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冷哼一声,“想必以你的能力,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吧?”

  君怀瑾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不过,这件陈年旧事实在不好查证,虽然有怀疑,但毕竟都是朕的亲人兄弟,总要真凭实据才好动手。”

  “都说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想不到你还是个仁君。”凌风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嘲讽。

  君怀瑾也不生气,叹息道:“实不相瞒,我这个弟弟,从小伤了脑子,有了疯病,我还真的不忍心。”

  沈渔一愣,君怀瑾口中的疯弟弟,是先帝的皇后所生独子,废太子君元胥。

  君元胥是先皇嫡子,一出生便被封为太子,只可惜他十二岁那年失足落水,伤到脑子,从此疯癫。

  一个太子自然不能是疯子,于是先帝只好狠心废掉太子,皇后从此也日渐消沉,不久就离开人世。

  当年沈渔也曾查过这件事,不过,那时候君元胥已经疯癫,所以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前太子。

  除非,他是装疯。

  想到这里,沈渔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宫里究竟还暗藏着多少杀机。

  这才是君怀瑾真正想让凌风追查的东西。

  “唉,当皇帝有什么好,兄弟亲人,还要算计来算计去的,真没意思。”凌风不屑的撇了撇嘴。

  君怀瑾却不以为意,“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我有选择吗?”凌风冷笑一声。

  “朕会照顾好她们母子的。”

  凌风点点头,看向沈渔,“依我看,这宫里没一个好人,你要是不想呆,随时来找我。”

  说完,凌风出门,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乡野村夫,小渔不要听他胡说。”君怀瑾气的面色发黑。

  沈渔撇了撇嘴,觉得凌风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这满宫里的人,确实很难找出一个好人来,“皇上如果没事,那臣也告退了。”

  “小渔。”君怀瑾轻念了声沈渔的名字,低语般温柔“你和朕生疏了不少,是朕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吗。”

  沈渔心头一颤,沉声回答:“你是皇上,我是臣子,自然和以前不一样。”

  君怀瑾摇摇头,从座上起来,走到沈渔的面前,低声道:“小渔,那晚的事情,你生气了?”

  君怀瑾低头,温柔的对上沈渔的双眼。

  一瞬间,沈渔的心里防线松动了一下,但很快,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沈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介意吗?一个男人对这种事情耿耿于怀,好像有些矫情。

  可完全不尊重自己的感受,被强迫做那种事,又难以不介意,

  沈渔懒得解释这到底是为什么,反正就算说了,君怀瑾也不会懂。

  看着沈渔不说话,君怀瑾忍不住进一步试探。

  “小渔,那天是我做的不对,但京城气候温润,适合你养身体,你不要走了。”

  说着,君怀瑾伸手,抚向沈渔的胸口,缓缓往下划。

  那里,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若不是沈渔挡在君怀瑾前面,君怀瑾应该已经没命了。

  所幸那剑刺得不够深,刺中的是胃部,不算要害,不过剑上带毒,沈渔虽然捡了一条命回来,但却从此落下了胃疾。

  沈渔眼见他靠近,轻柔的呼吸扑在脸上,想要退后,却看着他那双深情的眼睛时愣了愣神。

  这些年,这个人教导自己,包容自己,宠爱自己,但却也伤害过自己。

  虽然当初自己刻意接近君怀瑾,不过是为了能在北乾生存的更好而已。

  但这些年,他对自己如此,自己怎么会没有感触。

  只是,有些事保持在一个暧昧的距离容易,但想要再迈进一步,却太难了。

  从小便一无所有,受人欺凌,自己知道依附别人生存有多么不可靠,自己不敢把一生交托在别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