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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扬的雪落在庭院中,衬得树上红梅娇艳欲滴, 身披黑金貂裘的男人抱着娇憨的小公主,浓眉之下一双深邃的眉眼略显惊慌,眼神躲闪。

  “礼尚往来, 这才公平。”浅浅一本正经的解释,声音像是林中的百灵鸟, 欢快动人。

  知道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分量,浅浅像只撒了欢的兔子在他身上撒野, 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男人的脸,终于等到他木讷点头。

  像是接受刑罚似的, 男人稍微低下头了,恭敬道:“公主请吧。”

  一板一眼的模样把浅浅逗笑了。让人捏一下脸还说的那么正式,真是一根筋。

  但浅浅并不讨厌,她很喜欢这样的萧祈,安全可靠, 偶尔也会有像现在这样让人心动的认真。

  她微笑着朝男人伸出双手,雪花落在她的袖子上, 有几片落在手上没一会儿就化掉了,凉丝丝的。

  男人没有带兜帽, 头发上落了一片雪,眉毛上也能看到雪花融化后留下的水珠, 他像一个热烘烘的火炉,哪怕站在风雪天里也依旧温暖。

  浅浅受不得冷, 只伸出手摘了一会儿花便被冻的指尖发红, 手指像是细嫩的花苞, 轻轻贴在他脸上,好像捧着一团温暖的火焰,瞬间消解了手上的冰冷,真叫人爱不释手。

  被他身体的温度引//诱着,少女的手掌沿着他的双颊向上抚摸,直到两只手掌都紧贴在他面颊上,掌心一片温热。

  好暖。

  再冷的冬天,只要把手往他身上一贴就能暖好久。

  借着他的体温暖了手之后,浅浅小心翼翼的在他脸颊上捏了两下,生怕自己用的力气大了会捏疼他。

  如愿以偿捏到了他的脸,浅浅收回双手,慢慢嘟起嘴巴,“不好捏。”

  萧祈看着她的表情,有些疑惑:“为何不好?”

  “不软。”浅浅揉揉自己的脸,是软乎乎的,再抬头戳一下萧祈的脸颊,明显是自己的比较软,小声感慨,“原来男子和女子真的不一样。”

  萧祈哑然失笑:“当然不一样了。”

  他换单手抱着她,抬手把她别在自己兜帽边的梅花摘下来,分一根手指拨开她耳边的碎发,将梅花戴在她鬓边,一朵,两朵,艳红的色彩衬得她小脸粉白如月,为她一身粉嫩增添一抹亮色。

  浅浅双脚悬空,一开始还不习惯,但时间久了,坐在他手臂上格外有安全感。

  抬手撩了一下鬓边的发丝,察觉他在看自己头上的梅花,不自觉的羞涩起来。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从没说过朋友之间相互簪花示好的。

  或许在他们北疆那边,并不觉得男子为女子戴花是什么大事吧。

  浅浅将这理解为不同地方的风俗习惯不同,靠在他怀里,轻声问:“你总是这样抱着我,不累吗?”

  平日里总要给他抱着,到各处去也方便些。今日下着大雪,她一句“想去看雪景”,萧祈问都没问就把她抱过来了,在雪里站了好一会,她身上裹得毛绒绒的也开始觉得冷了,反观萧祈却挺拔如松,好像不知道累也不觉得冷。

  她关心一句,萧祈便心中暗喜,轻笑说:“公主很轻,我抱一天都不会累。”

  闻言,浅浅心尖儿一颤,小声嘟囔:“谁要让你抱一天了。”

  她才不会那样不懂事。

  住在别人家里,吃人的用人的,还要指使人家做事。这般任性妄为的事,浅浅是从来不会做的,可萧祈总对她这么好,她才忍不住在他面前撒娇任性。

  萧祈垂眸看见她脸上的红晕,像是羞了,心脏像被抓住一样,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幸福感都要漫出来了。

  他抱着人在梅树间散步,觉得雪下的有些大,便带人进了亭子里。

  坐在亭中的石凳上,萧祈犹豫一会,没有扶浅浅坐到另一边,而是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脚不沾地,能少受些凉气。

  浅浅不解。

  现在这样坐着给她的感觉很不同,平日里她看萧祈都要仰着头,即便是坐着,萧祈也要比她高出一截,而现在坐在他腿上,隔着两层厚厚的貂裘,没有肌肤相触的感觉,却比之前都离他更近了些。

  虽然她很喜欢近距离的看他,人就忍不住要问上一句:“你怎么还抱着我?”

  萧祈轻咳一声,“石凳冷,公主现在的身子,还是不要受凉为好。”

  被他抱着太暖和了,浅浅都快忘了自己的月事还没走,或许是刚来,她并不觉得肚子有多么疼,只是比平常慵懒些,坐在他腿上便顺势倒在他身上,靠在他颈窝里,去蹭他脖颈间的温度。

  小时候,她也是这么靠在二哥哥怀里的。如果二哥哥没有被罪案牵扯进去,现在他们兄妹还能时常见面,不至于相隔两地,连信件都只有寥寥几封。

  想到二哥哥,浅浅不由得好奇。外放的官员一向是无召不得回京,为何萧祈就能大张旗鼓的回来,而二哥哥却孤身一人在外地,一次都没回来过。

  离开九个多月,回来的时候刚过年节没几天,过年这么大的日子,他都浪费在路上了。

  如此着急赶回来,一定是有什么大事吧?

  浅浅忽然紧张起来,她对朝政并不熟知,万一萧祈真的有大事要做,却因为要照顾她而不得出府半步,岂不是自己误了他的事。

  早该想到这一茬的,她太迟钝了。

  浅浅赶忙抬起头来问他:“萧祈,你这次回京是不是有事要办啊?”

  突然听她问起,萧祈有些犹豫,但还是照实回答:“的确是有一些事要办,有公事也有私事。”

  犹豫又模糊的回答让浅浅不敢再深问,懂事道:“我就是好奇才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你有事就去办,千万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你。”

  像只慌张的兔子,毛绒绒,小小一只。

  萧祈微微一笑,“可以和公主说,算起来也不是急事。”

  在她好奇的眼神中,萧祈说:“之前在北疆与蛮族对战,发现上头拨下来的军费有问题,好在后面几场都是胜仗,将士们越战越勇,很快结束了战斗,不然拉长战争时间,后面军费粮草补给跟不上,会出大问题。为防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便想借着回京述职的机会,来查一查。”

  到了京城后,便看出此事没什么好查的,症结的源头在于皇帝慵懒懈怠,下头的三皇子越俎代庖,重用近臣,裁撤不支持他的官员,现在朝廷里腐败丛生,官员有大半都是无能之辈。

  京城里的权贵相互争斗,不但影响到了下面的州府,对边疆也没有好处。

  大厦倾颓之前,如果没有新的顶梁柱,尘土便要飞上好一会儿。仅靠萧祈一人,改变现状还是有些困难。

  “至于私事……”萧祈不自然的偏过头去,沉声道,“我想着公主在京中,回来能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浅浅看着他,眼中闪着几光亮,温柔的微笑起来,“萧祈,你真好。”

  ——

  大雪下了一整天,直到第二日下午才消停下来,将军府的厨房里比平时热闹了些许多,一位年岁不大的女使抬着大铁锅熟练的炒菜,旁边烧火的家忍不住停下多瞧两眼。

  杵在男人堆里,小福也没觉得有丝毫不自在,这里是厨房,她可是专门管厨房的女使,就算在外头有不尽心的地方,但在厨房绝对能说得上话。

  她正炒着菜,转头看向身边,少年刚走进门就站在那边不动弹了,也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小福疑惑道:“你看什么啊?”

  张麟有些意外地挠挠头:“你一个小丫鬟竟也能抬得动大锅。”

  说起她的本事,小福骄傲起来:“这算什么,当初我在公主府里的时候,可是专门给公主做膳食的。”

  张麟抱起手臂靠在墙边,“听起来很厉害,那你知道我当初是做什么的吗?”

  小福抬起锅来盛菜,一边干活一边跟他说话,“你不是打仗的吗?”

  张麟骄傲道:“带兵打仗之前,我在益州有一家自己的酒楼!”

  “真的?”小福抬起头来,惊诧之余,声音都变得崇敬起来,“你好厉害啊。”

  “那当然了。”被小丫头夸奖,张麟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小福放上食材熬汤,手上总算轻快下来,问他:“那你为什么不经营酒楼,要跑去从军呢?”

  张麟回忆从前事,淡淡道:“我娘死的早,我跟我爹一起经营酒楼,我做大厨,他进食材,去跟牧民买羊的时候,被边境的蛮族劫道砍死了。”

  小福眨眨眼睛,她也是没了爹,被娘亲卖了之后被送进宫做宫女,前几年,家里传来消息,娘亲也去世了。

  孤零零的日子不好过,听张麟说这些,她有些心疼。

  张麟说自己的事,没有看小福,“我就跟我爹相依为命,他死了我也没心思再经营酒楼了,想去给他报仇,结果在边境迷了路也没找到人,稀里糊涂就去参军了。”

  本想着进到军中学点武艺本事后去杀了蛮族报仇,几年过去,真上战场却差点被蛮族杀了。

  “当时那个蛮族的刀离我只有这么短。”张麟表情夸张,对着小福比划着当时惊险的距离,“还好有将军出手救我一命,从那时起我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厨房里飘着柴火燃烧的烟火味,大锅里飘出来的水蒸气吹在二人中间,雾蒙蒙的。

  小福小声感叹:“萧将军真是个好人。”

  张麟耸耸肩,评价道:“虽然他是木讷了点,但是个好将军。”

  “当初将军给公主做侍卫的时候,府里的丫鬟都觉得他人很好,只是不太爱说话,不过现在他经常和公主在一起说话,比从前更讨人喜欢了。”。

  女使不知分寸,无意间透露出大将军的旧事,张麟不觉得她无礼,反而调笑说:“你一个小丫鬟,也敢说将军讨人喜欢?”

  小福胖乎乎的脸格外有福相,笑起来人畜无害,“将军又不讨我的喜欢,只要公主喜欢他就好了。”

  张麟顿了一下,“你说……公主喜欢将军?”

  小福天真道:“对呀,你看公主每日和将军在一起多开心,公主之前吃我做的饭很开心,也说喜欢我,还有晴妤姐姐,雨禾姐姐她们,公主都很喜欢。”

  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说出话来跟公主一样的娇憨。

  张麟笑她:“你个傻丫头,这样的喜欢在男女之间可不能乱说,会给人误会的。”

  “那应该怎么说?”小福不解。

  张麟想了想,同她说:“可以说是欣赏或者信任。”

  小福似懂非懂,憨憨笑道:“哥哥你懂的真多。”

  张麟抬起手揉揉她的头,“乖乖学着吧。”

  天色渐晚,待公主用过晚饭回到卧房后,小福早已经在房间里备好了热水,要帮公主擦洗身子。

  夜色朦胧,外头洁白的雪地折射透过云彩照下来的月光,照得庭院中一片明亮。

  浅浅坐在浴桶里,小福挽起袖子给她擦背,主仆两人难得的独处时间,小福想起了下午在厨房里和张麟闲聊时听来的话。

  虽然她身为女使不该对公主的生活多加揣测,但身为公主的心腹,总要了解主子的想法,才能更好的服侍主子。

  撩起一捧热水淋在那白净的后背上,装作不经意的问:“公主,将军这两日给您守夜,您不害怕吗?”

  浅浅的头发束在脑后,捧了一捧水泼在脸上,回她:“我为什么要怕?”

  “因为将军是个男子啊。”

  浅浅轻笑了一声:“他跟别人不一样,我看别的郎君同看山看水没有区别,但是看他,就很开心。”

  和他住在一起这几天,简直是她长大这十几年里最自由最幸福的时间了。

  她放松的抬起手臂舒展身体,来完了月事后再泡个暖暖的热水澡,真舒坦。

  身后的小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那您打算以后怎么办呢”

  “以后……”浅浅一边清洗手臂一边思考,她本不想提关于以后的事,但心腹开口问了,必然是担忧她的将来,她身上不但肩负着自己,还有整个公主府。

  浅浅要承担起一个公主的责任,认真道:“有时候我也担心萧祈走了之后我要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要看看以后的局势会变成什么样。”

  “嗯?”

  浅浅耐心解释:“不知道父皇会定谁做太子,京城里的局势没有定下来,我只能随机应变。之前想过去苍州投靠二哥哥最安全,但又不知道未来的太子会不会针对二哥哥。”

  京城的局势瞬息万变,想要找到万全之策,怕是很难。

  三皇子与六皇子的太子之争还没有定论,距离初八上朝还有几天时间,暗地里的风起云涌却从未停息。

  明月照在窗外,微风吹走了最后一片云彩,夜空中一轮弯月洒下纯净的月光照在雪地上,眼中所及的积雪散发着柔和的微光。

  皇宫中死一般寂静。

  皇后的栖凤宫中人少声小,屋中的烛火亮了一会儿便熄灭了。

  淑贵妃的郦坤宫中灯火通明,昨日荣行远的人来告知了她那些眼线的下落,折损了十几个得力的人手,淑贵妃气不打一处来,暗地里想法子要铲除萧祈。

  那些尘封的旧事随着萧家子孙的断绝,永远不会有人知晓。

  承乾宫中,意外的安静。

  两位美人衣衫不整跪坐在龙床下,泪眼汪汪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寝衣凌乱的皇帝坐在龙床上,印堂发黑。

  他的脸色已经很差了,呆愣的看着自己咳出来的血,许久都没有从头痛中缓解出来。

  前几天也咳出过一次血,但他只当自己是牙齿出血了,赶走了侍寝的美人,没有多往心里去。但今日,他咳了好久,抬手捂着嘴都止不住喉咙里涌上来的血。

  等到咳嗽声停息,一脸懵的看着沾满了血的手掌,金黄色的龙床上洒了一大片血迹,吓得两个美人花容失色。

  皇帝坐了很久,视线渐渐在染血的手掌上聚焦。

  他脑子越来越迟钝,想不起自己今天什么时候吃的药,从什么时候开始吃的药,他吃药原本是为了强身健体,的确用药后,在夜里房//事上得力了许多。吃的药种类复杂,混在一起都分不清谁是谁。

  “嗯……”皇帝难受的闭上眼睛,抬手揉揉自己的头,只感觉脑壳像炸裂一样疼痛。

  他终于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是因为用药养身,还是因为纵情声色?

  皇帝踉跄着走下龙床来,他抓着桌上的铜镜,看着镜中苍老的面容,被吓了一大跳。他才不过半百,怎么变得如此憔悴。

  头发发白干枯,皮肤褶皱干紧,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发黑的印堂,无一不彰显着他身体的亏空。

  唇边还带着未干的血迹,皇帝不可置信的坐在镜边的凳子上,仿佛大梦初醒。

  做了几个月的长梦,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屋里死一般寂静,皇帝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站起,仿佛在深思却一次一次欲言又止。

  “皇上?”跪在床下的贵人小声试探。

  “住口!”皇帝低声怒吼,“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敢走漏一点风声,朕砍了你们的头。”

  “臣妾遵旨。”

  皇帝看着空荡的承乾宫,想了很久都想不到能有一个不在意利益牵扯,真心实意能让他信任的人——他好像失去了什么。

  究竟是谁要害他?

  天刚蒙蒙亮,将军府的主院里便有一个身影不老实起来。

  “萧祈!”少女激动的叫人。

  正在外间穿衣裳的萧祈听到她激动的声音,还以为是她出了什么意外,腰带都没来得及系上就掀开纱帐走进来,“怎么了?”

  “你看!”浅浅坐在床边开心的看着他,在萧祈疑惑又紧张的眼神中,她扶着床沿缓缓站了起来,激动道:“我能站起来了!”

  在他府里养了几天,每日不光要按时吃药,还要吃各种各样补身体养骨头的膳食,现在稍微站一会儿也不觉得疼。

  “小心些,别太勉强自己了。”萧祈小心翼翼的张开手护在她胳膊两边。

  “没关系,我觉得我能走一下,让我试试吧。”许是昨夜睡得很安稳,一早起来不但有精神还觉得身体很有力气,如果能迈出一步还不觉得疼,就说明她的腿伤快要好了。

  浅浅踌躇满志,迈出一步,抬脚的一瞬间便无法维持平衡,向前面栽了下去。

  “啊!”

  “当心!”萧祈眼疾手快伸手把人搂住往自己身上带,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

  要是让她再摔一次,就不是养几天的问题了。为了防止她碰到腿,萧祈搂着她的腰特意往上提了提,让她双脚悬空。

  浅浅有点懵。

  她现在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被萧祈抱着——双手从他肋骨旁穿过,腰被他扣在手中,她的脸直挺挺的埋在萧祈的胸膛里。

  由于身上没系腰带,男人的上衣只宽松的搭在身上,衣衫大敞,露出白色柔软的中衣。浅浅的脸埋在他胸膛中间,被那意外柔软的触感给惊喜到了。

  一直幻想着能抱一抱他。

  浅浅大着胆子收紧了自己的手臂,虽然抱不住胸膛,但能搂住他的腰。

  他的胸膛结实有弹性,腰上却硬邦邦的,摸上去很精瘦。浅浅摒住了气息,就着这个姿势赖在他身上。

  身上的少女紧紧的抱着他,叫萧祈担心她是不是被吓到了,关心道:“公主?没事吧?”

  浅浅迟钝了一会,松开他的腰,从他身上抬起脸来,眼神躲闪道:“没事,多亏有你接着我,不然我又要摔了。”

  萧祈松了一口气,将人放回床榻上坐着,“公主今天能站起来已经很不错了,咱们一步一步来,不用着急,把身体养好最要紧。”

  “嗯嗯。”浅浅乖巧点头,脑袋里却想着方才脸颊蹭到的颇有弹性的触感。

  心情有点奇怪。

  像是害羞,还有点恋恋不舍。身上在发热,喉咙也有点干。

  从心脏蔓延起的热度快要让她烧起来了。

  有了这种不同以往的情绪,浅浅一整天都不在状态,总是出神。

  被萧祈抱起来,会注意到他的心跳的声音,扶在自己后背上的胳膊,还有他托在自己腿上的手臂,他的手从来都是虚握着,哪怕隔着厚厚的冬衣也没有碰她。

  吃饭的时候,视线不经意间就落在他的手指上,每当他给自己舀汤夹菜,浅浅就会盯着他的手看。

  那真是一双好看的手,虽然粗糙还有被刀柄磨出来的茧,但是修长骨感,攥起来的时候很有力量感。她曾经握过这只手,不知道再抓上去会是什么感觉。

  浅浅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注意力一整天都在萧祈身上。两人坐在一起聊天,她努力想听他说话,可听着听着就看到了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又想入非非了。

  呼,她已经很喜欢萧祈了。

  但这种感觉比喜欢还要热烈,浅浅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直到下午,浅浅独自坐在花厅里看花,思量着自己为何整天都在出神,一声熟悉的轻唤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浅浅!”

  浅浅抬起头来,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宁妧,面露喜色,“妧妧,你怎么过来了?”

  宁妧在小福的引路下来到浅浅身边坐下,“听说你路上被人抢了婚,我一早就想过来,可是我爹娘一直拦着,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今天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原本来的时候没想过将军府的人愿意放她进来,但他们只是问了她几个问题,确认她和浅浅是朋友后,就放她进来了。

  宁妧上下打量着浅浅,看她面色红润,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关心道:“你怎么莫名其妙住在这里了呢?大将军他有没有欺负你?”

  浅浅噗嗤一笑。

  怎么每一个人都担心萧祈会欺负她啊?

  虽然萧祈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但他又没有对旁人动过手,怎么在旁人的眼里,他像个会吃人的阎王呢。

  “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浅浅伸手按在她手背上,微笑说,“多亏了他照顾我,我腿上的伤才慢慢好了些。”

  “他对你这么好?”

  宁妧来时也担心她吃苦,但看到浅浅穿的好不受冻,脸上也比之前多了些肉,看着是好好的被人照顾了。

  “萧祈很好,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浅浅坐在椅子上,说起萧祈就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来。

  看到她的表情,宁妧脸上的忧虑瞬间消散:她可从来没听过浅浅这样夸过一个郎君。

  转而笑问:“既然他这么好,那你想不想嫁给他呀?”

  “?”浅浅疑惑着转头,一时失语。

  今天一天的心情都很奇怪,浅浅起初无法解释自己乱飞的思绪,听宁妧一点拨,她才明白,她喜欢萧祈,想和他有更亲密的肢体接触,就像……就像夫妻那样。

  原来,她想嫁给萧祈。

  作者有话说:

  没人疼的小公主在被爱中学会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