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西南灾情,小皇子就要回宫了。

他本就是皇上和皇后最宠爱的嫡长子,从小在父母膝下千娇百宠地养大,从没吃过亏受过苦,如今离京已经三月有余,皇上已经忍不了别离苦,三番四次地从宫中传信过来,催小皇子回京。

小皇子依依不舍,眼巴巴地看着魏壑,鼓着腮帮子不说话。

他从小在宫中长大,从来没见过魏壑这样的人。

这个奸商满肚子坏水,却又有趣的很。

会给他吃的,会陪他聊天,会和他说起漠北的黑牛和南荒的红兔。

魏壑给他的一切,都是金碧辉煌的宫殿无法给予他的快乐。

小皇子就像温室里开出的那朵花,不小心见到了外面的阳光和风,于是再也不愿回去。

魏壑叹了口气:“殿下,我让我的厨子随你回京。”

小皇子摇摇头。

魏壑说:“菜谱他都记得,宫中食材比魏府好,定不会让殿下吃不上好的。”

小皇子眼眶都红了,哽咽着小声说:“我不要厨子……”

魏壑愣住了。

小皇子生气了,气鼓鼓地红着眼眶瞪着魏壑:“你……你……你就是个大笨蛋!蠢死了!蠢刺客!!!”

魏壑急忙捂住小皇子的嘴,低声说:“殿下,十五万两白银还不能买您忘了这件事儿吗!”

小皇子呆住了,他怔怔地仰头看着魏壑,眼里委屈的泪水啪嗒就掉下来了。

他不想再搭理魏壑了。

再也不要搭理这个满脑子都是钱的奸商了!

第二天,小皇子就要回京了。

西南灾事已解决大半,小皇子身份矜贵,再留下也不合适。

太监喜贵悄悄凑到小皇子耳边,低声问:“殿下,魏壑让老奴来问殿下一句话,殿下若不想听,老奴就不说了。”

小皇子听到魏壑的名字就红了眼眶,气鼓鼓地说:“不听!”

喜贵说:“是。”

小皇子看了喜贵一眼,又掀开一点帘子看向外面送行的大小官员们。

魏壑官职太低,站在人群后面,只能看见头顶上那副贵气到极致的珊瑚发冠。

小皇子气鼓鼓地说:“他给了你多少银子?”

喜贵说:“回殿下,二十两。”

小皇子说:“银子拿来。”

喜贵把魏壑贿赂给他的那二十两银子双手奉上。

小皇子说:“让魏壑到轿前来,我要打爆他的脑袋!”

喜贵笑着安抚生气的小皇子:“殿下若心中气恼,老奴派人把他抓到京城收拾一番就好,殿下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自动手,总是有伤身份。”

小皇子快要委屈哭了:“我不是想打他,他……他……他就是个奸商!满脑子都是钱钱钱!我……我又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村夫,我难道缺他一个厨子吗!”

喜贵说:“是那魏壑不识抬举,殿下莫要再难过了。若哭伤了身子,回京被陛下和娘娘看出什么来,奴才们都是要吃罪过的。”

小皇子委屈巴巴地擦眼泪,对喜贵说:“不理他了,起驾回京。”

喜贵从轿中退出去,扯着嗓子喊:“起驾——”

长长的仪仗队刚走出三两步,送行的官员中忽然响起一声高喊:“殿下留步!”

小皇子“噌”地从轿子里探出头来,眼睛发亮地回头看:“魏壑!”

魏壑跪下叩首:“微臣有要事禀报殿下。”

小皇子开心地笑起来,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