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有匪君子,不可谖兮>第28章 第 28 章

  谢玄微见他背对自己负手而立,一下跳到他背上,双腿环上他的腰,将他抱了个满怀。他笑嘻嘻地凑近江晚余道:“夫妻咱们是做不成了,臣妾给陛下做谋士好不好,虽不才,却也是可以试试的。”

  江晚余被他压弯了腰,被他口中呼出的热气惹得心头一荡,只觉得像背了个小火炉,热气腾腾的。他稍有些不安,便用胳膊肘捅了捅谢玄微的肚子,谢玄微赶忙跳了下去,江晚余背上那股热气也一瞬消散,心中的热气却久久不散。尤其是耳后那股热气,甚至愈发滚烫。

  江晚余回头笑道:“你把朕气成这样,还好意思说给朕做谋士,真真厚脸皮。”

  谢玄微又凑了过去,笑得眉眼弯弯,“厚脸皮也是为了陛下着想。”

  江晚余点了点他的脑门,□□道:“你是皇后,不是寻常人家妻子,做什么谋士?”

  谢玄微听了,轻轻哼了声,拿了桌上的画,轻叹道:“女子真是可怜,自小被被父母锁在家中,嫁人了又被夫君锁,哪都去不了。”他看了看江晚余,满面认真道:“可我也并不是个女子啊。”说完,顺手将画撕了。

  江晚余赶忙伸手去抢,画已被撕成两半,他将两片纸拼到一起,惋惜道:“画的这般好,你撕它做什么?没见过拿着死物出气的。”

  谢玄微拿起笔在纸上信手画了巍峨壮阔的山,看着画嗤笑道:“臣妾不敢说画的多好,只是这种程度的,陛下便是要一万幅,臣妾也画的来。”谢玄微坐到椅子上,支着头看向江晚余,“哎呀,臣妾自打回了候府就被逼着作画作诗,臣妾也争气,样样都好,是京城赫赫有名的才女。”

  江晚余捧了那幅画,笔锋苍劲有力,全然不像个十六岁少年所画。突然明白了,自己那些视若珍宝的画,怕也是这人随手涂鸦罢了。又听他夸自己,可是语气却隐隐有些不快,便问道:“你总说你回候府,究竟是何原因,你在府外养着?”

  谢玄微随手画了个乌龟,头也不抬的,满不在乎道:“我同胞哥哥被大娘杀了,我娘自然是怕她再杀我,寻了理由出府。不过在府外真是好极了!”谢玄微坐直身子,掰着指头笑道:“父亲外放,大娘忙着打点大哥仕途,都不管我们。我娘给我请了骑射的师父,我每日里骑马射箭,威风的不行,十里八乡的孩子我打了个遍。后来我娘重病,我得回府啊,不然我怎么活?我娘是真厉害,劝了我爹响应新政,逼着他回家赏了大娘一根绳子。”谢玄微满面风淡云轻地笑了笑,“她也是被气疯了,我哥哥死了,她都不曾那般胁迫我爹。大娘给我下了次毒,她便拼了命的跟大娘斗,她若是一早这般强硬,我哥哥也就不会死了。”

  江晚余听了心头跳了跳,见谢玄微好生站在自己跟前,莫名庆幸起来。“你大娘谋害子嗣?”

  谢玄微点头道:“比这更狠的她都做了,陛下真以为女人们不斗?女人们斗起来才是真的狠,有些手段男人们都自愧不如的。就比如陛下后宫的那位丽嫔,她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再说陛下青梅竹马,陛下是不是在御花园偶遇了钦美人,还赏了她一条手串?”

  江晚余满面疑惑,今日他在御花园闲逛,遇到钦美人在找昔年他所赠手串,手都被树枝划伤了。他想着,不过是条手串,何必这么找?便赏了她一条一样的,让她不必受累了。

  谢玄微正色道:“臣妾可没那闲工夫派人看着她,是丽嫔说的,她是真会说话,绵里藏针,挑拨离间。臣妾不干点坏事,都对不起她。”谢玄微轻轻挠了挠江晚余的手背,笑得满脸讨好。

  江晚余忍俊不禁,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骂道:“你个坏东西,又要给朕下套,说说看。”

  谢玄微忙起身作揖拜了几拜,恭维道:“陛下聪慧,一眼识人心,臣妾给陛下做谋士,可好?”谢玄微又谄媚笑道:“还给陛下管着妃嫔们,让后宫自力更生不用国库银两。我算了算,后宫娘娘各种进项也是要不少银子的,这笔钱省下来,那可是够几车粮草了。一年两年这么省下来,边关的将士们,肯定吃的好穿的暖,打仗也肯定有劲!”

  江晚余并不搭话,心里却是也动了起来。

  谢玄微又道:“宫中奇花异木多,大可做些东西官方售卖,这噱头打起来了,宫廷秘方,必定买的人多多。”谢玄微见江晚余不理自己,一时也没了主意,凑到他跟前,刺探道:“臣妾想要的好处,也很简单的,就是等宫中大放,陛下也一起发放了臣妾。”

  江晚余听他这话,先时坐到一旁闭目养神,揣着手不理谢玄微,却听他信口胡说,连放出宫这话都说了,真是胀气!这般喜爱自己,能舍得出宫?肯定是欲擒故纵吧!

  谢玄微用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江晚余依旧是面无表情。谢玄微揪起他一小撮衣裳,身子也轻轻摇晃起来,撒娇道:“皇上哥哥。”

  谢玄微尚未变声,声音清澈如琳琅环佩相扣,这么一撒娇,听得江晚余心中痒痒的。江晚余睁开眼拉了他的手,却不慎一把拽的他跌坐进自己怀中。

  谢玄微满面无辜看着他,江晚余一手搂住他,另一手撩开他的大袄,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到他屁股上。

  那一下,隔着许多衣服,谢玄微并不太疼,却是十分慌乱。他挣扎着捂住屁股,抬头看着微愠的江晚余,满面不解道:“你打我做什么?”

  江晚余打了那巴掌,不知自己发了什么疯,飞快地把谢玄微摁到自己腿上趴好,两腿夹住他的腿,解了他的裙带,扒下他的裙子与亵裤,露出他圆润白皙的屁股来。

  江晚余觉得那嫩生生,又圆又翘的屁股,生的真是惹人疼,忍不住摸了一把,引得两人一阵颤栗。

  谢玄微心里一麻,脸色涨红,用手去拉裤子,急忙表态,“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江晚余却是抬起手啪的打了上去,他屁股弹了弹,瞬间红了。谢玄微哪里受过这般屈辱,忍不住眼眶含了泪,却不敢再说话。江晚余抬手又是一巴掌打下去,谢玄微两条腿直蹬,闷哼一声,呜呜哭着。江晚余又接连打了七八下,再低头看时,谢玄微咬着袖子,早已哭成泪人。

  江晚余心中慌乱,忙扶起谢玄微,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揽住他的腰,另一手捏了他的下巴。见他泪眼婆娑,心下更不忍,却做出满面凶样,道:“朕娶了个男皇后,已经够憋屈了,你还敢挑衅朕?谢玄微,朕是不是太好脾气了?再有下次,自己脱了裤子趴好,过来挨打!朕也不用手打了,用书打,用镇纸打!再不服,吊起来打!”

  谢玄微听了吓得一个激灵,尤其被吊起来打吓到了,若不是江晚余用手扶住他的腰,他早已跌坐到地上了。

  江晚余冷哼一声,为他提了亵裤,又让他乖乖站好,替他系好裙子,理了裙子,铁青着脸,转身就走了。

  江晚余觉得自己怕是要疯了,若是再待下去,他真怕自己会陷的更深了。

  谢玄微见他真的动怒赶忙跪下,带着哭腔恭敬道:“恭送皇上。”等江晚余走远了,他便爬了起来,委委屈屈将文房仔细收到一边,伏在桌上放声大哭起来,心里真是委屈屈辱极了。

  一直到晚饭,谢玄微都独自待在小书房,雪盏来让他吃饭,站在门口劝了许久,他就是不肯吃,也不许人进来。

  谢玄微蹲在椅子上,身子蜷缩在一起。将上好的狼毫笔咬的支离破碎,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打屁股,偏生还不能打回去,还打不过!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哭,真真再没有还比这个更憋屈的事了!

  谢玄微用力去掀桌子,无奈桌子沉重,竟是纹丝未动,他气的又拿起一杆笔放到嘴里咬。

  江晚余推开门,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无忧赶忙把四周灯命人点了。

  江晚余上前两步,见谢玄微在啃笔。心中着实后悔下午所为,竟把他气成这样,饿的吃笔,也不肯出门,赶忙上前抢下他的笔。

  谢玄微怕又被打,扑通跪在地上,哽咽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下午没喝水,一时不备,竟是破音了。

  江晚余赶忙扶起他,见他嘴巴也被笔杆扎破,两眼通红,可怜兮兮的。不由得暗恨自己下手太重,一时后悔不叠,“无忧去给娘娘准备些清淡的膳食,宣太医,其他人等下去吧。”

  谢玄微低下头不敢说话,江晚余抬起他的脸细细查看,发现并没有扎进木刺,终于是松了口气。

  谢玄微怕又说错话惹他不快,便安生低了头。

  江晚余也不知如何开口,该说什么,一时间两人都闷头呆着。

  无忧站在门口,见食味尚宫来了,摸了摸鼻子,高声道:“陛下,膳食好了。”

  江晚余道:“进来吧。”

  一声令下,食味尚宫捧了精致菜肴进了书房,太医也一同进来了。

  宫女捧了灯为太医照明,太医告了罪,凑近谢玄微仔细看了看,退到一旁道:“娘娘并无大碍,臣这就开些药膏给娘娘,涂了后,明日就可结痂了,这几日饮食清淡些就好。”

  江晚余点点头,雪盏自去与太医取药了。

  食味尚宫盛了碗火腿粥,江晚余顺手接了过来,尝了口,便舀了勺喂给谢玄微吃。

  谢玄微本想赌气不吃,无奈惧怕江晚余发怒,加之实在饿了,暗暗发誓只吃一口。那粥入口只觉得鲜美无比,齿颊留香,谢玄微只恨自己不能端起碗大口喝。

  江晚余见他馋的不行的样子,被逗的噗嗤一笑,又搛了块火腿喂他吃。

  江晚余挥挥手,食味尚宫见状,笑了笑,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无忧站在门外,摸了摸拂尘,笑道:“我们陛下与娘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光看着他们坐在一起,奴才都觉得那画面太美了。”

  食味尚宫也笑了起来,“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