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和多肉铺满山野,明媚的阳光暖融融地倾泻下来。

  圣诞节、元旦双节在即,节目组给小屋添置了不少红花绿植,还添了点儿挂饰。

  这两个节目一个没有假期,一个假期很短,反而叫人期待起真正的过年来。

  然而有钱有闲,哪天都能像过年。

  司云比陆星与醒得早,一大早出门去了。

  等到陆星与醒过来要找人,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

  “司云。”陆星与睡醒之后还是有点儿困,嗓音低哑得迷蒙,“你在哪儿呢?”

  “你走出阳台,”司云的声音裹着细碎的风声,“往下看。”

  陆星与随手披了件外套,走出阳台:“没见着你啊。”

  “等会儿。”司云又说。

  没过一会儿,骑着自行车的司云闯入陆星与视线。

  陆星与笑起来,嗓音通过电话贴近司云耳朵:“哪儿找来的自行车?”

  “车库里放着的,”司云骑着自行车在楼下空地转,帽子还装着一只不那么轻的眼熟的小花猫,“洗漱,换衣服下来,带你出去玩儿。”

  陆星与洗漱时候都一直在笑,快速收拾完之后就下去了,见到司云时笑意都还没收敛起来。

  司云停了车了,人坐在花坛那,背靠着石栏杆。

  帽子从后面垂下来。

  猫挪了个位置,圈在司云脖子上像条过于厚实的围巾。

  陆星与眉眼更弯,走过去摸了一把猫:“这猫儿好亲你。”

  那小花猫撇过头淡淡地瞄了陆星与一眼,长尾巴举起来往空中一挥,抗议喂食者的无端非礼。

  司云被猫毛刮得脖子痒,微微一歪头。

  他脖子上围着一只猫,他歪着头,人本身可能没那么温顺,被萌宠带得可爱极了。

  “我放它下来,不肯下来。”司云刚才就尝试了好几次把猫弄下来,一放下,又往他身上钻。

  他一坐下,猫就连跳几下,爬到他脖子那里窝着。

  陆星与轻笑出声。

  [陆星与满眼写着喜欢:堂堂一个快三十的人了,居然连一只猫都对付不了。]

  陆星与把猫放下来,抱在怀里,那猫纵深一跃,跳开,又跑到司云身上,抬着头扫了陆星与两眼,摇摇尾巴,塌下脑袋趴在司云腿间。

  (二十多岁的人也对付不了猫嘛。)

  “嚯,这猫儿怎么就不亲我呢?”陆星与觉得纳闷,“我还给它买了那么多猫粮。”

  而司云给猫喂食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这小花猫儿偏偏就和他亲近。

  对陆星与爱答不理,对秦杨如见阶级敌人,对女嘉宾们马马虎虎。

  陆星与偏不信邪,抱起那猫儿就往自己手臂间放。

  那猫一下弓起了身子,从陆星与怀里跳到旁边的空地上,尾巴都竖起来了,眼睛瞪着陆星与,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

  “嘿,你还想咬我?”陆星与带着诧异和略微有点儿不甘的眼神回瞪着那猫。

  一人一猫对瞪了好一会儿,猫身才放松下来,尾巴也落下来,垂着身后,摇摇摆摆地走了。

  司云一直靠在旁边看戏呢,唇角噙着点儿笑,等到好戏收场才站起来,拍拍陆星与肩膀:“走吧。”

  司云把自行车扶起来,让陆星与上车。

  “去哪儿?”陆星与跨坐在司云后座上,这感觉怪陌生的。

  “你不是说要做蛋糕吗?”司云也在前边儿坐稳了,载着陆星与开始往前,“去买点儿材料。”

  从小屋到最近的农贸市场也不算很远,骑着自行车过去兜兜风也挺不错的。

  早上风不算很大,但自行车一动起来,风就呼呼地往身上扑。

  司云坐在前边儿,陆星与一手抓着车座,一脑袋栽到司云后背,偶尔还给司云揪下来两根猫毛,随风丢掉。

  “你载我去吗?”陆星与稍扬起高了些声音。

  “想得美,”司云挑挑眉,冷淡地回应,“载你到楼下车库去骑另一辆自行车。”

  “哎,”陆星与不为所动,“不用那么麻烦了,你载我过去岂不更方便?”

  “还是麻烦点儿吧。”司云忍受着风,把帽子戴上了。

  陆星与在后边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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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如萱在厨房遇着早起的秦扬。

  “早啊。”柏如萱今早的心情仍是很明朗。

  “早上好,”秦扬也扬起嘴角和她打招呼,“我正在做炸酱面,你想吃点儿吗?”、

  “好啊,”柏如萱往旁边张望了一圈,“谢谢。”

  “不客气,就多下一点儿面条的事。”秦扬把原先准备好的面条多下了一把,拿筷子搅了搅,盖上锅盖滚着。

  “其他人还没醒吗?”柏如萱眨眨眼睛,问。

  “估计是。”秦扬笑着说,“我做了很多炸酱,等他们醒了也可以直接下点面条拌着吃。”

  柏如萱眉眼扬起来:“你给我们做了好多次早餐。”

  “刘哥也做了很多。”秦扬谦虚道。

  “是呢。”柏如萱笑笑,“我再来做点儿小菜吧。”

  “没事儿,我炒了蔬菜丁儿,还做了沙拉,”秦扬把这些做好之后拿盖子盖住了,放在了一边,“待会儿一起吃就好。”

  “哇。”柏如萱微微笑着。

  没一会儿,贺咏思也过来了。

  滑板车在水泥地划出的声音呼噜呼噜的,贺咏思骑起电动滑板车来都风驰电掣的,感觉跟开了个摩托飙车一样。

  滑板车停在门口,贺咏思声音刚出来,人就也出现在了客厅。

  “唔,好香。”贺咏思大步而缓慢地朝厨房走过去,“呀,如萱,小秦哥,好早啊。”

  柏如萱一见到昨晚和她互发心动短信的人,抿着唇,小梨涡就浮了起来,眼神也亮了不少。

  “嗨,”柏如萱眉眼轻微而愉悦地弯起了,“早上好啊。”

  “早。”贺咏思朝她一眨眼睛,“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啊。”柏如萱回答。

  秦扬看了看柏如萱,又看了看贺咏思。

  [秦扬:那忽然黏黏糊糊起来的感觉是什么?]

  “你们拿着那几盘食物,厨房油烟大,先出去等会儿吧,”秦扬把两人赶出厨房,“我在烫点儿面,很快就好了。”

  也才问贺咏思:“早餐吃炸酱面,可以吗?”

  “可以啊,很好,”贺咏思眼睛圆溜溜的,像哈士奇,“我可喜欢吃炸酱面了。”

  “行,”秦扬对他笑了笑,“你们先把炸酱拿出去吧。”

  柏如萱从锅里拿出来炸酱面,贺咏思过去帮忙:“烫吗?我来我来。”

  “不烫。”柏如萱随着贺咏思把炸酱从她手上拿走,眼睛带着笑地跟在他身后,“还挺暖的。”

  确实,炸酱刚煮好放了一阵,拿热水隔水暖着,锅里像保温壶一样的效果,捧出来碗都是温热。

  “你手冷不冷?”贺咏思眼神总落在柏如萱身上,“冷的话,那还是你拿着吧。”

  “也可以啊。”柏如萱并不抗拒。

  “还是我拿着吧,”贺咏思又说,“让女孩子干活总是有点儿不好意思,而且也要到了。”

  “贺咏思,你好烦啊。”柏如萱语气里却全然是嗔怪的笑意。

  “我哪有。”贺咏思睁着哈士奇眼睛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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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星与和司云到镇上溜达了一圈,最后只买回来了面粉和鸡蛋。

  不过一路上的风景很漂亮。

  环湖公路车不算多,骑自行车、电动车的行人三三两两——还是骑电动车的人比较多。

  偶尔有那种骑着摩托车出行的,轰轰轰地呼啸而过。

  他俩骑着自行车,慢慢悠悠地沿着湖边骑行。

  毕竟路途有好几公里,这两人还是分了两辆车出发,一前一后地向前骑。

  “好久没骑过自行车了,”陆星与落到了和司云并排骑着的位置,“风好大啊。”

  陆星与的声音也好大,被风吹散。

  他俩已经把能拉的拉链都拉上了,帽子戴起来,过一阵被风吹开,又戴回去。

  身体都热得出汗了,湖边的冷风还是刮得脸和手生冷。

  “多骑骑,”司云声音不大不小地传进陆星与耳朵,“锻炼身体。”

  沿湖公路上下坡特别多,但是不陡,骑了二十分钟,他们就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陆星与在下坡时候不爱刹车,直直地让车带着自己往下冲。

  司云就慢悠悠地在他后边。

  陆星与偶尔骑到了前面去,因为不知道路而又蹬慢了,等着司云追上来。

  司云总是不紧不慢的。

  陆星与偶尔还放开了手,有点儿骄傲待夸地看向司云。

  “真厉害。”司云也的确会去夸他,“路不平,小心。”

  “好嘞,”陆星与也听司云的话,再炫一会儿技就把手放回去,又问,“我们要去哪儿?”

  “上次农贸市场的那个村子。”司云回答。

  “你有在导航吗?”陆星与又问,风和阳光有时整得他有点儿睁不开眼,借着帽檐往下躲,又说,“应该戴着帽子的。”

  可是出门着急,一下便忘了带。

  陆星与的外套下有两根系带,骑着自行车的时候一直在随着风飞扬,啪啪啪地拍打着他的衣裤。

  “有。”司云骑在他身边,时而看着陆星与的系带在空中乱舞,时而望向周边,享受清风、无边的阳光和泛着碎光和涟漪的蓝色湖面,绿草张扬,道路舒畅。

  “我不认识路。”陆星与大声说。

  “跟着我走就行。”司云回应他。

  骑了一大圈路,汗也出了,热奶茶也买了。

  这两男人平常没那么爱什么奶茶果汁的,可是前两天各自约会的时候都喝了,今儿碰着奶茶店的时候,也莫名其妙想去。

  “那天廖巧桐带我来这喝了杯奶茶。”司云淡淡地说着,“还挺好喝的。”

  陆星与回头压着眉,也压着声音地瞪着司云:“你是不是气我呢?”

  “没,”司云挺高兴地乐出声,走进奶茶店,“就是想和你说奶茶好喝而已。”

  老板还认得前天和廖巧桐来的男人,这次一见这男人又带了另一个男人过来,小声念叨了一句:“现在的小伙子都那么帅的吗?”

  又挺不合时宜地问:“那女孩儿今天没来吗?”

  “没,”司云也没想到老板会问廖巧桐,还是先点了餐,“一杯热的芋泥鲜奶,一杯可可牛乳,麻烦了。”

  接着,他微微挑了挑眉看向陆星与,表情还挺无辜。

  陆星与也不难想到老板问的是谁,看到司云看过来的视线瞪着眼回视。

  “你绝对是故意的。”陆星与走过去压低声音说,手按在司云肩膀用力地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