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荣喜心惊胆战地等候在门口, 他这几日偶感风寒,今日便告假一天,谁知就出了这样大的事。
要是他当值, 哪能直接让人把教坊司的人送进门?
荣喜看到面无表情的季修睿, 着急迎上去:“殿下, 奴才……”
“太子妃呢?”季修睿完全不想听他废话,直接打断荣喜。
“在正院, 教坊司的……”
“送出去!”季修睿低斥,还剜了眼荣喜。他步伐极快,几乎是小跑着朝正院走去, 荣喜追都追不上。
先前来送礼的小太监与教坊司的两人依旧等候在正厅, 季修睿路过时连正眼都没给一个。
正院中大门紧闭, 铃兰与秋梨都守在门外。
她们俩有心想劝唐晓慕,但唐晓慕不想听见她们说话,两人无奈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想不出办法。谢谢你
直到季修睿回来。
平时总是喜气洋洋的正院,今日格外沉闷。
季修睿一走进去, 步伐便慢了下去。
铃兰见到他, 忙上前行礼,小声说:“殿下, 您快去哄哄太子妃吧。”
季修睿心头一跳:“她生气了?”
铃兰点头。
秋梨担忧极了:“生好大气呢。”
季修睿忽然有点心虚, 毕竟是他粗心没看到礼单上的内容, 不然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示意两人退下, 抬手推门, 却没想到门从里面栓上了。
这是不让他进屋了?
季修睿顿感头疼,站在屋外试探性地喊:“慕慕?我回来了。”
唐晓慕穿着淡粉色的亵衣坐在床上,闻言看了眼门口, 犹豫了下,并不理会季修睿。
卧室里的几口衣柜门大开,屋内散落着凌乱的夏衣。
唐晓慕回房后总是忍不住想起今日教坊司的两名女子,心里渐渐涌起一丝不服。
她哪哪儿都比她们好,她也能穿薄薄的夏装,保证比她们俩还漂亮、比她们还能勾人。
沐浴过后,唐晓慕便将夏装都找出来,一一试穿。
可穿着穿着她又跟自己生气起来。
她才不需要以色侍人呢。
季修睿这种花心大萝卜,不配看见她穿美美的夏装。
一气之下,唐晓慕翻找出来的夏装也没高兴再让人收起来,直接就丢在床上,堆成了座小山。
“慕慕,开门好不好?”季修睿好脾气地又问。
唐晓慕气呼呼地说:“睡着了。”
季修睿:“……”
当他傻吗?
可听唐晓慕语气不好,季修睿也没敢拆穿她,只能配合地说:“那你睡吧。”
这下轮到唐晓慕愣住了。
季修睿就不知道再哄哄她吗?
他难道还真的看上了那两个教坊司的女人?
季修睿是瞎吗?
唐晓慕恨不得开门去跟季修睿对质,可身子刚从床上竖起,她又忍住了。
季修睿要是真有这样的心思,就算她拦得住这次,那还有下次呢。
真要把季修睿折腾烦了,他偷偷养个外室,那她更没办法。
唐晓慕气呼呼地踹了脚边的衣服山一脚。
“衣服做错什么了?拿它们撒气?”清越的男声蓦然响起,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
唐晓慕一惊,起身看到季修睿翻窗进屋,温柔地看她,“别生气了。”
“谁生气了?”唐晓慕翻了个白眼,扭过脸去不看他。
季修睿将窗户合上,绕开地上散落的几件夏装,走到床边坐下:“这事是我疏忽,已经让人把她们送出去。你别生气。”
唐晓慕信了大半,但还是觉得不够痛快,阴阳怪气地问:“往殿下房里塞人这么大的事,太子爷居然不知情?”
“我看是赏赐,只当和前几次一样都是些死物,没放在心上,漏掉了这两人。”季修睿见唐晓慕好像没那么生气了,吻了下她的脸颊,“不气了好不好?”
听完解释,唐晓慕其实不怎么气了。但她觉得自己生了一下午的气,都快哭了,要是就这么轻易被季修睿哄好,有点亏。
于是她鼓着腮、端着架子,强行不让自己放松下来。
季修睿态度良好的继续认错:“得知此事后,我立马就赶回来看你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这让唐晓慕有些心动。
“真的吗?”她本想装得凶一点,但一开口,又想起那两个女人,唐晓慕便有些忐忑。
“嗯。”顿了顿,季修睿似是觉得这样还不够,握着唐晓慕的手柔声道,“除了你,我以后不会再有别人的。”
唐晓慕心花怒放,瞬间强装生气的脸有些绷不住,想开心地笑,又想再绷一会儿,生怕被季修睿发现原来她是那么好哄的人。
唐晓慕悄悄抬眼偷觑季修睿。
季修睿看着她微微弯起的唇角,就知道她没那么生气了,将唐晓慕拥入怀中,低头吻她。
唐晓慕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季修睿的怀抱,任由他吻住。
好一会儿后,唐晓慕红着脸倚在季修睿肩头,小声嫌弃:“你都没沐浴……身上都是土……”
季修睿微微窘迫,他今日一下午都在乡间骑马,身上有尘土是正常的。
“我现在就去。”季修睿放开唐晓慕,起身去净室。
唐晓慕的脸红扑扑的,望着床上堆成小山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
趁着季修睿不在,她赶忙把这些衣服藏起来,生怕往后季修睿拿这事嘲笑她。
季修睿出来时,唐晓慕匆匆忙忙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衣柜中。
他刚刚就觉得奇怪,但忙着哄媳妇没顾得上,如今忍不住问:“还有几月才入夏,你这么早就把夏装拿出来干什么?”
唐晓慕脸颊一红,不愿承认自己这个类似争风吃醋的行为:“我就随便看看。”
季修睿想起谢贵妃有时候也爱把自己的衣服首饰都一一拿出来端详,以为这可能是女子的爱好,便也没多管。
两人说开后,床上就一直只有一床被子。
但今日唐晓慕生气,找衣服的时候,顺带把先前收起来的那床被子也拿出来了,严肃表达自己的愤怒,以及和要季修睿分被窝睡的决心。
季修睿趁着唐晓慕被哄好,赶忙把被子塞回箱柜中。结果一开柜门,看到里面胡乱堆积着唐晓慕刚塞进去的夏装,一时竟没忍心把自己的被褥丢进去。
他不解地去看唐晓慕。
他印象中的唐晓慕可受不了这么乱糟糟的衣柜。
唐晓慕有些不好意思,含糊道:“明天铃兰会收拾的。”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因为藏得太急,以至于没时间去叠衣服呢。
季修睿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眼下把自己手中的被子藏起来更重要,他便也没多问,另外开了个柜子后,火速把被褥丢进去。
唐晓慕回到床上,发现先前衣服被她丢得太乱,还落下件轻薄的内衫没收起来。
她不好意思地藏起来,一抬头就发现这一幕被季修睿全看见了。
唐晓慕有点窘迫。
季修睿若有所思道:“你心里要是有事的话,就跟我说说吧。”
唐晓慕一直都是个爽快人,平时不会这样。
见瞒不过他,唐晓慕抱着被子小声问:“你觉得我和她们谁好看呀?”
“你好看。”季修睿回答得毫不迟疑。
唐晓慕不大高兴:“你还说立马就回来看我,结果是先看过她们的?”
季修睿一愣:“谁?”
“你爹送的人!”唐晓慕气鼓鼓地把手从季修睿掌中收回去,用薄被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像是要和季修睿划清界限。
季修睿冤死了:“我没看她们。”他连那两人长得是方是圆都不知道。
唐晓慕不信:“那你怎么知道我比她们好看?”
季修睿没想到这样回答还会错,轻轻笑了下,温声道:“在我眼里你最好看,不用看别人也知道。”
唐晓慕忽然又有点高兴了。
她低头偷偷地笑,水灵灵的桃花眼时不时抬起偷觑季修睿。
季修睿从另一侧钻进被子里,从里面抱住唐晓慕:“别气了,对我有点信心,也对你自己有点信心。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放弃你去找别人?”
唐晓慕怪高兴的,但大周自开国以来,历代皇帝与皇子都有侧妃,她还是有点害怕:“你以后真的不会有别人吗?”
“不会。”
唐晓慕的高兴又多了些,她靠在季修睿怀里,仰着头还想得到更肯定的答案:“以后不会有侧妃,将来也不会其余妾室吗?”
“都不会,只你一个。”季修睿抱着唐晓慕,在她唇边深深落下一吻。
唐晓慕心间高兴得冒泡,甚至因为这一刻季修睿的温柔与放纵,她贪心的想要更多:“那要是大臣们以后劝你纳妃、给你送女人怎么办?”
“谁送谁死。”季修睿说。
唐晓慕高兴极了,勾着季修睿的脖子问:“那万一你抵制不住诱惑呢?”
季修睿用自己的鼻尖蹭了下唐晓慕的:“刚说过要对我们自己有信心,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有你一个足够了。”
唐晓慕高兴地偷笑出声,啄了下季修睿。
季修睿回吻住她,指尖无意间划过唐晓慕身下的被褥,季修睿微微一怔。
唐晓慕来月事时会在身下垫一块小褥子,防止晚上弄脏被褥。
但现在这块小褥子不见了……
季修睿意识到什么,忽然有些紧张与期待。
“月事结束了?”他哑声问。
唐晓慕红着脸,轻轻嗫嚅一声:“嗯……”
“那……可以吗?”季修睿忐忑地问。
唐晓慕的心一阵狂跳,她知道差不多该答应季修睿了,可话到嘴边,她有些羞涩。
紧张之余,唐晓慕又想起那两个教坊司的女人,口是心非道:“我可是你小姑姑呢,你要对长辈尊敬一点。”
她声音糯糯的,语气带着几分傲娇与女子特有的娇柔,听得季修睿一阵心痒。
只是名义上的小姑姑怕什么?
季修睿凑到唐晓慕耳边,轻轻唤了声:“小姑姑。”
唐晓慕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酥掉了,红着脸去推季修睿。
季修睿没让她推开自己,抱住唐晓慕,又在她耳边轻轻喊了一声:“小姑姑。”
“不要叫了……”唐晓慕羞涩极了,脸与耳朵涨得通红。
季修睿含笑吻住她,抱着唐晓慕躺下。
□□好。
……
第二日清晨,季修睿得早起去早朝。
他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忽然觉得是该搬去东宫了。这样路上时间少一些,他也能多陪陪唐晓慕。
唐晓慕昨晚被折腾得厉害,睡得正香。
季修睿吻了下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将被她压在身下的手臂抽出来。
唐晓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出含糊地声响:“唔……”
“天还早,你再睡会儿。”季修睿温声哄她,吻了下唐晓慕的额头,帮她盖好被子。
唐晓慕实在是困得厉害,睡眼朦胧间听到这么一句,又踏踏实实闭眼继续睡了。
自打季修睿开始早朝,她除了一开始几天陪他早起外,之后几天全是季修睿走了她还睡着。
反正季修睿宠她,唐晓慕也不会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更别提昨晚两人折腾得很晚才睡,这会儿唐晓慕更是闭上眼就又睡着了。
季修睿轻手轻脚地换上朝服,洗漱好出去。
用早膳时,青竹小声问:“殿下,教坊司的两名姑娘被荣喜送去客栈了。昨日陛下送来的东西都还在厅中,公公们也都还没走,该怎么处置?”
季修睿原本心情大好,一听到这事,皱起眉头。
皇帝给他送两个女人过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离间他与唐晓慕,或者最好是让他冷落唐晓慕。
得亏唐晓慕是讲道理的人,不然要是真的闹起来,这事还指不定怎么收场呢。
“全部送回去。”季修睿冷冷道。
青竹应声。
将东西送回宫的时间正好与早朝时间相同,不少大臣都看见了这一幕。
众人稍一打听便知缘由,一时不知道该敬佩季修睿的从一而终,还是该可怜他年纪轻轻就家有悍妻。
唐泽旭原本得知皇帝给季修睿送女人还是很气的,但一看季修睿如此有觉悟,不仅连夜把人丢出府,还特别有骨气地连其余赏赐都退了,唐泽旭对这位妹夫相当满意。
两人到宫门口的时间差不多,以唐泽旭对自己妹妹的了解,唐晓慕昨日肯定给季修睿甩脸色了,他决定去安慰一下妹夫。
然而一见面,唐泽旭却发现季修睿容光焕发,完全不像是才为纳妾一事争执过的模样。
唐泽旭试探性地问:“殿下,昨日睡得可好?”
想起昨晚,季修睿努力忍住想要弯起的嘴角,含糊而矜持地说:“还好。”
唐泽旭以为他在粉饰太平,同情地问:“慕慕是不是因为教坊司歌姬之事生气了?”
季修睿微微颔首。
“她不许你进房?”唐泽旭又问。
季修睿瞥了眼他,唐泽旭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唐泽旭哈哈一笑:“她生气的时候就这样。”
季修睿要不是皇室子弟,那成婚前唐泽旭就会警告他以后不许纳妾、只许对他妹妹一个人好。
但季修睿如今是储君,有些话唐泽旭不能说的那么明显,只能含蓄地提醒他:“殿下,我妹妹这个人吧,大部分时间都是很大方的。但要是碰上她特别珍视的东西,她就特别小气。她小时候有一只水晶兔子,特别宝贝,太后都不给碰一下的那种。我那时候爱逗她,仗着自己身手好,就把她的宝贝兔子给拿过去抛了几下。结果你猜怎么着?”
季修睿尘封的记忆被唤醒,隐约记得那是唐晓慕养的活兔子死掉后,司制局为了讨好她,特地送了只水晶兔。
那时候唐晓慕可高兴了,小小的一个人,整天抱着水晶兔跑来跑去,还给水晶兔做了特别漂亮的小衣服,都是她亲手缝的。
季修睿想起当时的情形就觉得有趣:“后来怎么着?”
“她找侍卫从我那里抢回去,当场就砸了。”唐泽旭至今想起当时的画面都心有戚戚,“我从来没见我妹妹那么凶过。关键是她砸完还哭,哭得特别伤心。明明特别舍不得,但因为兔子被我拿过去玩了,她就不要了。”
自打这以后,唐泽旭再也没敢惹过唐晓慕。
季修睿怔了片刻,终于明白为何后来再也没见唐晓慕抱着水晶兔子出来玩过。
那得是多大的决心才能把那么宝贝的水晶兔给砸了。
唐泽旭小心翼翼地观察季修睿的神色,不确定他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继续说,“后来为了哄她,我去买了好多一模一样的水晶兔,她看都不要看见。后来我就明白了,平时她什么都分给我玩,送我东西也特别大方,那是因为我们是兄妹。但当时她特别喜欢那只水晶兔,再三跟我强调过不许我碰,我不仅碰了,还抛来抛去逗她玩,性质特别恶劣。要不是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我跟她的兄妹情差点到此为止。”
季修睿脑海中却浮现出小小的唐晓慕哭得打嗝的模样。
“殿下,慕慕现在也特别喜欢你。”唐泽旭说。
季修睿微微一笑:“我知道。”
他现在就是唐晓慕的水晶兔,他胆敢让别的女人碰他一下,唐晓慕当场就能把他和那女人的骨灰都扬掉。
“我不会让她失望的。”季修睿往前走了两步,忽然脚步一顿,严肃地问唐泽旭,“她那只水晶兔谁都不许碰吗?”
唐泽旭点点头:“睡觉都抱着。”
季修睿心情愉悦道:“她让我摸过兔子耳朵。”
唐泽旭懵了:“什么?”
季修睿笑而不语,脚步轻快地朝正殿走去。
那年唐晓慕大概五岁,懵懵懂懂地把水晶兔当真兔子养,每日都带水晶兔去御花园的草地上玩,美其名曰给兔子喂草。
有次季修睿正好路过,好奇多看了两眼。
唐晓慕开开心心地把水晶兔抱起来跟他说话,最后还给他摸了兔子耳朵。
当时两人说了什么季修睿已经不记得了,但季修睿记得那时与唐晓慕说话时的轻松氛围。
只是简简单单地聊几句,不需要担心自己是否会说错话,也不需要担心突然被抽问课业,更不需要琢磨对方话语中是否有什么陷阱。
压抑的皇宫中,那是他难得的惬意时光。
早朝结束后,季修睿忙里偷闲,去了趟琉璃厂。
他回府时唐晓慕刚用过午膳,她把衣服穿得更严实了些,才能挡住脖子上的痕迹。
看到铃兰将占有落红的床单换掉时,唐晓慕怪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走了出去。
她今日懒懒地不想动弹,便坐在院中的秋千上看书。
裴霜给了她很多医书,唐晓慕抽空便会看一些,能学一点是一点。
但今日她总是出神,总是会想起昨晚的事。
唐晓慕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但看到季修睿回府,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涌上来了。
她用医术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含羞望着季修睿。
季修睿低头在她额前落下一吻,坐在她身旁,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给你。”
“什么呀?”唐晓慕好奇地打开,看到里面是一个两个拳头大小的水晶兔,欢喜地弯起眼睛,“好可爱哦。”
季修睿见她没有嫌弃,舒了口气。
唐晓慕对着阳光端详手中的水晶兔,好奇地问:“怎么会想到给我送这个?”
“路上正好看见的。”季修睿说。
唐晓慕把水晶兔翻来覆去看,若有所思道:“我以前好像也有一个,不知道去哪里了。”
季修睿面露意外:“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记不清了,好像是有吧。”唐晓慕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保险起见补充道,“也可能没有。”
季修睿忽然有点心疼大舅子。
不知道唐泽旭知道这事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
这是不是说明再喜欢的东西,一旦让她伤了心,就连存在于她记忆中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儿,季修睿紧紧抱住唐晓慕。
他决不允许唐晓慕忘记他。
唐晓慕对水晶兔的喜爱至今没有消失,只不过不会再像小时候那么幼稚得谁也不让碰。
但神奇的是,她这次玩着滑溜的兔子耳朵,竟然说出了跟十多年前同样的话:“这个好滑哦,你也摸摸。”
季修睿修长的手指顺着她指的方向轻轻划过兔子耳朵,时隔多年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当时没有察觉,如今却开出香甜的花,滴落甜腻的蜜。
两人正腻歪着,铃兰干咳两声走了进来:“殿下,苍柏回来了。”
坐在秋千上的两人神色微变。
唐晓慕端坐好,季修睿沉声吩咐:“让他进来。”
苍柏去了趟江宁,神色憔悴了些。他看样子是才回府,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行礼:“爷……”
季修睿打断他:“废话少说,查到什么没有?”
苍柏微微颔首。
这是季修睿的隐私,唐晓慕想带着铃兰离开,却没想到季修睿却拉住了她的手。
看苍柏神色凝重,答案恐怕并不乐观。
从前孤身一人也就罢了,如今既然有了心心相印之人,季修睿想有人陪着。
唐晓慕明白他的心意,示意铃兰退下后,重新坐到季修睿身边。
苍柏偷觑了眼主子的神色,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