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淇和原择临赶到昆仑派孙婆婆住处时,清虚道长正一脸疲色的从房间里出来。
“师父!冷阳他怎么样了?”叶淇连忙上前焦急的问道。
“淇儿,你回来了?”清虚道长高兴道,抬头看到了叶淇身后的原择临,“原教主。”
“见过清虚掌门。”原择临抱了抱拳。
“不必多礼,你们二位跟我来。”
清虚道长领着他们进了孙婆婆的房间,孙婆婆和余氏正在照顾冷阳睡觉。孙婆婆见到叶淇进来,连忙站起来愧疚道:“叶淇,都是孙婆婆不好,没有好好照顾阳阳,竟然让他被下了毒!”孙婆婆哭着抹起了眼泪。
“孙婆婆,别哭了。让我看看冷阳。”叶淇快步走到床边,看到床上的冷阳却是吃了一惊。冷阳活脱脱瘦了一大圈,他的整张小脸都呈现一种青黑之色。叶淇连忙拿起他的小手,发现那小小的手指甲竟然几乎成了黑色,而且手指肿得厉害。冷阳睡得极不安稳,皱着眉,时不时哭两声,好像非常难受。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叶淇颤声问道。他才离开不过四五日,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你走后,掌门又将他带到我这来了,刚开始两日夜里哭得厉害,我寻思着他在找你呢。后来,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喂他吃了一碗面条之后哄他睡下了。我就坐去外面吃饭,吃完了我进来看他,他还睡得好好的。于是,我就去院子里晒衣服和他的尿布。突然,冷阳大哭起来,我以为他从床上滚下来了呢,连忙跑进房里,结果他在床上好好的,就是哭得特别厉害。我抱起他哄,可是哄了半天也不见好,后来,我发现他的手怎么变黑了,我吓一跳,连忙抱着他去找掌门去了。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他。”孙婆婆很自责,很愧疚,双眼红红的,可见这两日受了不少折磨。
“是,冷阳抱到我这来的时候,黑色都蔓延到了脖子了。孙婆婆说,莫不是面条有毒?可是,食物都是厨房统一做的,冷阳没吃完的面条孙婆婆还吃了,可见不是食物中毒。后来,我仔细给他检查了一下,在他的手背上发现了一根牛毛细针。我当即就扎破他两根食指,运功给他逼毒。当时,逼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这两日,我和你师叔每隔两个时辰就为他逼毒一次,可是,这毒太厉害了,哪怕是我和你师叔用内力压制,还是止不住它的蔓延。”清虚道长难过极了,“冷阳要是出了事,日后,为师……为师还有何脸面下去见云梦。”
清真道长拍了拍清虚道长,却也是沉重的说不出话来。
叶淇早已心疼得流出了眼泪,“是谁?是谁连个婴儿都不放过?!”
原择临走到了床边,看了看冷阳,又搭上冷阳的脉搏探视着。
叶淇希冀的看着他。
“可有查出是什么毒?”原择临问道。
“我和清真道长研究了两宿,查不出来是何毒。”
“昆仑派近日可有来什么外人?”
“不曾。所以,贫道实在想不通,究竟是谁要对付这么一个婴儿,究竟是为了什么。”
原择临想了想,对清虚道长道:“清虚道长可否派个人去天星教送个信,让危月门门主邵以正赶来见我。”
“当然!”
原择临写了一封信,一个弟子贴身放好后,顿时骑马飞奔而去。
冷阳又哭了起来,可是声音都有气无力。叶淇流着眼泪将冷阳抱了起来,“师叔回来了,师叔回来了,阳阳乖啊,不哭了。”
冷阳闻到熟悉的气味,顿时无比眷恋的埋入叶淇的怀里,停止了哭泣,青黑肿胀的小手抓着叶淇的衣襟。
“别担心,危月门专职研究毒药医理,我让他连夜赶路,最迟,五日后就能到。”原择临搂住叶淇的肩膀道。
“多谢原教主……”清虚道长正要行礼,被原择临扶住,“清虚道长太见外了,冷阳的父亲是我天星教的人,我救他,于情于理。”
“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连个可怜的孩子都不放过呢?”原择临叹息道。
叶淇抱着冷阳,通红的眼睛抬起,过了会儿,又垂下眸。
天黑了。
冷阳被抱回了叶淇的房间。
原择临端着一碗面条坐在床边。
余氏也在旁。
叶淇一手抱着冷阳,一手舀了一勺吹冷,喂进冷阳嘴里。
可是冷阳哭着摇头,不肯吃。
“乖,师叔知道你难受,可是不吃饭不行,就吃一口好不好?”叶淇轻声哄道。
冷阳哼哼唧唧,可是仿佛不想叶淇担心似的,到底还是吃了进去。叶淇一脸欣喜,连忙又喂了一勺。“哎呀,冷阳真是喜欢你呢,我们今日死活都喂不进去,只喝了几口牛乳。”余氏道。
叶淇脸上出现一丝苦涩的笑,“冷阳一直很听话的……”
余氏看了看原择临,发现原择临也是一脸凝重的关切。
突然,就在叶淇准备再喂一勺的时候,冷阳脸一皱,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啊!这!”余氏慌忙拿过帕子给冷阳擦嘴和胸前的呕吐物。
原择临也连忙站了起来,将碗放到了桌上。
那吐出来的面条,一点都没有被消化,原封不动的出来了。
“这可怎么办?”叶淇忍不住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我去端碗牛乳来!”余氏慌慌张张的出门去了。
冷阳气息奄奄,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叶淇泪如雨下。
“原择临,怎么办?呜呜呜!”
原择临将叶淇搂进怀里,“没事的,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不一会儿,余氏又端了一碗牛乳来。
叶淇擦了擦眼泪,又哄着冷阳喝牛乳。可是冷阳几乎陷入昏迷了,牛奶都咽不下去。
“这可如何是好?”余氏也忍不住拭泪了。
这时,清虚道长和清真道长来了。
身后弟子端了几盆热水进来。
“时辰差不多了,要逼毒了。”清虚道长道。
叶淇连忙将冷阳放到床上,扶着他坐起来。
清真道长拿出银针,将冷阳左右小手无名指扎破,顿时两颗黑色的血珠冒了出来。
叶淇看到冷阳的两只小手,拇指、食指上都有被扎的痕迹,心痛得无以复加。
清真道长掀袍正要坐到床上去,原择临忽然道:“让我来吧。”
清真道长一愣,顿时让开了位置。
原择临盘腿坐到了冷阳身后,他缓缓抬起掌,贴到了冷阳背心处。
叶淇能明显的感觉到气流的变动,冷阳周身的空气顿时都扭曲起来。
不一会儿,冷阳的两根无名指开始滴落黑色的血液。血液落到水盆中,像是墨汁一般晕染开来。
大概有半柱香的功夫,水盆里滴出了红色的鲜血。
众人松了一口气,却见原择临并未撤掌。
原择临左手迅速点了冷阳浑身上下八处大穴,右掌旋转半圈后两指关节顺着冷阳脊柱刮了下来,然后又贴到了冷阳背心。
冷阳一颤,手脚动弹了一下。
清真道长和清虚道长惊讶的看到有一股气流在冷阳周身窜动,从头顶到手指,到脚。
不一会儿,冷阳的无名指又开始滴落黑色的血液。
片刻之后,血液成了红黑色。
冷阳脸上的青黑之气渐渐从脸上退了下去,恢复了苍白的脸色。
忽然,冷阳咧嘴哭了起来。
清虚道长和清真道长出现喜色。
原择临撤了掌,下了床。
“幸亏原教主在这,原教主内力果然了得。”
原择临摇摇头,“他年纪太小,扛不住那么烈的毒,我的内力也只能帮他暂时压制住而已,还是需得尽快配置出解药。”
原择临回头看了看冷阳,眉间一缕忧虑。
叶淇给冷阳擦洗换衣时发现冷阳身上的黑气退到了腰腹部。
冷阳也终于好受了些,喝下了半碗牛乳,吃了几口面条,然后平静的睡了过去。
叶淇眼中含泪的不时摸摸他肿胀的手指,苍白的脸。
“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原择临道。
叶淇点点头。
原择临刚要出去,叶淇拉住了他的手,“别走,跟我一块睡吧。”
原择临回头,看了看冷阳,点了下头。
烛火吹灭,一室清辉。
今晚有月,皎洁挂在云天。
冷阳躺在中间。
原择临伸手抹了抹叶淇的眼角,轻声道:“放心吧,过几日,邵以正就到了,他定能为冷阳解毒的。”
叶淇点点头,握住了原择临的手。
第五天一大早,邵以正果然带着助手赶了来。
李三觉死后,原择临在危月门里提拔了邵以正做门主。
“教主!属下日夜兼程赶到了!”邵以正背着药箱,一头大汗,可见赶路赶的急。
“无需多礼。来,快来看看孩子。”
一屋子的人马上让开。
邵以正擦了擦满头的汗,定了定神,伸出两根手指,搭上了冷阳的脉搏。
这几日,冷阳的黑气又弥漫到了头脸之上。
邵以正敛眉摸了一会儿,又翻看了冷阳的眼皮,查看了舌苔。
“邵门主,你看,这就是那根让冷阳中毒的针。”清虚道长从怀里摸出一方雪白的手帕,手帕展开,里面躺着一根细如发丝的牛毛细针。
邵以正接了过去。
“邵门主,这几日逼毒逼出来的血水,我们都没有倒,都留着呢,您要不要看一看?”清真道长问道。
邵以正站了起来,行了个礼,“各位,请稍安勿躁,在下还需要更精确的诊断,请容我一些时间,也请各位稍微回避一下。”
“是,是,我们马上出去。”清虚道长连忙招呼着大家出了房间,只留下原择临和叶淇在里面。
作者有话说:
请问谁有多余的小星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