个娇小的身影,头戴蓑笠,挑着扁担。

  “何人?”宁长乐警觉地问道。

  那人抬头,露出一副平平无奇的中年妇女面容,低声道:“小人送定好的鱼货过来。”

  鱼货?

  宁长乐抬了抬下巴,对久安使了个眼色。

  久安移步到对方身侧,不动声色道:“后厨,这边。”

  那妇人却不急着走,反而颇有兴致地同宁长乐说话:“公子长得真俊美。”

  “谢谢您的夸奖。”宁长乐颔首。

  久安猛地出招,想要扼住妇人的喉咙,却被妇人轻巧地躲开。

  妇人摇摇头,笑着调侃:“小小丫头出手狠辣,真是不能惹啊。”

  宁长乐心下一惊,久安虽没什么内功,十岁前却被作为杀手培养,身手绝对超过普通人。

  “不要那么紧张,我不会杀了你。”妇人步步紧逼,宁长乐缓步后退。

  一身泥泞的萧厉出现在细雨中。

  “萧厉——”宁长乐急急唤了一声,紧绷的心莫名安定下来。

  “娘亲,你怎么亲自来了?”萧厉从身形一眼认出,正是自己的亲娘,安定王妃崔青卿。

  崔青卿,北疆的第一位女将军,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当年安定王萧桢背着先皇偷偷参军,遇到崔大将军之女崔青卿,二人不打不相识,从战场上一路扶持,后结为夫妻,传为一段佳话。

  “媳妇好啊。”崔青卿爽朗地笑道。

  宁长乐脸色蓦地一红,犹豫得不知该如何称呼。

  就在此时,突然涌现出五六十名蒙面黑衣人,手持刀剑,把他们四人团团包围。

  萧厉把宁长乐护在身后。

  来者算准时机,侍卫们都还在后殿帮忙,砍杀声被细雨遮掩,传不过去。

  他们二话不说,动作极其干净利索,刀刀致命。

  宁长乐毫无武功,只灵巧地躲在萧厉身后,不让杀手有机可乘,以免拖累萧厉。

  崔青卿抽出腰间双剑,把长剑扔给萧厉。

  敌方人数众多,他们且战且退,打了个五五平手。

  咔嚓一声巨响。

  山上巨石猝不及防滑落,滚破半个宫殿,擦着萧厉等人的身子而过,五六十名黑人眨眼间被巨石砸死半数。

  剩余黑衣人有片刻呆愣。

  萧厉瞅准时机,飞身而入,剑如闪电,宛如行走的死神,收割生命。

  血顺着剑身滴落,雨水冲刷他满身的血迹,在他脚下形成流动的血河 。

  萧厉本想留下活口,黑衣人训练有素,先行服毒。

  前殿不能住了,众人被安排进驿站。

  第一次直面如此多的鲜血,宁长乐回过神时,搭在浴桶上止不住颤抖。

  他克制地轻轻呼吸,慢慢缓和情绪。

  沐浴过后,宁长乐擦着头发,唤了声“久安”,推门而入的却是萧厉。

  “久安在换洗,我看看你有无事。”

  萧厉十分乖觉地弯腰给宁长乐擦起头发,带着些讨好又探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