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面对楚煜?
也对,如果他真的对先生有了那种感情,那对楚煜是不公平的。
但是……萧然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何况那是他们的事儿,他也不好插手。
可是想想吧,他好像和先生又是真的没有缘分。
看着林翕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萧然挺为难的,不能插手,但又看不到自家公子难过。
“试着放下,或者逃。”
就只有这两个方法。
放下?怎么可能放得下,三年啊,他喜欢了三年,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可是如果选择逃……那他也不可能逃得掉啊,他逃了,就会连累永宁候府,就会连累爹娘和妹妹,而且……对楚煜不公。
萧然能看出他更加为难,但如果不放下,他又很难受,整日就看着自家公子愁着,他们两人,林翕总得选一个,或者……谁都不选。
“总要选择一个吧,不然你难受,他们也不好过,如果选了先生,但很明显,咱们似乎跟他没缘分,相比之下,如果是王爷的话,那至少能保住永宁候府。”
萧然又补充:“当然,这些只是我所想,所希望你选择的,还是要看你怎么选,毕竟那是你的事儿。”
他说完就没在这儿停留,轻步出了房门,关好门后,便回自己的房间,让林翕一个人自己选择了。
夜深了,初春夜的风,依旧带了些微凉,外面开始下起细雨,春日的第一场雨,竟这般温柔。
微风从半开半掩的窗外吹进来,萧然离开时,将屋里的蜡烛都熄灭了的,那风轻拂在林翕的脸上,他好像发了很久的呆,这一下才回过神,他看着漆黑的屋内,又盯着窗上那一处外面挂灯笼映出的火光。
他好像又开始发呆了,但又不想,兴许是在想什么,或者就真的只是在发呆。
次日晨,卯时
昨夜的雨,虽然小,但却没停过,到现在还是绵绵细雨,那雨‘啪啪’打在银杏树的新叶上,顺着青瓦片往下滑,再挂在屋檐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落在地上。
这个时辰,林翕醒了,一夜未眠,本先想闭眼眯一会儿,但还是睡不着,没办法,就听了一整夜的雨声。
现在这个时候,萧然也没醒,他便拆开腿上的纱布,从旁边小桌上,拿起药来自己换。
……
后来的整整半月,他们都照常,只是中间,楚煜经常往晋安跑,而颜柒却经常往皇宫跑,等林翕的退好些了,想找楚煜就找不到,问李叔他们这些天在做什么,李叔也不答,支支吾吾敷衍了事。
终于,他的腿可总算好了,要是再不好,那林翕恐怕都快发霉了。
按他的性格,能乱跑了,那就肯定不会好好呆着,反正楚煜这段时间在晋安,颜柒也还在宫里,那……他何不出去玩儿呢?
所以入夜,他便求着李叔要出府玩儿。
李叔没办法,理不过他,就只好同意,还让他带些侍从跟着,林翕答应了,毕竟他也不想再被人无故绑了去。
正好,今日是二月初八迎春夜,这一天,白日里准备春饼,花灯,布置家门,街道,用来迎春。
这一夜就如同过段时日的花神节,不过不同的是,北祁的花神节是女子过的节,不论是否婚配都可参加花神节,两个节日都是穿着代表某种花的服饰来饮竹楼进行表演,而迎春夜,是所有人都可以参加的,都是图个热闹,图个顺利。
因为林翕才好,而且夜间有些冷,所以萧然专门给他拿了件稍薄一点的斗篷披着。
林翕一上马车就不停地往窗外望,萧然叫都叫不住,等快解决集市的时候,林翕让车夫停下,他就在此下了车。
车夫也听了,在这儿等着,毕竟有侍从跟着,他也放心,但是就是因为有侍从跟着,所以林翕才想玩笑久点,便让车夫回去,等玩儿够,他们自己回去就行。
等车夫驾着马车走后,他们才往集市走,但是吧,林翕总感觉怪怪的,有人跟着,他放不开,怪别扭的。
他定在那儿,他往左走,他们就跟着往左,他往右,他们就跟着往右,反正就是不能让林翕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
萧然站着不动看他们,他也无奈,摇摇头看向那几名侍从,同他们商量:“要不然你们也走吧,或者,离我们远点,不然挺不自在的。”
林翕一脸认同的连连点头。
那几名侍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摇头,不同意。
萧然见他们这样,看向林翕,表示他没办法了。
林翕丧着脸,他看了看四周摊位,瞧见买绳子的,便指着那摊位,让萧然买根约一米长的绳子过来。
虽然不知道林翕要干嘛,但还是照做了。
绳子买回来了,他拿着绳子,在那几人面前晃了晃,便拉起萧然的手,把一头绑在他的手腕上,而另一头,则绑在他自己的手腕上,又在他们面前晃晃。
“这样行了吧,总不能再把我绑去吧。”
他们又瞧瞧对方,同意了,不过还是要在他们的视线里,他们可以不离很近,就在喝面远远跟着就行。
没办法,林翕他们也只好同意。
由他们跟着,反正今夜他不玩儿尽兴,定然不会回去。
便同绳子拉着萧然,往人多的地方去。
那几名侍从还就当真在他们身后几米处跟着。
他们在刚下马车的时候,旁的饮竹楼二楼雅间,窗户边,有一人正看着他们。
那人一身仓灰色锦衣,袖口绣有鸠灰色花纹,衣角到中段,绣的纹案,形似竹叶,淡雅色调,再加上,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简直清雅干净四个字,说的就同是他一般。
那人脸上没太多表情,端起茶杯,眼不离人,就盯着他们远去。
等林翕他们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时,刚好外面进来一人,那人的装束,是个下人。
那下人未敲门,便直接进来,也不行礼,虽然知晓对方是谁,但就是不行,反而还语气不恭。
“老爷找。”
就这三个字,说得散漫,而且说这话时,他还直接坐到了那人对面,坐姿也随意,让人见了就有想打的冲动。
但他对面那位依旧没表情,似是早以习惯了,他微微动了动唇,本想说点什么的,但还是忍着了,而后便拿起一旁起先翻看过的一本书,起身离开了。
那下人自然知道他会去的,所以也没拉着,他看着满桌的吃食,有些饿了,便动起了筷子,吃了起来。
在入了人群之后,林翕便拉着萧然东看看,西看看,身后的几个侍从也没停下,他俩走哪儿,他们就跟哪儿。
半个时辰过后,林翕也逛饿了,正好他们站的地方左侧有一小摊,卖的是各色口味的春饼。
林翕看见那些点心,两眼放光,每样都指了个遍:“老板,各样口味来一点。”
“公子,太多了!”萧然上前阻止。
“老板,你装就是,别听他的。”见那老板有些犹豫,便让他别管萧然的话,而后转过头,委屈地看向萧然,“我真的饿。”
“那也不行。”
萧然很是坚定,但林翕不听,也不管他,绕过他,望向后面的几个侍从。
“那个,你们知道楚煜喜欢什么口味吗?”
什么?
为何今日公子怪怪的?
不止今日,这半月以来,他都觉得林翕怪怪的。
难道……真想好了?
林翕见他们的样,就知道他们肯定不知道。
也不管了,反正他每样口味都买了,总有一种他喜欢的。
把钱给老板后,就抱着春饼往前走,因为有那绳子在,所以萧然也被拉着往前了。
看这天色,也已经深了,于是他们也没逛很久,何况林翕现在的腿,不能走很久,所以他们便叫了辆马车回去了。
等马车停在宁王府门口,林翕一下马车,便看见李叔在门口来回走着,见他脸色很着急。
“李叔?”他抱着春饼上前,“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李叔一见林翕回来,连忙道:“公子啊,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这条老命就该没了!”
林翕疑惑:“什么意思?”
李叔来不及同他解释,便拉着他往里走,在路上同他说。
好在林翕在马车上就把绳子给解了,不然萧然便也被拉着去了。
虽然没被拉去,但萧然也放心不下自家公子,便也快步跟上。
云水居书房。
林翕抱着春饼,站在楚煜对面,李叔拉着萧然站在外面候着。
整个房间里很安静,楚煜在看书,林翕抱着春饼时不时的抬头看他,看他是不是真生气了。
因为李叔在拉他来的路上,同他说,楚煜回来了,回来就问他人去哪儿,李叔也不敢瞒楚煜,便如实告知了,所以……
林翕实在忍不住了:“你要是不说什么,我就先回去了。”
等他一说完,楚煜便抬头看他了。
“去哪儿了?”
嗯?明知为何还要故问?林翕想着。
“李叔不是同你说了吗?今夜是迎春夜,所以我去集市了。”林翕还是跟他解释了。
他又问:“你可知自己身上还有伤?”
林翕又答:“我知道,我现在好了。”
楚煜放下书,起身绕过案桌,走到林翕面前,俯身看着他:“你这腿是当真不想要了?”
被楚煜这一靠近,林翕便往后退,在他刚退一步时,楚煜便环腰将他抱起,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他自己便坐在林翕旁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