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海中确认了几次，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宣清捏着登机牌，陷入了沉思。
怎么会，这样呢。
过了许久，他望向玻璃窗外跑道上或起飞或降落的飞机。
想起一句话，大意是，机场比教堂更见证爱情。
我们在此相拥而别，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呢？
我踏上了见你的旅程，你是否在目的地等我呢？
每次起降，包含了多少人的希冀。
他低头，眼角发红。
原来，仍然有那么多让他深感无力的事。
最后，他仰头望着候机厅的顶棚，灯光刺眼。
他作了决定。
拿出手机的手几乎发颤，他深呼吸，拨出了电话。
沈昊这两天也没闲着。
自从那晚做了决定，他就在想要用什么方式才好。
李铭宇知道了，和王峰一起商量着出了不少主意。
沈昊把它们统统归纳为馊主意。
宣清一不是小姑娘，二不上傻白甜少年，那些偶像剧里才出现的桥段根本不适用。
宣清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正在摆弄手里的东西。
“宣清。”沈昊脸上难道带了笑意。
“方便接电话吗？”
“当然。”把东西放在桌上，“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都弄好了。”宣清看着登机牌上的航班信息，“我现在在机场，还有一会儿就能登机了。”
倚着靠背的身体一下坐直，“你马上就回国了？”
“对啊。”宣清轻笑，“正好赶上明天你生日。”
果然是记得的。
沈昊看着桌上的盒子，觉得这个想法不算糟糕。
“我给你买了礼物，放在家里了，本来还担心不能按时给你呢。”
“没事儿。”他打开盒子，“现在不是能回来了吗。”我正好，也有东西想给你。
宣清心里长叹一声，“沈昊，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你说。”
“大学毕业前那天晚上，我们班聚会，在KTV唱歌。当时，有个人点了一首歌，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听他唱完之后，我首先想到的是，”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要是有一天，我能在你面前把这首歌唱给你听就好了。”
“为此，我还专门去学了粤语。”
“可惜，”宣清自嘲地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一直没机会。”
沈昊愣了。
无法否认，听到这些，他感动、激动，还有，一丝丝心疼。
“哪首歌？”他很想知道。
“我现在唱一小段吧，忽然很想唱给你听。”宣清迟疑地说，“给我个面子，将就听一下。就一小段。”
“好，你唱，我听着。”下意识把手里的盒子握紧。
“人海中，只爱你一人。
为何如是，我不需说道理。
旁人难细读藏于我内心那日记。
你是我全部往昔往年，
也是我来日每一天。
这日记由从前写到目前，
篇篇是爱言。”
宣清哼唱了一小段就止了声，沈昊也没有说话。
俩人保持着通话，却静默。
他其实很紧张，手心里都是汗。
但他不知道的是，电话那头的沈昊，从听到第一句开始,就红了眼眶。
良久，沈昊哑着嗓子问：“这首歌叫什么？”
“许冠杰的《心里日记》，很早的一首歌了。”
“你知道，我最喜欢哪句歌词吗？”宣清问他。
“哪句？”
“你是我全部往昔往年，也是我来日每一天。”宣清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沈昊，你明白吗？”
沈昊张了张嘴，他现在其实很多话想说。但总觉得，要当面讲才好。
再等等吧，他告诉自己，等宣清回来。
最终，他只是回道：“我明白。”
“你大概多久到A市？”
“唔，我是这边九点十分起飞，到A市应该是国内时间早上七点左右。”
“我去机场接你。”
宣清想了想，“好。那你早点休息。”他故意调笑说，“一会儿。”
“好，一会儿见。”沈昊附和道。
挂了电话，沈昊关上了盒子。
希望，明天会是让人难忘的生日。
而宣清，电话挂断之后，还是紧紧握着手机。
始终低头坐在那，看不清表情。
直到候机厅的广播开始通知前往A市的旅客登机，他才起身。
对不起。
沈昊，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