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蝉哀怨地想走又被叫住了。
“宁德街那妇人为何突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那妇人已死。”陆蝉有了正色,“已经让大理寺的仵作去查死因了。”
齐晏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屋内暖洋洋的,带着一股子的药味。
苏卿白已经下了床,他穿着一件薄薄的内衫,胸前绑着绷带,站在案几前正提笔写着什么。
齐晏快步上前,从后背靠近他握住他的手,道:“怎么下床了?要写什么?我替你。”
“写个信让赤羽带回去给林桑,告诉他染衣坊由他看几天。”
齐晏勾勾嘴角,道:“怎么知道我不让你走?”
“那我装成不知道,皇上就可以放我回去了么?”
“……”
齐晏握住苏卿白的手缓缓地把字写好,道:“伤好了后,我亲自送你回去。”
苏卿白故意在纸上划了一道墨,“写不好了,重写。皇上亲自写吧。”
他把手从齐晏的手中抽出来,走回到床前。背着对齐晏,屋内没有任何声响,只有蜜烛跳跃,人影恍恍。
良久,听见齐晏咳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苏卿白转过身,齐晏掩上画纸,站起身浅浅一笑,道:“早些休息,我就在御书房,哪里难受了跟六福说。”
说罢匆匆地走了。
苏卿白眉头皱得极深,他翻看案上的纸,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纸下面是一本《论语》。
第二日。
比前一日更加阴冷。
苏卿白打开门,冷风灌进来吹乱了头发。
六福忙上前道:“公子有何吩咐叫老奴就是,外头风大,还是少走动为好。”
“皇上呢?”
六福笑容一滞,语气稍显生硬,“皇上……在御书房看折子。”
“噢,看了一夜?”
“看了半夜。”
苏卿白眯眼看着窗外压着雪的竹子,语气清冷,道:“皇上说这几日不看折子。”
他欺身上前,又问:“皇上呢?”
六福舌头僵硬,垂首道:“皇上在暖心阁。”
“怎么了?”
“下了早朝,有些疲惫。”
苏卿白只穿一件白色中衣,外袍也没有,踏着雪朝暖心阁而去。
六福慌了神,跟在后头,“公子留步,公子若是受了风寒,老奴……”
“我担着。”
暖心阁。
新任大理寺少卿跪在屏风外。
听见齐晏咳了两声,声音疲软,道:“大理寺司直李锦城也要跟着你去?”
“是。”
“他是李太傅的独子,你多照看着一些。若是形势不对,先送他回来。”
“是。”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又听见齐晏说道:“听说你有个不记事的毛病,查案真没问题吗?”
地上的人顿了顿,恳切地说道:“臣有个故人在皇都,只要跟他有关的事臣都记得清清楚楚。”
“哦?”齐晏挑眉,“兴元镇的事也跟他有关?”
“无关。但臣与他同在皇都,想到此臣便记事了。“
齐晏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道:“下去吧。”
地上的人又叩了个头,便起身了,还未走出门就险些与一个气势汹汹的人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