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大了

  越接近房门,那股寒气越重了。

  就好像,房间里有一座雪山似的。

  季明舒在门口站定,透过门缝,她看到了一张玉石床和光着上半身睡在上面的男人……

  眉目如画、清寒如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却半点儿都不显阴柔的男人,除了凌北辰,还会有谁呢?

  可是,此时他的脸上和身上覆了一层薄薄的冰,就好像,整个人都要冻成冰雕了。

  当初凌北辰为了打发周菁菁,曾经主动牵过一次她的手。那一次,她知道了,他的手没有一丝温度,几近冰寒。

  却没想到,他真的会冻成冰。

  这是什么病?

  季明舒在思索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动静,她推门,藏了进去。

  她在玉石床边停了一下,见凌北辰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这才放心了,她迅速闪身到屏风后,藏了起来。

  门推开,进来了一位青衫中年男人。

  小青云紧随其后。

  “明叔,世子的身体又开始结冰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您看看,是回炎玉不管用了?还是药材分量少了?”

  “可是,回炎玉是吸附寒毒的宝物啊,不可能失效的,应该是药材分量的问题吧?是不是要加重分量呢?”

  青衫男人虽肃着脸,但没有乱了方寸,他任少年呱呱呱,一丝不苟地检查了世子的身体,隔了半晌,他皱眉道,“世子的寒症,越来越严重了。”

  小青云一下子就慌了,“怎么办?世子一定很难受,明叔,您是神医,一定有办法帮世子减轻痛苦的,您想想办法吧!”

  青衫男人目光沉痛,这目光里头包含多少意味,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症状发作,便只有靠世子的意志力撑下去,我也没有办法。”

  小青云好难过,“真的没有办法吗?”

  青衫男人摸了摸小青云的头,叹息着说道,“要相信世子,他不会有事的,好了,我们出去吧,不要打扰世子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房门重新关上了。

  隔了片刻,一片蓝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季明舒站在玉石床前,看着床上的凌北辰,目光从他光着的上身扫过,嘴角闪过兴味,肌肉紧实、没有一丝赘肉,这样的身材比大多数习武之人的还要好。

  她摸着下巴琢磨着,凌北辰和清序学院是什么关系?他频频不见人影,莫不是就是来这里了?还有,他的这病……

  她曾经听说过,有一种怪病叫雪人症,得这种病的人,身体会越来越冷,直到将病人的血液冻住,人便死了。

  凌北辰是得这种怪病了?

  无论如何,以凌北辰的警惕性,即便是昏睡了,也不能掉以轻心,她得赶紧离开这儿。

  季明舒正要出去,突然就听到那个小青云的声音,“喂!现在不能进去!”

  这一声不仅惊动了季明舒,还让昏睡中的某人惊醒了过来。

  季明舒再想躲藏,也来不及了!

  她只觉得手腕传来冰凉的触感,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被按在了玉石床上,被对方死死压制住了。

  四目相对,两人都惊了。

  季明舒没料到他会突然醒来。

  凌北辰没料到季明舒会出现在这里。

  也是这瞬间,凌北辰脸上和身上的寒冰迅速消退,化为了水珠,挂在脸上和胸膛上,真是……人间尤物、性感无极。

  两人的姿势,是绝对的暧昧。但是,凌北辰的字典没有暧昧这样的词汇,他凤目凝了凝,带着杀意,“你想做什么?”

  季明舒被抓了个现行,但她一点儿也不慌,还蹙了蹙眉,不满地说道,“殿下弄疼臣妾了。”

  凌北辰非但没有松手,手中的力道还紧了一分,同时逼近了她,凤目中凝聚着满满的危险,“季明舒,我再问一次,你想做什么?”

  季明舒感觉到他的杀意,她正要说话,突然「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推开了。

  一人冲进来,嚷道,“世子殿下,救命呀!”

  刚刚嚷完,那人定住了,他都顾不上自己满脸红痘痘毫无形象的模样,直愣愣看着眼前的画面,好长时间回不过神。

  凌北辰转头看过去。

  季明舒也偏头看过去。

  何慕秋可不是什么贞洁处男,因此对那种事没什么好惊讶的,眼前男上女下的姿势,他一眼就看明白了。

  但是,但是,当其中一个对象是子缓,那就怪异了啊!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不近女色的子缓吗?

  “你们——”

  凌北辰并没有松开季明舒,他看着何慕秋,蹙了蹙眉。

  何慕秋心里苦啊,他受了那毒五日的折磨,痒得都快受不了了。可是,他再怎么难受,也不能不识趣不是?

  他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呵呵笑道,“小事小事,你们忙,你们先忙!”说完立马溜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出来后的何慕秋,还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他还怀疑世子妃复杂,怀疑个鬼啊!

  世子妃为了纠正一个称呼还和周小姐上擂台了,现在子缓连洗墨阁都带她来了,而且动作那样亲密,夫妻俩还能有什么秘密?

  他真是瞎操心了。

  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他俊脸还有些红,他知道这位世子妃是个胆大的女人,以她的性格,故意换上清序学院学子的蓝袍,增加情趣,倒也不奇怪。

  只是,他没想到,子缓兄那么冷清的一个人,居然有如此热情如火的一面,瞧瞧刚刚流了那么多汗,啧啧……

  突然间,一阵奇痒又袭向全身。

  何慕秋停住了胡思乱想,双手紧紧握拳,竭力忍下痛苦,他回头看了那间房,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飞快地离开了。

  房间里,凌北辰已经松开了季明舒,也不知是他冷,还是不喜欢那样的亲密接触,他披上白衣,系好衣带,凤目冰冷地看着她。

  季明舒知道,今日她若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凌北辰不可能放她离开的,她叹息一声,解释道,“殿下,母妃因为宁清妹妹被劫持之事受惊了,到现在还常常做噩梦呢,臣妾听说清序学院擅医术,所以想来寻求良方,好让母妃夜能安寝。”

  “臣妾本来要寻那位明神医的,没想到跟着神医便到了洗墨阁,就见到殿下……刚刚的样子,臣妾见殿下似乎很辛苦,正想替殿下去寻神医呢……”她解释完后立刻问道,“殿下,您这是生病了么?”