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撩到如玉公子后>第42章 别扭

  江蓠受了伤,沈君玉勒令她哪儿都不许去,只能在家中养伤。

  沈君玉甚至在青云院里中加派了好些侍卫,就怕她又偷偷溜出家门。

  江蓠觉得沈君玉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心中自是不满的,但她又执拗不过沈君玉,便只好乖乖听话。

  好在养伤的日子,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无趣。

  沈君玉怕她无聊,便请了说书的人来家中给她说书;怕她溜出去看歌舞,便干脆将飞音歌舞坊的人请来家中为她跳舞、唱曲儿,就连的飞音歌舞坊台柱子顾诗雨也被沈君玉请来了;沈君玉甚至还吩咐府中小厮丫环与她一起赌钱玩乐,就为了让她解闷儿……

  于是乎,好好的一个礼部尚书府,偏生的就要比外头的大街上还要热闹。

  沈君玉能为她妥协到了这个地步,江蓠也感到有些意外。

  可心中却真的高兴,每日沈君玉从礼部回来,她也愿意笑脸相迎了,平时有事没事,也不故意跟他对着干了。

  所以沈君玉开口要她为云梦医治脸上的伤疤时,她迟疑一瞬,便答应了会尽力试一试。

  不,确切来说,是她替双双答应了沈君玉会尽力试一试。

  云梦为了医治脸,不放过任何的机会,自然早就答应了江蓠的要求,同意为双双开医馆。

  因此双双在江蓠的再三鼓励下,也终于亲口答应为云梦医治。

  可凭双双现在的医术水平,连宫里最寻常的御医都比不上,更遑论替云梦医治脸上的顽固伤疤了。因此双双听取江蓠的建议,要在坐诊的实践中去不断学习、提升医术。

  江蓠自七岁起,便跟随母亲或者付神医一起坐诊,她最是明白如何在坐诊中学习医术了。

  双双听了江蓠讲述了她学习医术的经历后,觉得江蓠学习医术的方法非常有效,因此在医馆开张之前,双双便搬到沈府和江蓠一起住,希望能向江蓠学习更多的医术经验。

  江蓠见双双诚心求医,又聪明好学,因此也是知无不言,尽心尽力的教她。

  因此,每日玩乐之余,江蓠又抽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和双双一同研读医书,共同研究疑难杂症的医治方法。

  日子热闹又匆忙。

  一个多月很快就过去了,天气已然已入秋,此时秋意正浓。

  江蓠的伤好了,双双的医术也长进了不少。

  有双双祖父帮忙筹备,新医馆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再过几日,双双就要和她祖父一起到新医馆去坐诊了。

  这日,江蓠在为双双讲述如何抢救因溺水暂时假死之人。

  正讲着,秋月忽然来报,说荣王府送来了请帖。

  江蓠接过请帖,发现是海荣亲笔书写的。

  一看内容,原来是海荣为答谢她的救命之恩,要在府中设谢恩宴,邀请她与沈君玉两日后到荣王府赴宴。

  江蓠看着书信,眼珠微转。

  继而微微苦恼。

  荣哥哥的宴会,她自然是要去的。

  但沈君玉……就不一定愿意去了。

  沈君玉对荣王的成见似乎有些大…… 。。。。。

  荣王邀请过府赴宴一事,便这样在江蓠心中搁下。

  本想着等到了晚上沈君玉回家,她便想同他提一提。

  可沈君玉好像故意同她作对一般,平日没事的时候,他每日很早便回家,可今日却迟迟不回,就连晚饭也是江蓠自己一个人吃。

  这是这一个多月以来,江蓠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吃晚饭。她这才意识到,她与沈君玉竟整整一个月都在一起吃晚饭了。

  沈君玉不在,她一时竟有些不习惯。心情不是很好,囫囵吃了一些东西,便继续去北院同双双研究医书。

  认真看着医书,等到江蓠与双双两人都有些困倦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江蓠坚持不下去,拖着一身疲乏,便从北院回了主院。谁知沈君玉却还没有回来。

  沈君玉去了哪里?江蓠微微好奇。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便唤来了秋月问话。自嫁过来后,沈君玉就把秋月指派给她贴身伺候她了。

  听见江蓠的问话,秋月惊讶道,“少夫人,你不记得了吗?公子他早上离开时便同你说了,礼部今晚有应酬,他要晚些才回来。”

  “他说过吗?”江蓠皱眉,想了想,并不记得沈君玉同她说过这话。

  还是说,沈君玉说过,而她却完全记不起来了?

  她记性差到这个地步了么?

  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罢了罢了,他爱去哪儿便去哪儿吧。”伸了伸懒腰,“我好累,准备热水吧,我要沐浴。洗白白睡大觉才是正事!”说着便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她爱喝茶,晚上喝茶也不影响睡眠。所以自她来后,这房里的茶水,便一直没有断过。而桌案上放的另一个茶壶,里面装的仍是沈君玉喝的清水。

  看着江蓠没心没肺的喝着茶,秋月微微不满。

  “少夫人,你就不想知道公子去哪儿应酬吗?”秋月问道。

  “刚刚还想的。”江蓠看着茶杯,不假思索的答,“现在不想了。因为他去哪儿好像并不关我的事。”

  秋月无奈,又道,“公子今日可是去了飞音歌舞坊!”

  “那又如何?应酬不都是去那些地方吗?”

  “少夫人!”秋月替江蓠着急,“你可知,飞音歌舞坊如今的台柱子顾诗雨,为何宁愿将老板和客人得罪干净了也不愿意将自己委身于人吗?”

  “为何?”江蓠举着茶杯,这回颇有些好奇。

  江蓠觉得顾诗雨这个人有个性,也算是个奇女子,所以对她的事情也愿意多了解一些。

  “少夫人,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江蓠是真不解。

  秋月到底想表达什么?

  秋月急道,“因为她心中有仰慕的人啊!”

  又道,“顾诗雨她仰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家公子!这一点,大家都心照不宣!”

  闻言,江蓠微顿。

  继而浅笑,“原来如此,怪不得沈君玉次次都能将她请来家中唱曲儿呢。”

  沈君玉这个人爱好不多,对音律却颇有研究,歌舞坊自然去过不少,所以他结识顾诗雨江蓠不觉得奇怪。

  倒是秋月的反应,让人感到有些意外。

  她轻抿了一口杯中茶。

  放下了茶杯,打量秋月一眼,若有所思道,“似沈君玉那样的美男子,有几个疯狂的爱慕者也没有好稀奇的,你为何这么大反应?”

  不是我反应大,我是在替少夫人您反应大啊!秋月在心中大呼。

  你可是我们公子名正言顺的妻子啊!听说自己丈夫与爱慕者走得亲近,您就这点反应吗?

  江蓠显然没有理解秋月的苦心,以为秋月也是沈君玉的爱慕者,心下了然,深深的看她一眼,安慰道,“放心吧,凭你的容貌和讨人喜欢的性子,等你再长大一些,沈君玉一定会收你做妾的,你不必灰心。”

  秋月,“……”

  她是那个意思吗?

  “诶呀!你怎么不明白呢!”秋月恼极,一个拂袖,便转身离去。

  她觉得她跟江蓠这个木头是说不通的。

  而且江蓠难道不知道,能在沈君玉房中伺候的人,是最不能做沈君玉的通房或者妾室的吗? 。。。。。

  虽是深夜了,都城街上仍灯火辉煌,旧的热闹还未结束,新一轮的便已经热闹开始,这样的灯火辉煌能持续一夜,直到到天明——由此可见都城的安定与繁荣。

  沈君玉醉了酒,从飞音歌舞坊出来,脚下已经不稳了,全程都靠着景行搀扶着上了回家的马车。

  谁知他人刚被扶上了车,便嚷嚷着要下车,说想吃冰糖葫芦,要去买冰糖葫芦,胡闹不止。

  明知道自己不能吃冰糖葫芦,却嚷着要吃?高昊与景行知他是真的醉得糊涂了,便也没有理会他。任由他叫着嚷着,等那祖宗自己闹够了,便也停歇了。

  只见他无力靠在马车上,眉头紧锁,很快闭上了眼,渐渐入睡。

  见此,景行暗暗松了口气,建议车外的高昊慢些驾车,别在把他再吵醒了。

  高昊自然照做。

  马车缓缓前行,等到沈府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估摸着已经是后半夜了。

  此时,沈府每个院子都熄了烛火,沈府大门前也只留着一盏灯。

  沈君玉醒过来,按理说酒都该醒了一半了,可他仍迷迷糊糊的,眯着眼,口中又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景行与高昊一同将他扶下马车,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句什么,“别人都有夫人接回家,你却对我不闻不问……”

  声音很轻,有些不真切,高昊与景行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才走几步,都还没上台阶,沈君玉却又闹了起来,推开高昊与景行,他人跌在了地上,大嚷着,“我不要回家,我不要回家!”

  他彻底吵醒了昏昏欲睡的门前守卫。

  两个守卫走了过来,见沈君玉坐在地上叫嚷,颇为惊奇。

  他们第一次见到这副模样的沈君玉。

  坐在地上撒泼的那人,真的是都城最有风度的第一君子吗?

  沈君玉并没有守卫的惊讶就收敛了,见有人来,他反而更加胡闹起来,叫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要把整个沈府都吵醒才肯罢休。

  “怎么办啊?!”景行急得不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沈君玉醉了酒会变成这样子。他记得他以前好像不是这样啊。他从前醉了酒,明明只是静静睡觉。

  “要不打晕了抬进去吧?”高昊建议道。

  那两个守卫也赞同的点点头。

  景行却有不同的想法,他看了沈君玉一眼,若有所思,而后说道,“要不,我去叫少夫人来?”他看着高昊,问的却是地上坐的那个人。

  沈君玉身子分明顿了一下。继而又叫嚷起来。

  景行见此,心下了然。

  不等高昊等人反应,便转身朝府中走,“我去叫少夫人来,你们先在这儿等着。”说着,很快就消失在大门处。

  江蓠大半夜被叫醒,别提有多恼。

  一听是沈君玉醉酒胡闹,到了家门口都不愿意回家,心中顿生一阵无力感,很快便恼到睡意全无。

  纠结一会儿,还是认命一般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胡乱披了衣衫,便朝门口走去。

  到了沈府大门前,发现沈君玉果然如孩童一般在那里胡闹。

  气不打一处来。

  江蓠走过去,揪住沈君玉的衣领,将人提着站了起来。

  “沈君玉,大半夜的,你闹什么呢?”

  她恼极,带着起床气和被吵醒的愤怒,瞪着他,恨不得要一口咬死他。

  沈君玉也看着她。

  眯着一张醉眼,呆呆的,好看的眼睛时不时眨几下。

  看起来还有些委屈。

  “我问你话,你闹什么呢?”江蓠又问。见他有些可怜巴巴的眼神,语气便有些狠不起来,“怎么到了门口也不回家?”

  沈君玉却不说话,仍呆呆的望着她。

  眼神较之方才,变得清明了一些,似乎已经认出她是谁了。

  “你怎么了?”见他神情有些不对,江蓠只好把语气放软下来。

  “江蓠……”他终于说话,开口唤了她的名字。

  “江蓠,是你吗?”他不确定的问。

  “是我。”江蓠答,娥眉微蹙。觉得他有些不正常,可能是醉得糊涂了。

  沈君玉眸眼微垂,静静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有些失落散落。

  “你为何不来接我?”他问道。

  江蓠微微一怔。

  而后又听见他带着醉意,不满呢喃,“同僚们都有人去接。有一些同僚的夫人甚至亲自去接他们了……可我左等右等,菜吃完了,酒喝完了,歌也听厌了,你却始终不来接我。”

  “你为何不来?”他又问,不满中的神情中染上了委屈,“江蓠,你为何不来接我回家?”

  “你不来便罢。我那么晚不回家,你为何都不知道派人问候我一句、关心我一下?”

  眼神微凉,眸光暗淡了下去。

  顿了顿,“江蓠,你是不是觉得嫁给我了,你的目标便达到了,便连虚情假意都不肯给我了?”

  江蓠一时呆住。

  她明白过来了。原来他是因为她不去接他回家,所以才在这里发疯……

  沈君玉竟这么无聊?

  这么幼稚?

  江蓠有些怀疑。

  而且他从来也没说过,要她去接他回家啊!

  看着他,江蓠觉得面前这个人可能不是沈君玉。沈君玉应该不会这样的……

  夜空下,两个人就那样对望。

  月儿藏在云层里,几乎没有月光,夜几乎一片漆黑。

  只有门前昏暗的灯火落在他们身上,落下有些凄冷的光。

  夜风也是冷的,胡乱吹动着发丝,有些烦人。

  他们看到自己,立在对方深邃的眸中,好似站在星辰大海里,看起来那样遥远,遥远到有些不真实,仿佛是幻象……

  “你这个小混蛋……”先败下阵来的那个人,是沈君玉。他轻叹一口气,便把眼前的人一把揽入了怀中,惩罚似的紧箍着她,“若有下次,记得来接我回家。”他轻声说道。

  就那样静静的抱住她,下巴头抵着她的头顶,吸吮着她发间的清香,缓缓闭上了双眼。直到这一刻,一颗心才有了一些着落。

  夜里那么冷,他怀中却那么温暖,江蓠微微愣住,分不清他到底是醉酒还是清醒。只是有些贪恋他怀抱中的温暖,想要推开,却有些舍不得。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

  过了许久,直到江蓠说外面太冷,沈君玉才放开了她。

  却是没有彻底放开,又看着她半晌,眼中仿佛有星火散落。江蓠莫名红了脸,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而后感到身子忽然一轻。

  她被他拦腰抱了起来,进了家门,直接朝青云院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