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璟行又是彻夜未眠,天还没亮便坐在床边抽烟。
等天大亮了,烟灰缸里的烟蒂塞得满满当当。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晚上他只要闭上眼睛,全是阮迎那张含着东西,呛得满眼泪水的模样。
实话实说,技术真是烂到爆,好几次牙齿硌得他都想把他一脚踹开。可他没有,反而薅着对方的头发推的更深。
想到香艳的场景,下腹又升起异样。
闻璟行向后捋了把头发,骂了句脏话。
此时门被敲了敲,传来保姆温和的声音:“闻少爷,起来了吗,老爷让您下去吃饭。”
闻璟行应了一声,抓过衣服进了浴室。
不去公司的时候,闻璟行几乎不穿正装,连胡子都懒得刮。
闻崇明看见他穿着件黑色卫衣,胡子拉碴的样子,把碗一撂,“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子,马上二十七的人了,还没个正形!”
闻璟行懒得和他说,拉开椅子坐下,保姆给他端上新做好的早餐。
如果不是闻崇明要求他每周都回来住一晚,他恐怕一年都回不来一次。
闻崇明冷哼了一声,“要不是......”
“要不是我哥瘫痪了,怎么也轮不到我坐这个位置。”
闻璟行低着头,切着盘子里的培根,刀子划在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了,除非你在外面有个私生子,或者再找个小老婆现生一个。”
他抬头,皮笑肉不笑,“要是您身体还行的话。”
“你——”闻崇明气得竖起眉毛,“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和你说这些也没用。别忘了亲自拜访你江叔叔,这次能签约多亏了他。你江叔叔喜欢山水画,记得用心挑一副送过去。”
闻璟行打心眼里觉得好笑。
这个项目能拿下,明明是他被那帮老东西,一瓶红一瓶白兑着灌出来的,这会儿又全成了别人的功劳了。
闻璟行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一忙起来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新的度假村开发,闻璟行忙前忙后一个多月,终于是把那群钉子户村民弄妥了,迁到了几公里外的新社区。
趁着能喘口气的功夫,闻璟行带着两瓶酒,开车去了李谨新开的琴行。
李谨家里是搞船舶贸易的,他上面有两个哥,加上他从小只对乐器有兴趣,家里索性就由着他去了。
楚江也说来,俩人等了半天,才见他一身正装,打着发胶进来。
“你这穿得人模狗样的干什么去了?”
楚江抽开领带扔到一边,“别提了,逼着相亲去了。”
李谨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少幸灾乐祸,咱仨都这岁数了,你也早晚的事儿。”
楚江喝了口酒,“对了,你猜我刚才来的时候,在路上看见谁了?”
李谨问:“谁啊?”
楚江郑重其事地说:“你们还记得那天那个美术老师吗?”
闻璟行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时维喜欢的那个Omega,长得像......”李谨顿了顿,“长得挺好看的那个?”
“就是他。我看见他跟一男的有说有笑的。那男的长得挺高挺壮的,一看就是个Alpha。”
李谨看了眼闻璟行,“也说不定是朋友。”
“拉倒吧,宋时维就是缺心眼,让人吊了大半年。”
杯底磕在玻璃桌上发出清脆响声,闻璟行面无表情,低头点了支烟。
楚江咂摸不出气氛的异样,腆着个脸问他:“璟哥,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李谨轻咳了一声,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楚江“嗷嚎”一声,“你他妈踹我干嘛?”
“......”李谨伸手捂住了脸。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闻崇明的电话。
他皱了下眉,接了电话。
闻崇明打电话过来,是问他没有去拜访江远峰。
闻璟行早忘了这事,画也没买。他把大半支烟碾在烟灰缸里,“有点事儿,先走了。”
楚江:“你这酒还没喝一口呢,干啥去啊?”
闻璟行没理,抓着沙发上的外套离开了琴行。
等人走后,李谨没忍住抽了他脑门一下,“你是不是脑干缺失啊?”
“你今儿怎么回事啊,打起我来还没完了?”
“我问你,阮迎长得像谁?”
“姜随啊。”楚江“啧”了一声,“我这不是看璟哥没那意思吗,他一看就没把这人放心上。”
李谨摇摇头,“我看不一定。”
闻璟行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查一下附近的艺术展,正巧距离这里一公里有个画展。
让助理订好了电子票,闻璟行跟着导航驱车到了画展,门前摆着“第二十三届艺术文化展”字样的宣传牌。
闻璟行给工作人员验了电子票后,进了大厅。
里面很安静,有拍照的,有一个人沉思的,也有两两低声交流的。
闻璟行从小对人文艺术不感兴趣,这些东西在他眼里无非就是几幅破画,瓶瓶罐罐,一堆破烂儿摆一块。
闻璟行转悠了一会儿,也看不出孬好,打算捡着个贵点的买算了。
他穿着件驼色过膝大衣,黑色高领毛衣,腕间戴着块百达翡丽,举手投足间透露着贵气。
一时间吸引不少人,将视线从作品移到他身上。
然而,闻璟行还是捉到了最为炽热灼人的那道。
他转身,一眼就看到了挤在犄角旮旯里的阮迎。
也不知道偷看了多久,眼里是没来得及收回的痴迷。
被迫暴露的偷窥者有些惊慌,尴尬地笑着,朝他招了招手,“闻先生,好巧。”
巧?是巧。
闻璟行简直都要被他展出的大作看瞎了眼。
不足两平方米的展位,架着不少画。
三分之一都是人像,正脸的、侧脸的、有表情的、没表情的......画的都是他。
简直就是一个变态跟踪狂。
原来他对自己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
闻璟行不缺人喜欢,大多数都是逢场作戏,无非就是看中他的钱和权。
像阮迎这样的,倒是第一次见。
有点新鲜。
闻璟行走到他面前停了下来,低头看着羞窘赧然的阮迎,嘴角扯出抹浅笑,问他:“就这么喜欢我?”
阮迎抬起头,痴痴地盯着他,点点头。
闻璟行抬手看了眼腕间的表,问:“画展什么时候能结束。”
对方朝他走近一步,又不敢太近,依旧一动不动看着他的脸,小声说:“现在就可以。”
闻璟行把他摁在车里做了一次,又带回酒店厮混了一下午。
阮迎床上的活儿很烂,不会叫,又很娇气,一个劲儿地喊疼。
除了这张脸,简直是一无是处。
但见他这么喜欢自己,闻璟行勉为其难地同意他做了情人。
果然,那张小脸一下子高兴起来,眼睛亮晶晶。要是能看见尾巴,估计已经摇到天上去了。
闻璟行把他拽到自己身上,咬了下他的唇,“要呆在我身边可以,必须记住三件事。”
阮迎凑过来又亲了亲他,手圈住他脖子,“什么事情?”
“不许粘人。”
“不许多问。”
“还有......”
闻璟行对上他小心翼翼、写满讨好的眸子,一时有些不忍心。
“还没想好,以后再说。”
他是想说:等姜随回来,不许再缠着他。
但现在时间还早,不说也罢。见他这么喜欢自己,先给点甜头尝尝也行。
“我记住了。”
阮迎乖巧地点头,问他:“我可不可以也说一个要求?”
闻璟行眼底浮现一丝轻蔑,“可以。”
尾巴这就藏不住了,无非就是要钱。他倒想看看,这张小嘴到底能开多大的口。
阮迎起身,从床边的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给他,里面是一对白金色雕纹袖扣。
闻璟行看着他,没接。
阮迎挠了挠耳后,腼腆地说:“这是用上次你给我的钱买的,闻先生不用给我钱,我不需要钱......只要闻先生能陪陪我就好了。”
下一秒,闻璟行夺过袖扣扔在一旁,把人压在了身下。
一手扼住他的下颌,笑得有些阴戾:“装什么纯。”
没等阮迎说话,又重重地吻下去,啃咬着他的唇。
这阮迎是有点东西,怪不得能把宋时维勾得五迷三道。
可这招对他来说完全不起作用,简直是弱智小儿科,蠢货才会上当。
交织粗重的喘息间,一声一声带着哭腔的“闻先生”将气氛推向高潮。
“叫我名字。”
阮迎咬着唇没说话。
他低头舔去Omega眼角的泪,低声道:“叫我名字。”
顷刻,阮迎搂着他脖子的手轻轻松开,发哑的声音渗着痛苦:“......闻璟行。”
掐着他纤细的腰的大手陡然收紧,闻璟行低头咬在他的喉结上。
闻璟行终于舍得放开他。神清气爽地穿好刚送来的西装,准备赴晚上的酒宴。
视线瞥到沙发上的蓝色盒子,闻璟行拾起来,扔到蜷缩在床上睡觉的某人身上。
阮迎被砸醒了,睁着红肿的眼,懵懵地看向他。
闻璟行抬起下颌,神情愉悦:“给我戴上。”
闻璟行走后,随着门被关上的声响。
阮迎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腰,进了浴室。
白皙匀称的身体上布满痕迹,尤其是腺体周围的肌肤,赫然是或深或浅的牙印。
齿痕被热水激到痛痒难忍,他皱起眉,只得把水温调低了些。
阮迎换好衣服,退房后离开了酒店,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去了附近的一家购物商场。
他不做停留,直接去了二楼一家买手店。
导购看到他很热情,“先生,您又来啦。”
阮迎点了点头,“请帮我拿一对和昨天一样的袖扣。”
“好的。”导购随口问道:“先生为什么要买一对一样的?”
阮迎随意地看着柜台里摆放的饰品,说:“不小心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