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阡受宠若惊,子陌昏迷的这一整天他一直忐忑不安,甚至都不敢到子陌床前,就是怕子陌醒来之后自己无言以对,他想过子陌或许会恨他,或许会怕他,或许会继续逆来顺受,却从没想过子陌还可以给他这样的温存。

  子陌一直抱着朱阡,朱阡侧着身子坐在床沿上,腰身有些不适,他动了一下身子想换一下姿势,却感受到子陌环在自己腰上的双手紧了紧,说道:“再抱一会,就一会……,别醒……”

  朱阡闻言一惊,子陌以为,是在做梦?他挣开子陌,双手附在子陌肩上说道:“子陌,醒醒,这不是梦,是真的!”

  子陌迷离的眼神突然清醒,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之后吓得身体僵直,接着慌张地掀开被子翻身摔下床,又爬起来在朱阡脚边跪好。

  朱阡看着低头跪着的子陌,心里一阵刺痛,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子陌只有梦里才能漏出那样的笑容,只敢在梦里那样亲近他,子陌一直没有说话,朱阡想起来暗夜山庄刚把人送来那天自己打的那一巴掌,从那后子陌再没喊过他,他起身跪坐在子陌面前,把头埋在子陌肩头,子陌感受到朱阡双肩的颤抖,接着朱阡哽咽的声音传来:“子陌,你,你喊我一声……”

  “王爷……”听到子陌的回应,朱阡紧紧抱住了子陌。

  子陌在朱阡的看护下又睡了两日,蛊虫的影响渐渐消退,这日晚上却睡不着了,他有些兴奋,本已不抱希望,以为只能在王爷的痛恨中度过余生,没想到王爷这么容易就能原谅自己,地牢里万虫噬心虽然难熬,但能换来王爷的原谅也是值得的。他睡不着,便走出房门想去看一下朱阡,来到朱阡卧房前发现灯已经熄了,子陌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江大人,您怎么出门了?”子陌回头,看见是秦总管。

  “秦总管,王爷睡下了吧,我这就回去。”

  子陌刚想往回走,秦总管却有些为难的对他说:“江大人,王爷他……,哎,您给想个辙吧,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王爷怎么了?”

  “这两日只要大人睡下了,王爷就把自己关在那地牢里,谁说都没用啊,现在天气虽然转暖,但夜里还是凉气逼人……”

  朱阡蜷缩在地牢的一角,秦总管怕他晚上再来,白日里已偷偷差人打扫了地牢,除去了地上的污水,地牢比起子陌在的那日已干净了许多,朱阡只要一想起自己让子陌在万虫噬心的时候待在这样的地方,心口就疼的厉害,他默默地蹲坐在地牢里,直道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王爷……”

  “子陌?”朱阡一惊,子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记得自己从暗夜山庄回来躺了三天才能下床,没想到子陌体质比他好这么多,他循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真是子陌站在地牢门口,他赶紧起身迎过去:“子陌,你怎么到这来了,快回去歇着。”

  说着,刚想扶子陌回去,却被子陌紧紧抱在怀里,子陌抱着朱阡,声音已经哽咽,说道:“王爷,是子陌错了,子陌错了……”

  “子陌只想着自己,子陌瞒着王爷中蛊的事,只是想惩罚自己,惩罚自己在暗夜山庄对王爷做的事,可子陌从未想过,王爷会心疼,会因子陌的伤难过,王爷,是子陌错了,子陌以后,会好好照看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伤,王爷……”

  朱阡第一次见子陌哭成这样,他长叹一口气,自己现在做的,何尝又不让子陌心疼,他轻轻扶着子陌的后背,安抚道:“好,我们都好好的,……”

  

  、调查

  朱阡这几日忙着研究子母蛊的解药,一直闷在书房里,却一直没找到头绪,这日朱阡来到别苑找子陌,发现他正坐在正厅,桌上还放着两杯茶水,便问道:“阿震来过?”

  “是,陈大人说宫里有急事,就先回去了。”

  “你叫他陈大人?他没告诉你?”

  “告诉属下什么?”

  朱阡看子陌的表现该是还不知道陈震是他亲哥的事,陈震没说,他也不便多嘴,便说道:“哦,没事,你们不是结拜了吗?”

  “这……,私底下,属下也会喊他兄长。”

  朱阡有些疑惑,陈震即已确定子陌是他弟弟,为何不与他相认?“这几天阿震来了多次了吧,不敢见我,这是心里有鬼啊。”

  子陌听见朱阡的话,顿时紧张起来,王爷怕不是还在意李文胜的话,对陈震有所怀疑,便解释到:“王爷,陈大人为人正直,绝不会做出杀害宸妃娘娘的事。”

  “你那天,听到了。”那日子陌担心李文胜对朱阡不利,一直守在门外,自是将李文胜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朱阡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连你都信他,我怎么能不信,只是,又不能不在意……”

  “宸妃娘娘是王爷亲娘,王爷自然在意,只是那李文胜无凭无据,王爷切莫信他一人之言。”

  “看来,还是得自己查。”

  李文胜那日发现朱阡的子母蛊已解之后吓得魂都差点没了,他想着朱阡那句要把他扒皮抽筋,一直惴惴不安,过了几日,朱阡一直没有动他,反而照顾的比以前还要妥当,第一次端来饭菜的时候,李文胜以为朱阡会给他下毒,说什么不肯吃饭,结果被一群侍卫强迫着灌了一肚子补药,现在,连手上脚上的铁链都用棉布包裹,生怕给他勒出一点痕迹。

  李文胜思索几日,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这朱阡,想必对宸妃一事并非不在意,留着自己,或许也有利用的心思,也对,这天下,哪有不想当皇帝的人。

  “宸妃刚出事,皇上就下令搜查后宫,接着就在越贵妃那搜到了□□,又在太子寝宫搜出来龙袍,若不是你皇兄早有预谋,哪有这么巧的事。”李文胜终于等到朱阡来找他问话,迫不及待的说道。

  “这些都是你凭空臆测,你可有证据?”

  “这还需要证据吗?王爷想想,四皇子失势,只有你那皇兄得利……”

  “你错了。”朱阡打断李文胜,“得利的不只有皇兄,还有我。”

  朱阡从李文胜那里出来,接到侍卫来报,说这几日找的人已到府内,朱阡连忙赶到正厅,见一老妇正站在正厅门口等他,见朱阡过来赶忙上前行礼:“奴婢给殿下请安。”

  “快请起。”朱阡赶忙上前扶起她,“李嬷嬷这几年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