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舒不动声色,想看看门外那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听着门外的动静,想来那人暂时还未打开门,又顾忌着直接破门会惊醒他们,所以正在想法子。
赵羽舒权衡之下,在那人破门之际,迅速起身穿好了衣服,并叫醒了赵奇与周裕。
二人立刻清醒过来。
看向门口突然出现的六七个黑衣人,周裕疑惑:“什么情况?”
赵羽舒眼前突然寒光一闪,他侧身躲过了对方的刀,冲着周裕道:“别废话了,先打再说。”
派黑衣人夜里来偷袭他们的人显然是低估了赵羽舒他们三人的武力值。
这些黑衣人武力偏低,一招一式章法很乱,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聪明的在第一次被踹倒在地上时,早已跳窗逃跑。
赵奇跟着也要追上去,却被赵羽舒拦住:“算了,抓住一个就行。”
眼前这人一身黑衣,面上还蒙着黑布,正被赵奇押着,跪在了赵羽舒面前。
赵羽舒一把扯下他蒙面的布,居高临下地盯着此人,道:“何人指使你来杀我们?”
那人低下头,并未说话。
赵羽舒惊觉不好,却已来不及了。
他看到了此人唇下的血迹。
方才还没有的。
他拧眉,吩咐赵奇:“把他的头抬起来。”
“是。”
周裕一看,此人双眼紧闭,嘴边挂着血痕,哪里还像活人?
他伸手到这人鼻下探了探,转向赵羽舒:“已经死了。”
赵羽舒对着赵奇抬手道:“把他先放在此处,明日再报官府。”
周裕:“看来我们明日得尽早审叶炀了。”
赵羽舒点头。
可派杀手来杀他们的人他却是想不通。
不可能是叶炀。
他问周裕:“你近日跟何人结过仇?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周裕属实冤枉:“我每日都在市井间往来,处理的都是些琐碎小事,就算有人因为处理不当对我怀恨在心,心有怨怒,可他们都是些普通百姓,就算想收买杀手,怕是连在何处去联系都不知道。更何况就算他们真有门道去雇杀手,花一大笔钱,就算杀了我,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这也太不值当了。”
周裕又道:“倒是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赵羽舒这个人向来有话直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也不顾忌对方是何人是何身份,这般行事才容易招人记恨。
赵羽舒也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可他刚回京不过半月,还未来得及跟什么人有过多深的接触,从何去得罪人。
赵羽舒正色道:“我已经仔细回忆过了,并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
“本想着能从这人口中问出些什么,没想到……”赵羽舒看向那躺在角落的尸体,有些遗憾,“算了,此事再说吧,明日一早审问叶炀才是如今最重要的。”
“嗯。”
赵羽舒对周裕道:“你今夜赶紧回府衙,明日一早便带着官府的人来客栈。”
周裕心道:他还想睡一会呢。
可眼下确实叶炀的事更为重要。
“知道了。”周裕穿上外衣,拿上了自己的令牌,“那你呢?今夜还在此处吗?”
赵羽舒点头:“等明日把这尸首处理了。若今夜处理,怕要惊动客栈里的人,也怕叶炀有所察觉。”
周裕:“那,那你今夜不是要跟这尸首共处一室?”
赵羽舒:“这怎么了?”
周裕看赵羽舒一脸坦然,心中所想终是没有说出来。
倒是赵羽舒看出来,道:“死人有何好怕的?我又不信鬼神。”
“好吧。”
周裕走后,只剩赵羽舒与赵奇二人。
赵奇:“世子,您先歇息吧,有我守着。”
赵羽舒摇头。
他心中有疑虑,毫无睡意。
视线移到那尸首身上,赵羽舒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把那尸首浑身上下翻了个遍,还真找出了东西。
这人手腕间有个极小的像是铜钱一般的标志。
颜色极淡,若是不仔细看,十分容易被忽略。
赵羽舒心惊,这可能是规模不小的专业杀手组织。
可在京中,天子脚下,究竟是何人竟敢养着这样一个组织,
这后面定还有更多的秘密。
赵羽舒反而来了兴致。
既然有人冲着他们来,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在京中的日子不会无趣了。
次日清晨,天还未大亮,赵羽舒便听见了楼下的动静。
应是周裕带着人来了。
他出了房门,在楼梯处等着他。
两人汇合后,便朝着叶炀的房间而去。
叶炀昨夜醉酒,此时正在酣睡。
门外的砸门声与叫喊声他充耳不闻。
“开门!”
“官府办案,赶快开门!”
……
持续了一会儿的砸门声终于让叶炀清醒了一些。
他摸过自己的外衣,胡乱地披上,眼睛都还未睁开,摸索着去开了房门。
未看清人之际,便吼道:“什么人?大清早的吵什么?信不信我报官把你们都抓起来?”
却听见熟悉的声音道:“要报官吗?正好,官府的人就在此。不过在这之前,你可能要说清楚你身上的命案了。”
叶炀瞬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人。
被眼前的阵仗吓到,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赵羽舒越过他,进了房内。
周裕跟身后的衙差吩咐道:“进去搜。”
赵羽舒早已安排人把那花盆原样放回了叶炀房中,连那其中埋的首饰也已重新藏了进去。
所以在看到人搬动那盆绿植时,叶炀汗如雨下,十分慌张。
一番搜查后,衙差把搜出的东西交与周裕。
周裕将这些东西扔在了他面前。
“这些女子首饰你是从何而来?”
叶炀狡辩道:“这是我要送给我喜欢的女子的。”
赵羽舒笑:“是吗?我看是应该通知谢婉儿来看看了。”
听到谢婉儿的名字,叶炀惊慌,腿抖个不停。
嘴上却还是强撑:“就算我与她私通,可这也未犯我朝的律法。”
“那她的丫鬟小环呢?”
叶炀眼珠乱转,似乎在想着如何回答。
赵羽舒道:“不必想了,我替你答。她死于你手,在她死后,连身上仅有的不值钱的首饰也被你扒了下来。”
叶炀虽被说中,却还是强辩道:“你所说有何证据?若无证据,这便是诬陷,我日后一定后上告官府。”
“证据自然是有的,明日让谢婉儿前来认认东西便是,她交给丫鬟吩咐赠予你的物品,我想她自然是认得。”
赵羽舒停顿了片刻,又道:“不过,凭这些你是不会认罪的。若我说我知道你藏尸之处呢?”
叶炀胆颤,心想他埋尸之时,确保过四下无人,且是半夜,他又怎会知道?
赵羽舒一直盯着叶炀,未曾漏掉他一点表情与眼神变化。
叶炀正心焦之时,下一刻边听到赵羽舒的声音:“那我们便去你藏尸的地方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