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从嘉擦了擦额边的汗,一言不发,这绝对不是个容易差事,监察出东西来不妥,什么都监察不出来也是不妥。
“除此之外,朕也不放心沈渔。”
“皇兄难道还怀疑沈渔会有二心?”君从嘉不禁打了个冷颤。
君怀瑾摇头,“朕深知小渔为人,他断不会背叛朕,可也正是因为他心地纯善,才容易被人把控,做下错事。”
这一点君从嘉完全认同,沈渔这个人聪明剔透,可就算是看的再透,他依然会选择性的忽略别人的坏,只记得别人的好。
“皇兄放心,皇兄既然信得过臣弟,臣弟一定不辱使命。”
君怀瑾投出了满意的目光,让元宝把拖着的紫檀盒子递给君从嘉。
“这是离氏国进贡的匕首,硬可削铁如泥,软可吹毛断发,你交给沈渔,战场上虽然刀剑相拼,但战场下也不乏阴险诡谲,这把匕首送他防身。”
君从嘉接过盒子,不解问,“皇兄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沈渔?”
“朕给他,他嫌贵重,恐怕未必肯要,出征在即,朕不想让他分心想这些。”
虽说君怀瑾对他这个弟弟不怎么样,但对沈渔的一片深情倒是让君从嘉动容,不禁想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皇兄既然如此不放心沈渔,何不与他说明,让他留在京城。”
君怀瑾无奈的轻笑,\'朕想强留他,倒也可以,但那不是朕想要的,朕想要的,是让他明白,他没理由选择别人,也不能选择别人。”
帝王的深情,让人难以拒绝,也不能拒绝,君从嘉不禁对沈渔生出些担心。
从皇帝宫里出来,时间还不算太晚,君从嘉便想着直接去看看太后。
虽是入夜,但宫里灯火通明,倒也别有一番景致。宫墙深深,几只鸟儿不知疲倦的叫着,给沉闷的空气中添了一抹活色。
“襄王殿下。”
走到太后的宫门前,君从嘉突然被叫住,他抬头,只见淑妃带着几个宫女刚从太后宫里出来。
君从嘉低头行礼,“淑妃娘娘。”
淑妃勉强挤出一个笑,“襄王客气了,太后曾收我为义女,你还像以前那样叫我妹妹就好。”
君从嘉的表情有些僵硬,显然不想再继续,“我为外臣,理应避讳,若娘娘无事臣便走了。”
淑妃难掩脸上的失落,也不再说话,点了点头,将路让了出来。
君从嘉快步走过,没再看淑妃一眼。
“等等。”淑妃看向君从嘉的背影,还是叫住了他。
“娘娘可还有什么事?”君从嘉转身问道。
淑妃咬了咬嘴唇,似是要说什么,可最后只是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没事。”
君从嘉淡淡的点了点头,径自走了进去。
太后看见君从嘉来,十分高兴,连忙让他坐下,将盘子里的果子抓给他吃。
“你这孩子,整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十天半月也不进宫一次。”
太后一身绛紫凤袍,华丽精致,不似寻常太妃衣着那般死气沉沉,保养姣好的面容看起来不过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
“孩儿刚刚看见淑妃了。”君从嘉想起刚刚淑妃的样子,心中有些难受。
“提她做什么,那个没用的东西,笼络男人都不会,倒让那个外族的女人占了先。”说起淑妃,太后眼中的嫌弃溢于言表。
“母亲,您都已经是太后了,谁替皇兄生孩子那不都是你的孙子,您何必操这个心。”
太后冷哼一声,“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没用的儿子,但凡你能有你那个皇兄的一半精明,有娘帮你,现在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都不会是他。”
“母亲,这种事情不要乱说。”君从嘉四周看了看,十分紧张。
太后也自觉失言,“我虽贵为太后,可你过得战战兢兢,想见我一面还有诸多约束,你让我怎么甘心。”
虽然太后说的是实情,但君从嘉也只能劝道,“我哪里有什么战战兢兢了,皇兄还让我常来看您,是我贪玩,以后多来看您就是了。”
太后轻叹口气,“我半生在这宫中,什么看不明白,咱们都不是当今皇上的对手,事已至此,他身边有我们的人我才能安心一些,我安排淑妃,便是这个道理。”
“母后既然已经认命,又何必再为难淑妃呢,她父母双亡,寄人篱下,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