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镜疑惑的回了一下头,却猜不到源头,更不能将其和怀瑜联系在一起,因为地坤是决不会闻到地坤的味道的。
这是常理,人尽皆知。
唯有青石板的缝隙里掉落的银针可以提醒得到张问镜想起来什么,但是他没有低头,所以看不到,所以不知道。
所以终于错过。
、那个遇见,难堪
怀瑜慌乱的奔走着,好像走了很长时间,但是距离家却还很远。
明明不过几个巷子,却好像是无穷尽的路一样。
怀瑜已经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天地一片昏暗,又有幻影缭乱。
而嗅觉更加的敏锐,铺天盖地的天乾的味道像是一道道细长而坚韧的丝线,许许多多的丝线合在一起制造成一张巨大绵密的网,让怀瑜无处可逃。
他已经手脚发软,口舌发热,于是一下子便跌倒在无人经过的街角,而后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伸出不住颤抖的手勉强的扶着墙壁,一点点的挪动,一点点的防备着,又沉溺在那愈来愈近的天乾的味道里。
其态愈媚,其情愈烈,其身愈软,其志愈消。
其在闻着味道寻来的人的眼里,像是艳丽无双又令人沉醉的绝世尤物。
傅浓墨停下脚步,微笑的偏过头和随从说
“那个人,是将军府的小公子吗?”
随从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道了一声是。
傅浓墨便啧啧叹了一声,道
“这可真是受尽委屈了,哥哥新婚大吉,做弟弟的却在街头巷口等着人来解救,素来听闻将军府不大看得起地坤,看起来传言不假。”
那随从便又附和。
傅浓墨便原地踱步,一边又远远的看着那蜷缩在墙边的妙人,一边想起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转过身,伸手便指了一个人,咳了一声,说
“不必忍耐了,幕天席地,且与李小公子快活了,明天我登门替你去求亲,跟了我傅家的子弟,总比什么乞丐野狗糟蹋了强。”
那被指到的人便好似受到了惊吓,虽然也被这甜腻的桃花香气撩拨的心潮涌动,但是到底知道对方的身份,且东家在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因此压制着。
傅浓墨话音一落便转身离开,好似避嫌了。
那手下便万分的受宠若惊,不曾想到东家竟然将这样的好事送到自己的身上,于是连连道谢,又说甘心生生世世为傅家出生入死的话,傅浓墨便哈哈大笑,只是摆了摆手,也不多说话。
那手下便也忍耐不住,快快的走了过去,到了怀瑜身边的时候,衣衫已经解开了大半。
怀瑜模模糊糊的看着,无力的伸出手,想要抗拒,却一点力气也没有,那手指伸出去,在这样的气息之下,又更像是邀请。
而他的脑子也时而清醒,时而不清晰,这陌生的人好像是他最爱的人了,和最爱之人欢好,为什么要抗拒呢。
怀瑜咬了舌尖,一点点的清醒,要逃离这陌生的天乾,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其人一下子扑了过来。
怀瑜只能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却没有预料到的衣衫被扒开的情形,而是听到一声惨叫。
那叫声实在太惨烈,又距离怀瑜如此之近,他的耳朵差点聋掉。
怀瑜睁开眼,便看到那人瞪大双眼看着自己,而后一下子栽倒在自己的面前,身躯之下流出鲜血。
怀瑜一动不敢动,手指触碰着地面,沾染了水汽。
那是霜。
天地之间起了寒霜,白色的寒霜从远处覆盖而来,霜是没有味道的,唯有一点淡不可察的水汽弥漫在怀瑜的鼻息中,一层一层的将他全都包围。
有天乾的味道,是霜。
这霜气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把一方天地包围的严严实实。
傅浓墨一行人停在街口,借着树上的灯笼看清了一行人穿着朱红色贴金箔衣物的随从,又看了看面前轿子的摆设,便停下脚步,弯下腰行礼
“草民傅浓墨,见过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