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帝临天下>第79章

  “有一次孤仞峰祭墓时,我曾见阁下去给道尊无情和师姐莫素衣祭墓,只是阁下可能当时悲痛欲绝,并未留意到我擦身而过的身影。”

  “莫非你也是去给二人祭墓?”莫素衣更加疑惑,他确实不记得祭墓时曾遇到这个人。

  “正是。”帝旒影坦言。

  “不知你与我师父师姐有何关系?”,莫素衣睁大眼睛。

  “这就是我初次见你时的情景。孤仞峰大战前,我出走南国,碰到一起流浪的野猫子,我便和她同行北上,途中,曾见你去找过野猫子,我当时站于一侧,你定然也不会关注到我。”帝旒影回忆道。

  “原来你是我师姐常说的那个朋友。”莫素衣一下子激动起来。

  “只是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昆仑无情的徒弟,她也不知我是魔道帝子。直到孤仞峰一战,我与她同时丧命那处地方。”帝旒影继续道,“那是我和野猫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那我师姐是怎么死的?传言她是魔道之人杀死的,你能告诉我经过吗?”莫素衣追问到底。

  “非也。孤仞峰一战,魔道几人自顾无暇,又怎会害你师姐性命?相反,斐然子提前布局,将整个孤仞峰围得水泄不通,插翅难逃。”帝旒影说到此事便恨恨咬牙。

  “那她是谁杀的?”

  “她和无情皆是被正道之人杀死的。”帝旒影此话如晴天霹雳一般,惊吓到眼前的两个人。“无情?”“正道之人?”卧室间的樱浅亦是吓了一跳,差点失声惊叫起来。连贺鬼头也心中颤动起来,惊问:“无情也在孤仞峰?”

  帝旒影点了点头。

  “正道传言,无情叛变魔道,我等自是不信这样的慌意,所以不愿与正道门派为伍,难不成无情真的叛变魔道?”贺鬼头睁大那张嘴。莫素衣更是心中震惊不已。

  “为何不说是正道背叛道尊无情呢?”帝旒影冷笑。

  “此话何说?”贺鬼头忙问。

  “当年为何道尊无情会突然被魔帝囚缚,你们正道中人有曾细想吗?”

  “请公子详说。”莫素衣心中渴望知晓真相。

  “道尊无情可是被正道之人出卖给魔帝的,原本他们以为魔帝会置无情于死地,没想到无情竟然没死,还好好地站在孤仞峰之上。那些人必然要铲除知道肮脏真相的无情。至于盈我衣嘛,她执意上孤仞峰赴死,寻找她的师父无情,莫非她知道肮脏的事实,所以便被布局者杀人灭口。孤仞峰上,若非受到暗算,野猫子与无情对战,无情又怎会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徒儿死去?盈我衣是被远处的毒箭雨射杀而死。我看得一清二楚。”

  莫素衣听完,失声捂面哭了起来,“怪不得那几日师姐心情惴惴不安,好像有事瞒着我,孤仞峰一战当日她故意将我迷晕,料定她此行必死无疑,而后正道便传言无情叛变,我不相信师父那么正直,会叛变正道。”

  “立场不同,你们不必全信。只为报答你们今日救樱浅之恩,我才会坦言。那场肮脏的阴谋,我宁可永不提起。”

  “斐然子之行确实阴险毒辣,早已超出正道所为。那些肮脏的勾当,这些年我多有耳闻。剑派在斐然子的统领下远远偏离初心。”贺鬼头感叹道。

  “当下纷纷扬扬的武门灭门案,被定性为魔道余孽所为。魔道早已被屠杀殆尽,还有什么力量能够摧毁一教之主。这脏水我可不接。”帝旒影公开道,“如今是正道欲灭我,我若再躲躲藏藏,恐怕我和身边之人便永无安宁之日。”

  贺鬼头听了道:“小兄弟,我知你性情中人。只是可否听我一言?”

  “说吧。”

  “我不为正道,不为斐然子求情,只是为那些无辜之人,想劝一言。斐然子恶行不端,除他和他的走狗,我无话可说。可是那些被他迷惑的手下弟子,又何其无辜,却要因他的恶行而丧命。若可以的话,请稍稍留手。”

  “阻我路者,我必不留。但你们若能助我铲除幕后黑手,我也无需与天下人为敌。我并不想为魔道复仇,只是想能保护身边的人而已。”

  “可以。”贺鬼头言道。

  “樱浅的伤势严重,需要有人照顾,我对二位比较放心,能否替我照料两日。我有急事处理,去去便回。”帝旒影托付二人。

  “放心,我们二人在此顾守。”莫素衣道。

  樱浅听了急忙欲起身,不料身体沉重无比,无耐地听着帝旒影离开的脚步声,心中十分烦闷:帝旒影,你还真是放心把我托付给陌生人。

  帝旒影快步飞身走出,下定决心要重整乾:我若为魔帝,你还会因我而受伤吗?一溜烟,早已消失在黑夜中。

 

  、第四十八回 痛彻的觉悟

 

  

  听风听雨过清明,愁草瘗花铭。楼前绿暗分携路,一丝柳,一寸柔情。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晓梦啼莺。

  西园日日扫林亭,依旧赏新晴。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

  ——《风入松》

  “我要变得比魔帝更强,才能保护好你。樱浅,委屈你几日。”帝旒影公然向斐然子道出身份,就做好迎接腥风血雨的准备。他必须重整魔道的残余力量,才能一抗斐然子的势力。他匆匆回古道风霜,担心樱浅会跟着他在此被抓,故而他只能一个人冒着风险,逃跑时亦好脱身。

  果然,远远地便看到古道风霜住处有人潜伏。不过,只是些小角色,那些人尚未觉察,便被他撂倒。他利索跳进院中,走入屋中,里面早已被翻得凌乱无比,预料之中。他缓缓走进樱浅的卧室,在床侧的半空中划开一个结界,一本破旧皱褶不堪的小书便缓慢落到他的手中。他揣进衣服中,扫视了一眼屋中的舞动的黑纸鹤,便急急起身离开。怕有人一路尾随,他不敢大意,朝着冰瀑岩的方向跃去。这两日他便打算留在冰瀑岩,清净地梳理一番思路。樱浅在贺鬼头那里定然不用操心,他要专注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