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死生>第234章

  “不妥?不过是给个教训罢了,驸马好心好意吊唁,为的是昔日同朝之谊,他们倒好,软的不吃偏要来硬的,你听听他们傅家出来的好儿子,什么烂事没做,也有脸指责驸马虚伪小人!”

  “奴婢以为这话说得到是有点在理,不说傅家怀疑这毒是太后指使的,他们也有嫌疑,傅戴林死了,自然许多人争着要上位,其中便有驸马,更是前途光明,太后……”玉然一顿,“太后重用驸马,便是太后的人了,傅家自然会觉得驸马巴巴地跑来是为炫耀,是有些小人行径了。”

  话方说毕,玉然便被甩了一巴掌,她忙跪在地上,不敢再说,阳城气不肯消,不顾旧日情份,对玉然一阵踢打怒骂:“你给我闭嘴!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当着我的面议论你的主君?别是我平日太过宠信你,便不知道自个是个什么货色了!你可记住了,好不好我说了算,倘若驸马不顺眼你,我就是再信任你也会眼也不眨地将你赶到下头去!”

  玉然忍着泪一言不发,阳城叫她滚,玉然便滚,她带伤离开,府中下人皆看了个真切,不过一个时辰便都知道玉然出言不逊,惹得长公主大怒,好一阵毒打。

  众人皆道奇怪这事,又过两日也不见长公主将玉然召回,而是用了旁人顶了玉然的位置,一时议论纷纷,到处探听玉然是否失宠了。

  玉然私底下抹泪,有小丫头说要给玉然求情,让长公主叫她回去,玉然阻了,谢她们的好意,“你们别去,殿下脾气不好,说了我的事你们也要遭罪,你们又没别的庇护,不像我好歹还有个领头,不妨事。”

  若真将她赶至下头,玉然也认了,只是柳白月的事她不甘心,以往她要寸步不离阳城身边,跟现在比起来拘束多,好歹她现在去了哪也没人问,落得一个自由。

  她等到柳白月归府,抓了柳白月身边的小厮,还怕这人不肯说,架了一把匕首,割破了皮肉,吓得小厮以为自个要死了。

  “说!驸马是不是和宫里的那个婢子厮混!”

  “怎么有呢!”

  “还说没有!我可知道的,近来驸马行踪诡秘,身上总是沾了同一种香。”玉然拿帕子堵住小厮的嘴,一边手下用力,扎进他的手臂上,小厮痛不堪言,玉然压低声音再问:“这个香只有太后宫中有,想必这个女人便是太后宫里的人,你一天到晚跟着,竟然说不知道?”

  小厮呜呜摇头,苦于堵了嘴,不好说话,玉然将帕子撤了,小厮求饶道:“奴婢是真不知道,宫内又容不得奴婢进去,每次只在宫门外等着,要知道也该是太后宫里的人知道,玉然娘子若不信,可去宫里问问,何苦为难奴婢呢!”

  玉然一个字都不信,却又不能在这杀了他,因此就放了。

  小厮吓得屁滚尿流,捂着伤口踉跄跑了。

  他的伤掩盖不了多久,又是柳白月跟前的人,自然一五一十将事全说了。

  在玉然面前,他弱,因此极容易低头,到了柳白月面前,他比玉然强,自然会借势压强了。

  见柳白月亲口问,小厮一把泪一把伤心掬满了手,趁着此时痛诉玉然,想她一个弱女子,竟如此凶悍,可谓是真人不可露相。

  柳白月道:“她家未出事前也是将门,自然与你们不一样。”

  小厮嘀咕:“有什么不一样,不也是罪臣之后,跟咱们一样为奴为婢了么。”

  柳白月似笑非笑道:“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小厮没读过书,自是不懂,他本来也总捉摸不透柳白月,心中也有些惧怕,因此抱怨了一通已是不易,这会回过神立马闭上了嘴。

  阳城像是真厌弃了玉然,好几日忘了她,也不问她,别的人也不敢问,玉然惹恼了她尚且这个地步,她们没名没势的,没得落个发卖出去的下场。

  玉然清闲下来,满心满眼想的该是如何查出那个女人,她趁着没人注意溜进柳白月的书房,既然有了女人,应当也该有些信物,头发、香囊、玉佩甚至指甲以作定情,若能找到丁点,便不难与长公主说。

  她一心想让长公主厌弃柳白月,离了这火坑,却不想柳白月从来有心叫她知道,不叫阳城亲自起疑,只从玉然下手。

  这晚柳白月不回来,阳城早早便睡了,玉然得了机会便大了胆子潜进柳白月的房中,没在书房指不定便在这藏了起来。

  房中异香扑鼻,捂住了口鼻也闻得见,玉然不点灯,摸索到床榻,从枕头底下搜出一束头发,用了红线扎起,此等亲密之物目的昭昭,想来这女子野心不小,并非良家女,送了头发想来会更有别的没眼的。

  玉然听说有些女郎极为孟浪,可不管是否是别人的夫君,头发指甲,还有送了贴身小衣的,而普天下男儿又多喜爱如此,巴掌拍上便有了响声,甭管道理如何,男人和女人便都留不得了。

  她不曾留意背后有人进来,一心想着要找别的证据,加之怒意涛涛,待注意到了人已是来不及,被人打晕在了地。

  再醒了来,便见柳白月在她面前吃茶,玉然打量四周,竟不知这是何处,戒备地看着他。

  “这是哪?”

  柳白月不回她,玉然也知问了也是无趣,心里也没什么怕了,直视着他。

  柳白月不喜玉然此举,便道:“你在宫中也这么看人?”

  玉然道:“我只做自己该做的。”

  “我好歹也算得是半个主人,你便这般?”

  “我虽为奴,却只侍奉一人,便只是这一人的奴婢。”

  “你倒是忠心耿耿,竟还有些骨气。”柳白月觉得好笑起来,眯起眼道:“你只是个下人罢了。”

  “驸马,奴婢且问您一句话,您是高高贵人,应当有着贵人的德行,我问您,您敢说实话吗?”

  柳白月微微斜着身子,他像是井里染了铜臭的月亮,都渐渐变成勾月,饱满冷冽的腹心逐渐挖空,留下一圈银边——撑着一个虚幻别致的线。

  “你是要问我是不是和某个女人有了关系是么?”

  柳白月很轻松,微微抿着唇便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